第14章 剪不斷4

那人一臉尷尬，「不好意思，我進來的好像不是時候，要不要我先迴避一下。」說著就準備拉開門走出去。

「不用了，我就要走了，你還是在裡面呆著吧。」莫黎對上羅哲辰的視線。

「出去。」他看著莫黎，卻並不鬆開握著她的手。

陌生男子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然後聳了聳肩，自言自語地說，「這顯然是給我說的話了。」打開門又走了出去。

他的手捏得莫黎生疼，卻怎麼也掰不開。

「你還沒回答我呢。」他收起了剛才的笑容。

「羅哲辰，」莫黎對上他的眼睛，認真的說「九年的時間很長，你不知道我這幾年經歷了什麼，也不了解我到底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們不是剛分手的高中情侶，九年了，我今年都二十七了。對於一個正常女人來說，已經是結婚生子的年紀，我沒時間和你玩遊戲。」

「你知道我是認真的。」他慢慢地將莫黎的手鬆開。

「認真的傷害我?一次又一次欺騙我?」莫黎轉過身，強忍著情緒說出這些話，背後再也沒有了聲音。

男人正靠在門上玩手機，看見莫黎出來禮節性的點了一下頭，莫黎沒有等電梯，而是走下了樓。

在家門口看見了坐在地上的劉鉑。他看見莫黎回來，站了起來，就像平常那樣笑著問「回來了?」

「嗯。」

他將房門打開，說「進去吧。」

「莫黎，」他突然開口，讓莫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足夠聰明，這些年來你肯定能感受的到我的想法。我一直認為，如果你不想戳破，沒關係，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可以等到那一天。」

莫黎沒有轉過身，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姿態面對他。

「但是他回來了，我知道你的心裡有他，我害怕了。今天從接到你的電話起，我想了很多，王澤宇說得對，有沒有機會是由你來判斷的，而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不會把你讓給他。」

「對不起，我……」話剛說出口，就被他生硬的打斷了。

「就這樣吧，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好。」

「她走了。」溫冬站在門口看著羅哲辰一人在客廳落寞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

「是她吧，那個能讓你拋棄在巴黎的一切，義無反顧回國的人。」這話聽著像是問句，語氣卻是極其肯定。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看到了，雖然看的不是很仔細。」

「那就別廢話了，喝酒嗎。」

「想再確認一下而已，畢竟這可是我頂頭上司的一級八卦，」溫冬熟門熟路的從冰箱里拿出了兩罐啤酒，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事先說明，現在是早晨五點鐘，我周天不上班，你也不上？」溫冬指著牆上的表問。

羅哲辰不再說話，默默的將啤酒放在茶几上，站起來煮了一壺咖啡。

是啊，已經過了可以不計後果的年紀，現在干每件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只是對她總做不到完全的理性，不論是九年前還是如今。

就像是記憶的大門突然打開，他忽然想到，那時的自己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補習班是在晚上十點下課的。自己騎著自行車，而她是步行回家。兩個人的家其實離得並不遠，只隔著一道馬路，但自己從未陪她走過這條回家的路。

那是炎熱的夏天，他甚至記得那天莫黎補課的時候穿了上面印有米奇圖案的襯衫和一條熱褲。和幾個相熟的男生告別之後，他騎車拐了個彎，莫黎正一個人走在前面，鬼使神差般，他將自行車停在了她的面前問「一個人走嗎?」

莫黎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嗯，拜拜。」就讓他處在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原本因為她穿著暴露衣服而想要陪她一起回家的心也慢慢冷了下了。

那時的他自尊心太強，對於她的淡漠，還不能理解，只是覺得尷尬，就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那裡。

仔細想想，還有不少這種情況發生過，應該也讓她生了不少氣。

從前莫黎總是開玩笑說他是一個冷血的人，不會關心別人，照顧別人。只有對自己的弟弟，才會有無盡的耐心。但她卻不知道十八歲那年夏天的經歷，卻是自己最難忘的記憶。

「嘀嘀……」咖啡機發出響聲，將羅哲辰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溫冬一邊將他放在桌上的啤酒打開，一邊說「你果然是個coldfish（冷漠的人），真受不了你不論何時都能冷靜思考，權衡利弊的個性。」

「我就當這是誇讚了。」羅哲辰喝了一大口咖啡，不由皺起眉頭。他一向不喜歡苦的東西，莫黎以前倒是挺喜歡，但只要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會遷就他喝果汁。想到這兒，不由笑了出來。

溫冬看著他一會兒悲一會兒笑，無語的笑了「果然愛情會沖昏頭腦，就算是你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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