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別2

王澤宇將座椅調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將頭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躺下來指揮著莫黎上了繞城。車子疾馳在高速上，離住的公寓越來越遠。

當車子停在莫黎新買房子的小區前時，她心中不免升起了疑慮，但是他卻神態自若的指揮著莫黎將車停在了車位上，率先下車為莫黎拉開了車門。

雖說莫黎家在這，可密碼告訴了劉鉑裝修，最近他都在出差肯定是沒時間管這些，委實不算是什麼好地方。

但是當莫黎看見他神態自若地按了密碼坐上了電梯，然後又在自己家門口摁上指紋，門「滴」的一聲打開的時候就已經無語了。合著自己家是什麼公共場所，什麼人都能來去自如。

他「熟門熟路」的按亮了牆上的燈，表現明顯就是一個他「慣犯」。燈光照亮了客廳，映入眼帘的竟不是莫黎原本想的那般不堪，而是一個乾淨整潔已經裝修好的一方天地時，她驚訝的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樣?喜歡嗎？」他微低下頭雙手插在褲兜里輕聲問。

「嗯。」莫黎輕輕的點了點頭，露出了微笑。

「是不是被我感動的一塌糊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yesorno?」

「Thanks.」

他彷彿早就猜到莫黎不會答應，見怪不怪地聳了聳肩。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樣的風格?」莫黎喜歡有很大空間的地方，而這座房子的裝修就很簡潔大方，客廳尤為空曠，正合她意。

「我雖然不太了解，但是有人了解呀」說話時，他的眼神有著意味深長的感覺。

「為了給你裝修這房子，你那個堂哥可是加班加點整整一個星期都沒休息好，尤其是你喜歡的那個音箱可是他耗盡心思搭線，親自裝上去的。我只是在他去出差后收了一個尾，不敢居功。」

「難怪他前幾天都有黑眼圈，我還以為他是工作忙的呢。」莫黎的心中無比的愧疚，但是也很感動。

「你堂哥對你可是真的好，我從未見他對誰如此上心過。」他將身體靠在門框上斜望著莫黎。

「是呀」莫黎低下頭，輕聲回答，「不過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

王澤宇笑了，「這樣的心思你都看不出來嗎?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不過在我看來八成是裝的。」

「他是我堂哥」莫黎生硬的回答他。

「嗯，沒有血緣的。」

他將頭靠在門上，像是在閉目養神。

「……」被他這麼一說，莫黎沒有話可以反駁了，因為他說的的確句句屬實。

第一次看到劉鉑正是大年三十合家團圓的時候，而家裡的氛圍卻沒那麼好。莫黎只記得爺爺看著那被大伯領回來的初戀情人和她的兒子時被氣的跳腳。那時的她還在上小學，只是隱約知道大伯為了一個女人直到四十多歲還是單身。

莫黎被嚇得不敢說話，站在一旁。和她一樣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還有他。那時的他已經是初中生了，留著一頭短髮身上穿著舊衣服，默默的低著頭咬嘴唇。

這便是莫黎對他的第一印象，一個有些沉默的男孩。

後來莫黎上了初中，和他見面的次數變多了。有的時候會在操場做操時看見他，她驚奇的發現，他的表情和每次來爺爺家時不一樣，嘴角會有淡淡的笑容，沒有小心翼翼的感覺。

走在校園裡的時候兩人會遇見，然後這個新哥哥有時會在她打水后幫自己把水提到宿舍樓下，有時會在她在食堂里找不到位置的時候悄悄地打一個手勢，然後自己和同學一起端著餐具離開，會在許多的小事上幫她，不多言語。

莫黎沒有哥哥，後來有了莫堇，就承擔起了做姐姐的責任。劉鉑的出現讓她也體會到了有一個哥哥的好處，受到了許多照顧。也許是因為單親家庭長大的緣故，他干每件事情都很謹慎、對待她的時候也會很溫柔，總是笑眯眯的。

待到莫黎上初二的那年，他已經要參加高考了。兩人的關係也更好了，當最後一門考試的鈴聲響起時，等候在外面的家長們便一擁而上，莫黎站在稍遠的地方向走出來的人群中張望著他的身影。

終於他穿過人群走了過來說「走吧，晚上想吃什麼。」

「那我要好好想想，得吃點好的來慶祝你終於逃離苦海。」

正在莫黎為晚上吃什麼而煩惱的時候，就看見經常和他一道走的幾個男生走了過來說「晚上有聚會，咱們幾個今天晚上要好好慶祝一下。」

莫黎沒有想到他在轉頭看了一眼她后拒絕了。

「把她也帶上吧，經常看見你這小女朋友，到還沒認識一下呢。」一個和他關係較好的同學說。

他看著我問「想去嗎?」

莫黎點了點頭。

旁邊的同學起鬨說「還沒見過你對哪個女的這麼貼心，你這小女朋友真幸福。」

莫黎反應過來了，我說為什麼每次都能看見他們八卦的眼光，原來是以為我是他女朋友呀。

「她不是我女朋友。」劉鉑突然來了一句。

「不是女朋友?」顯然一眾人都被驚嚇到了，領頭的那個咽了下口水「不能啊，難不成你追了她這麼久，又是佔位置、幫打水、教學習，還沒追到？」

「她是我堂妹。」他面色平靜地回答。

有人「哦」了一聲，就沒有再聊這個話題了。

這是他出國留學前最後一次見到他。

從公寓出來后，莫黎就將王澤宇順路送回家，開車揚長而去。

在莫黎離開后，王澤宇拿出手機在通訊記錄中翻出一個號碼打了出去。

「兄弟，你這漫漫情路，還長的很呢。我就只能幫到這了，後面的就看你的造化。」

「你少操閑心，趕緊回去吧，別在這煩人。」劉鉑回道。

「哥們，我給你說大膽的表白。有沒有機會不是你自己心裡判定的，而是她說了算。」

「……果真如此就好了。」

別人不了解莫黎，但是劉鉑還能不了解她嗎?她的心中有一個人，除非解開心結，不然永遠都容不下別人。當年是他的離開，讓那個人有了可乘之機。既是自己種下的因，那他不論如何就一定會幫她忘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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