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斬築基
「你多大？」
少年，絕美的臉上，透著緊張，似乎這是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大概，也許，一千多歲吧！」
步凡微微沉思，略有些不確定，摸了摸下巴，頗為不好意思地說。
從這歲數上來論，自己是不是有點欺負小朋友的意思呢……
只是，這小盆友太調皮，太囂張，不打不行！
「哈哈……咳……真是可悲，本座竟然被一個千年老廢物斬殺了！」
少年滿面潮紅，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猛地仰天長嘯，聲音高亢，全是傲然！
「你很好！真的很好！……我，我才是真正的天才！十六歲的半步築基！可惜，天妒英才……」
少年，語氣轉換，滿是落寞，如遲暮老人，與那嬌嫩容顏極不相稱，正如這將逝的青春生命！
他的生命，就是天才！
從出生時起，就是遠超同輩的天才，一路打臉，一路無敵！
即便他要死了，也不能沒了天才之名！不能有人比他更天才！
死於這個千年老廢物之手，這也許就是自己這等天才，最戲劇性的結局，細細想來，也是天才最好的謝幕方式！
不墮天才絕世名，生死又何妨！
這一刻，少年竟有了些大徹大悟，感覺萬古天才不過如此，能有幾人可以敗於廢物之手，唯有自己做到了！
「遇到你真好！真好！……謝謝你……」
聽了千年如此曖昧的話，步凡老臉微紅，心道哥這算是被小屁孩調戲了么……
算了，人之將死，懶得再打擊你了！哥不忍告訴你，哥雖然活了千年，可修行才半天……
少年心愿得成，再無遺憾，仰首望天，感覺好美，好美……
突然，一塊白色圓形物體，慢慢悠悠，自空中飄下，潔白得如同一瓣雪花！
「就是它！是它，斬殺了我！」
望著這奇怪的兵器，少年終於有了一絲憤怒，自己竟然是被巴掌大的一個東西斬殺！
嗖！
步凡招手，那塊白色圓形物體，乳燕投懷般，輕盈而下，穩穩停在手心裡……
少年瞪大雙目，死死地盯著，那塊東西！
噗！
突然，一條血箭，衝天而起，正是少年心頭熱血！
「呵！竟然只是一枚紙錢……原來，你真是送我上路的，連冥幣都準備好了……」
少年身體后傾，那道平滑的傷口，再一次顯露出來，這次卻已沒有點滴鮮血滲出……
圓瞪著眼睛，半張著嘴，少年慢慢，向塵土倒去，口中喃喃，滿是不甘……
「嗬……紙錢……冥……幣……」
撲通！
屍身倒地，濺起一蓬塵土，玷污了少年蒼白的面孔……
這次，灰發老修，瘦小的身軀，定在原地，老淚橫流，卻再沒有做任何努力，任憑少年歸向塵土……
聽了少年臨死之言，眾人這才轉而望向，步凡手中之物！
但見，那赫然正是一枚，白色圓形冥幣！
其色光潔，中間一個方孔，不沾半點血色，似乎一直就躺在步凡掌心，從未曾成為過兇器！
一枚薄薄紙錢，如何能夠斬得掉築基！不，半步築基！
這又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
只是，看看那枚紙錢的主人，眾人已無力再去驚嘆！
「這枚紙錢，定是青雲密寶！青雲底蘊，果然深厚啊！」
「靠！你家才用冥幣當法寶！人家青雲，又不是鬼宗魔門！」
「別瞎猜了！這估計是青雲後人，用來祭拜師門先輩的通關之物，被這位老不正經的祖師，隨手揣兜里了吧！」
「嘿嘿！這東西，以後要成了法寶，代代流傳下去，青雲後世弟子，可怎麼出得了手呢！」
「……」
既然步凡，已沒有吐槽的「價值」，眾人很快就將興趣點，轉移到了那枚紙幣上！
步凡聽了這些議論，再看看手足無措，滿臉興奮的大長老，突然惡作劇心理發作，沖蕭滔招招手：
「大長老，表現不錯，這枚寶錢，就賞給你吧！一定要發揚光大，向看不順眼的人多多打賞！莫要吝嗇！切記，切記！」
蕭滔正在愣神，連步凡說什麼也未聽真，只是條件反射地，趕緊伸手接過！
剛一接過，馬上醒過神來，定睛一看，立刻變得哭笑不得……
老祖，你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弟子壽元不多，能活著本就不易，您老人家難道是看不得弟子再多活幾天么……
況且，堂堂仙門，怎麼能拿鬼錢當法寶呢！還要多多打賞，不得被人笑話死……
大長老苦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訥訥回道：「弟子謹遵老祖吩咐！」
隨即，將那紙鬼錢，快速收了起來，不著痕迹地擦擦手，希望把晦氣清除掉，暗暗打定主意，這鬼東西，打死也不能用！
對蕭滔這番作為，以及他的想法，步凡看得分明，心覺好笑，卻並不點破。心裡卻在琢磨，等到不得不用時，這老頭又會是什麼表情呢……
……
將少主屍身再次拼接住，顫抖著雙手，一點一點，將那對死不瞑目的眼睛，慢慢合上……
黑衣老修，迄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樣的天才怎麼能夠死得如此草率，如此憋屈！
「啊！還我家少主命來！！！」
黑衣老修，最後看了少主一眼，陡然站起身來，轉頭望向步凡，眼神冷冽，渾身黑氣繚繞，手中一把黝黑靈劍，慢慢伸長，寒光吞吐不定，殺意越來越盛……
「哎，真是麻煩！原本還想跟十門叛徒，繼續玩玩兒，現在這築基老修一鬧，恐怕這場鬧劇也只能就此收場了……」
步凡暗嘆一聲，面對這黑衣老修，卻不得不認真起來，對方可是真正的絕強戰力，再容不得兒戲！
「築基二層巔峰！你確實很強，跟他們都不同！可惜，你卻遇到了我！只能算你倒霉了……」
步凡神情落寞，意興闌珊，一場好好的「遊戲」，卻被這半路冒出的程咬金給破壞了……
這一刻，步凡的耐心，突然被消耗一空，只想儘快完結，好好泡個澡，又是百八十年沒顧上泡澡了！
如果能把那位柔媚嬌人的白長老，還有英姿颯爽的華雯雯，都拉去一起泡，還算有些趣味！
可惜，想想自己的身份，只能搖搖頭，將進程再次退掉……
「死！給少主賠命！」
黑衣老修，一聲大喝，一道十丈劍芒，眨眼而出，其上波光流轉，有如水幕銀漿，完全不同於開脈劍氣之芒，更為凝聚，甚至有淡淡生機流淌……
這劍芒，清澈如水，宛如一道天河，於無形河道內，緩緩向步凡流去，清泉流響，泠泠不絕，空靈飄逸，完全無法與劍芒聯繫在一起……
可是，就在眾人正沉浸於這清波劍光時，那劍光卻陡然脫離老修的長劍，加速向步凡斬去！
嘩！
一道白色匹練，迎頭而上，直直撞向清波中心，濺起一圈圈水霧般的劍氣！
嗤嗤連聲！
白色匹練，化為一條白「蛇」，將那道清流，完全吐入腹中，同時快速向前飛越！
接著，扁平的「蛇尾」突然一擺，以電光石火的極速，橫掃向那黑衣老修！
嗤！噗！
蛇尾斬過，那黑衣老修，手捂脖梗，艱難地喘息著……
撲通！
老修倒地，正好壓在那具新鮮的屍體上……
步凡一紙斬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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