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雲雙秀（下）
青雲雙秀，閉目端坐，心神震動，半晌難安！
祖師究竟是何等修為，竟然只憑藉一個念頭，就將《青雲點燈錄》傳到他們二人識海之中！
可笑，剛剛差點就相信了林寄天等人，對祖師的詆毀之言，誤以為祖師真的只是鍊氣之境！
若只是鍊氣修為，如何能夠控制四百九十九尊祖師牌位，於空中列成陣勢！又如何能夠飄身空中，維持兩個時辰之久！更不用說，點亮青雲十萬年來，第一盞師道明燈，召喚出開派祖師靈位！
這天下，哪個修士，不是苦心修行，歷經寒暑，至少三四十年，種種機緣巧合之下，方能成就鍊氣九層！
萬古修真史，無數絕世天才，從未曾有過兩個時辰內，從鍊氣一層接連突破九層的！
據說，十萬年前，在修真界最為繁盛之時，鍊氣圓滿的最短記錄，也是九年！而且，此等先例，絕無僅有！
之後，最快紀錄是十二年，整整差了三年之久！
悠悠萬古，若曾有人出過步凡此等成績，不用說歷經十萬年，便是百萬年後，定然也會被人口口相傳！
便事實上，卻連這等傳說，也未曾有過……
步凡老祖，來自千年前，即便他資質再差，百年完成一層鍊氣，此時也早已開脈，更何況真要如此慢，步凡老祖也不可能活到如今！
千年修行，便是一隻豬，也該結丹了！
「……噗哧！老祖怎麼可能比豬還笨呢，罪過，罪過！老祖可是無暇之體，根骨、悟性，定然也是絕頂！」
三長老白清雅，想著想著，實在有些憋不住笑意，嘴角微微一彎，心裡卻已笑出聲來，這宛爾一笑的風情，卻讓剛剛合上眼皮的沙彌天驚覺，一看之下完全痴了！
白清雅已然認定，剛剛之事，實是步凡老祖現身說法，向門下弟子演示完整的鍊氣法門，並非是老祖現在才突破至鍊氣九層！
「只是，這位老祖，似乎性格有些問題，喜歡故意捉弄人，更加喜歡捉弄漂亮的女修？嗯，剛才似乎想『摸』本長老一把，不過，剛伸出手又縮了回去，看來還有點臉嫩？嘻嘻，真是個有意思的活祖宗……」
如此想著，之前對於散功重修的忐忑和擔心，全都拋諸腦後，靈台一清，步凡打入識海中的法訣，頓時明晰起來，白清雅福至心靈，修為一層層降低下來，可身體之上卻隱隱浮現出七彩霞光……
被這霞光一照，沙彌天立馬驚覺，意識到老祖賜下的，是一場何等的曠世奇緣……
……
「嗯，還算知機！」
感應到兩個壓縮文件，已經開始快速解壓，步凡心中欣喜，緩緩踏下第六步。
十萬年來，青雲積弱，近千年來，越加式微，師道明燈不傳，歷代修士無異於在黑暗中，徒步摸索，雖然不至於重新開創，可修行路上很多關鍵之處逐漸不傳！
這些關鍵處，雖經後代賢達重新補充，可這些人畢竟尚在路上，又如何能夠掌握全貌，所修所補只是局部，於全局即是二次破壞！
尊師重道，非是虛言！
走得越遠，回看來路，方能看得越清，予後人路線時，也能掌握關鍵，前後呼應，前伏後起，互為因果，環環相扣，而不會只重某一階段而走了歧路，傷了根本！如此，方能行穩致遠！
否則，任何修士，皆可創法立派。事實上，世間修行之理，並不複雜，無師自通者，歷代大有人在，神通法門更是層出不窮，比許多大派之法威力更大，可大多只能曇花一現，誤人子弟！究其根源，即在先天不足，盲目前行，終致禍患！
每位創派祖師，皆是無數前輩足跡的勘察者，是無數心法的集大成者，非無師自通者！
「道阻且長，惟師道可貴。如此天才，差點兒就毀於青雲仙法，實在荒謬！」
步凡緩緩而行，直向十派高層所在而去，心中感嘆的卻是師道之難，連青雲這樣貨真價實的古仙門，到了如今都沒有了真法門，修行路上，差之毫里，謬之千里，更何況在十萬年這樣漫長的時空背景下！
「修行不易，仙門傳承更不易！為了修行功法，很多修士，放棄原則，捨生忘死，為惡非小！為了傳承，多少仙門甚至要委屈求全，依附於他門別派，寄望於後世之中，出得一二天縱之才，將自家傳承再向前推進一步！可惜，後世弟子，又有幾人，真能體會，先輩的種種苦心！」
「這十小仙門啊，真是不讓人清靜……」
回顧千年恩怨，再想想眼前局勢，曾經的那些故人，若是復生，還能把酒言歡么？步凡沒有答案！
那些人，早已與這天地白雲，融為一體，逍遙自在去了，再也不須頭疼後輩之事，只留下他步凡要獨自解決他們留下的麻煩，真是好不公平！
可惜，誰讓自己千年不爭氣，半寸不長高！
說到底，都是壓縮系統，惹得禍！
畢竟活了一千多年，即便入世較少，心態又如何能不滄桑，可內心有個聲音又告訴他：莫要辜負了青春！
「修為太低，果然影響心情！罷了，既然還有五百步距離，閑著也是閑著，再點幾盞燈吧！」
晉陞鍊氣九層后，對靈氣控制更加微細，於採氣與化氣之間，又多了鍊氣環節，這正是鍊氣期得名的由來！
天地靈氣，並非純凈之物，而是無數不同屬性靈氣的混合物。同樣，每個人體質也自不同，吸收到體內的靈氣並非完全有用，至少不是每種屬性的靈氣都最有效，這就需要選取的過程，也就是鍊氣。
靈氣提煉后，還須將有用之氣化入體內，無用之氣化出體外，此為化氣。
然而，初入鍊氣，對靈氣的認知不足，對體質及所需靈氣屬性也還不知，只能是邊采邊化，自然無法提煉。
故而，鍊氣九層，前三層以採氣為主，中三層以化氣為主，后三層以鍊氣為主。
古人有言：三三行滿，鍊氣功成！
步凡雙手握靈石，壓縮之力全開，靈雲相伴，邊走邊煉，從容淡定，如遊仙境……
「天啊！都是極品靈石！」
「這得有多富有！竟然雙手開弓，連綿不絕！」
「這，這，這吸收速度，太恐怖了！一步兩靈石，誰能告訴我，那是真的極品靈石么！」
極品靈石，通常只掌握在宗門手中，每一塊都是戰略物資，絕不同於上中下品靈石是修士日用之物！
鍊氣九層圓滿，累計耗費一月時間，可以煉化一塊極品靈石。理論上，百塊極品靈石所含靈氣量，完全可以支撐鍊氣九層突破至開脈境所需！
可是，極品靈石，有價無市。哪個宗門又能捨得，讓門下弟子，靠極品靈石突破呢！
至少，在化外之地，這是不可能的！
步凡走得緩慢，一呼一吸間正好兩步，可是，消耗極品靈石的速度，卻震驚全場，竟然是一步一塊！
……
九十八步！
九十九步，一百步！
天上，九道青龍，凌空飛舞！
頭上，九朵青雲，變幻莫測……
易曰：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該來了吧！難道，還要讓老祖我，再這麼慢慢走下去？」
步凡等了又等，可卻毫無動靜，只得心念動處，讓九朵青雲，飛向青龍……
「老鬼！死！」
一道三丈劍芒，突然襲至，驚得天上青龍，連連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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