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恐高
上了小學以後陸徵和顧商羽呈現兩極分化，顧商羽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是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而陸徵除了體其他的一概停滯在史前年代，經常和一幫男生打成一片，儼然就是他們的小老大。
每次開家長會陸之音總是要體驗一遍冰火兩重天，先是對顧商羽的褒獎如黃河之水天上來滔滔不絕，接着話鋒一轉就是對陸徵的各種控訴，說這女孩沒有個女孩樣，天天頂着個短髮和班裏一幫調皮搗蛋的男生搗亂，最讓老師想不通的是陸徵竟然和那幫男生一起調戲隔壁學校的女同學，這事還是陸徵起的頭，老師也曾向陸之音提起這事，讓陸之音留意一下陸徵的性取向。
因着這事陸之音還專門找了一晚和陸徵談心，「阿徵啊，你在班上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班上那些傳言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只是沒放心上而已，但現在就連姑姑都來過問看來這事可大可小。
「姑姑，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我打個比方吧，看到好看的小孩不管男女你是不是會多看兩眼，然後時不時誇上一兩句？」陸徵很認真地問到。
「嗯，這個確實是。」
「我的性質和這個就是一樣的，看到好看的女孩子我會多看幾眼，看到好看的男孩子我也會多看幾眼，前幾天隔壁班的班草還被我調戲到臉紅呢。」陸徵得意地說道。
「撲哧」陸之音終究沒忍住笑出聲。
「姑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不會的，如果有一天有變化我會告訴你的。」陸徵摟着陸之音的脖子撒嬌。
陸之音知道這個小侄女的心性，表面上表現得多無所謂內心就有多在意，表面多大大咧咧，內心就有多敏感，其實真正的她比表面上成熟的多。
小學是陸徵和顧商羽戰火的分水嶺，他們之間基本能達到間歇性休戰，大部分時候的狀態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我們就能相安無事。
「豆芽，你回去的時候幫我把書包拿回去唄，我晚點回去，你幫我和姑姑說一聲，吃飯不用等我。」陸徵把書包甩在顧商羽的桌上就準備去追劉立和趙倫他們幾個。
「你自己拿回去，別老讓我給你拿，我又不是你的僕人。」顧商羽抱着手冷眼說道。
「行行行，自己拿就自己拿。」陸徵無奈地攤攤手，倒著走回去把書包掄在肩膀上。
「陸徵，你能不能管管你的課業，明年就升初中了，就以你這成績怕是去隔壁市裏都沒有學校讓你讀。」顧商羽突然站起來嚇了陸徵一跳。
「不上就不上唄，我無所謂。」陸徵把書包往肩上送送準備走人，卻不料書包被顧商羽抓住。
「你那些拿魚摸蝦的事情就那麼好玩的嗎？」
陸徵轉過身來把書包放下，湊近顧商羽似笑非笑地說道：「要不你跟我去試試就知道了。」並向他挑了挑眉。
「就知道你不敢，你還是乖乖回去彈鋼琴寫作業去吧。」陸徵朝他擺擺手做了個回去的動作。
「誰說我不敢，去就去。」陸徵頓了頓腳步，再次回過頭，拇指指了指門外。
「走唄。」陸徵歪了歪頭，臉上帶着痞痞的笑。一臉的痞笑
因為被顧商羽耽擱了點時間，再追上劉立和趙倫他們已經是十分鐘以後了。
「陸徵啊，你怎麼那麼慢。」劉立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怕去晚了園子的主人就回來了。
「別急嘛，這不給咱帶了個幫手嘛。」陸徵指了指背後的顧商羽。
「徵哥，你開啥玩笑，你帶上顧公子，等下咱們怕是都跑不出園子。」趙倫平日裏對顧商羽印象就不咋地，好像好生和差生之間永遠有一道無形的分界線，無怨無仇，就是看你不爽。
「那有啥的，人是我帶來的，我負責，你們做好你們的事情就好了。」陸徵還是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行行行，咱走吧，顧公子等下可別添亂啊。」劉立還是不放心地提醒道。
「咱們這是準備幹啥呀？」顧商羽憋了許久終是憋不住了。
「偷桃。」陸徵連頭都沒回嘴裏吐出兩個字。
「你……」
「別吵吵，有啥事完事了再說。」陸徵直接打斷他的話，「你自己說要一起的，要是不行現在就回去，別說我逼你的。」
陸徵在前面走着，沒再聽到顧商羽反駁，整個人默默地跟着沒再出聲。
遇到半米高的圍牆，幾個人輕輕鬆鬆就翻過去了，唯獨顧商羽磨磨唧唧的，趙倫和劉立也是敢怒不敢言。
「徵哥，這傢伙靠譜嗎？」劉立小聲問道。
「靠不靠譜不是要試過才知道？我這不是在室呢嘛。」劉立實在是笑不出。
盛夏的果園裏真的很壯觀啊，一顆顆桃子掛在枝頭，光看那成色就能讓人咽口水，陸徵抬頭望着枝頭隨風搖晃的桃子，陽光從那頭照來，一層毛茸茸的桃毛看着陸徵心頭痒痒。
「老樣子，趙倫你去把風，劉立和豆芽跟我去摘桃，有人來了打暗號。」陸徵選了一棵掛果較多的桃樹發號施令。
陸徵雖然胖，但是身子卻是極其靈活的，拿現在的話說那叫靈活的胖子。手腳並用不一會兒就上樹了，剛開始陸徵還能這個挑挑那個看看，專撿個頭兒大顏色紅的桃子來摘，後來實在是沒耐心了，看着順眼的全一股腦兒扔給樹下的劉立和顧商羽了。
「有人來了，快跑。」趙倫朝這邊喊道。
「撤。」陸徵話音剛落人便已落地，掄起書包拉着劉立和顧商羽就是跑。
「原來的路走不了了，咱們去另一個方向。」趙倫指著來時方向的反方向。
只比之前的圍牆高上一米，還不算難辦。
「劉立、趙倫，豆芽，一個一個來。」陸徵一邊說一邊用膝蓋抵著牆，「快，上！」
陸徵、劉立趙倫三個算是老搭檔了，對彼此也是熟的不行，三個人動作銜接天衣無縫，不消片刻都已經躍上牆頭，顧商羽雖然動作慢了點但是也算是上牆了。在劉立和趙倫的合力幫助下陸徵也上了牆一個，接着像是固定的儀式，三個人一個接一個往下跳。
「豆芽，你快點！跳啊！」陸徵在下面焦急地喊道，她已經能聽到裏面的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陸徵，我不敢。」顧商羽的臉色有點發白，抖著聲音說到。
「你怕啥，快跳，果園的主人快來了！「陸徵吼到。
「對啊，顧商羽你快點跳，眼睛一閉直接往下躍。「劉立和趙倫也在一旁喊到。
顧商羽站在牆頭，往回看園子的主人越來越近，還罵罵咧咧道：「那個兔崽子偷我的桃子，我今天非打斷他的腿不可。」顧商羽的頭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裝桃子的書包沒拿穩直接掉回了果園裏。
「陸徵，你就救我，我恐高！」顧商羽喘著氣說到。
陸徵心裏已經把顧商羽罵了一萬遍了，但還是柔著聲音安撫到：「顧商羽，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放心，你跳下來，我接住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說着朝顧商羽張開雙臂。
「徵哥，要不咱別管他了吧，不然幾個人一起被逮住免不了挨一頓揍。」劉立和趙倫勸到。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陸徵喝斥到。
「顧商羽，別害怕，我在，你跳，我接着你。」陸徵再次向顧商羽張開雙臂。
那一刻顧商羽看着陸徵的眼睛竟有一種安心的感覺，閉了眼心一橫就跳了。
園主罵罵咧咧的聲音被牆阻隔在另一側，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
「豆芽你快點起來，沒想到你人不胖倒真挺重。」陸徵抽了一口涼氣，拿自己當人肉墊，真的，很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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