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晨練
清晨的風讓人感到微微涼意，正在睡夢中的青凡一早就被南宮羽拉了起來，做仙派華剛入門的弟子必須要完成的晨練。
青凡跟在南宮羽身後，不滿道：「我說師兄啊，這天還沒亮，你就把我拉起來，莫不是要看露水嗎？」
南宮羽聞言，轉身瞪了一眼青凡，道：「露水可以看，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掃地。」
仙華派弟子皆有屬於自己的晨練方法，例如御劍、煉器、驅物，都是大多弟子最喜歡的晨練，只因清晨天地靈氣集中，又是這天地靈脈，修行自是事倍功半。
然而對於剛入門的青凡，自是不習慣這山頂的冷風，三番兩次想逃開，但是南宮羽的一句話，「這是我們必須要完成的晨練，我南宮羽的師弟可不會臨陣退縮。」此言一出，青凡也只能咬著牙陪著他，一起打掃晚風吹落的樹葉。
「這也叫晨練嗎？」青凡無語的問道。
南宮羽掃著落葉，道：「我輩弟子都有自己的晨練方法，我們住在這裡，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就地而勤，你別小看了這簡單的掃地，太上心訣第一層凝氣就跟這晨練有關。」
青凡皺眉，不解的問道：「修習仙家道法也跟掃地有關？師兄你開玩笑呢？」
南宮羽淡然一笑，解釋道：「在我們這後山，天地靈氣是要比前山還要濃郁許多，所以做晨練之時，可以運用心訣將這些靈氣凝聚到體內，從而達到洗經伐髓的效果，你看前山的師兄師弟們，都是以自身為熔爐，盡情吸收天地靈氣，儘早突破原有的境界。」
「天地靈氣很重要嗎？」
南宮羽敲了青凡的頭，罵道：「廢話，修仙之人所修的就是如何運用天地靈氣，比如說我派的太上真訣吧，他前四層就包括了凝氣、運氣、引氣、聚氣，這四層，如果能突破第四層聚氣，就能進入真正的修仙之列，到了第五層化靈，就可以挑選自己的法寶仙劍，成為真正的修仙者了。
青凡雙目明亮，摸了摸頭，內心暗道：「為了心中的目標，為了爹娘的期望。」他握緊了掃把，借著明月微弱的光暈，看著遍地的落葉，竟是不再理會南宮羽，獨自掃了起來。
南宮羽一呆，學著青凡的樣子，摸了摸頭，自語道：「我說什麼了。」
天空的夜色已在初升的朝陽下漸漸褪去，代表了新一天的開始，金紅色的光芒照在兩張小臉上，發出奪目的光暈。
晨練結束了，兩人坐在大松樹下的石桌旁，南宮羽看著初陽嘆道：「今天的陽光真好啊，只是師弟你的修為真是太不好了！」
「哦？青凡的修為如何了，你是不是偷懶沒有教啊？」老人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南宮羽笑道：「師父您來了，我在說師弟的修為啊，我都教了他凝氣的心訣，但是經過今天的晨練才發現，唉！讓人失望啊！」
老人看著嬉笑的南宮羽，輕輕一笑，道：「青凡，你師兄教的心訣你為何沒有修鍊啊？」
青凡望著那雙慈愛的目光，內心一緊，心道：「師兄就給我一本凝氣篇的書，貌似沒有教習自己啊！」
老人看著青凡的表情，瞭然於心，對旁邊嬉笑的南宮羽道：「小羽啊。」
南宮羽一愣，心道：「自己該教的都教了啊，我修習道法不過關時，師父就很嚴厲，為何這次師弟沒有修習好，師父要叫我呢？」
帶著不解，南宮羽疑惑的抬頭，對著老人的目光，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凝氣篇沒有修鍊好是青凡的錯，也是你這當師兄的沒有教好。」老人義正詞嚴的道。
南宮羽差點暈過去，心道：「啥啥啥，這師弟的資質這麼這麼差，他學不會還是我的錯？我……」
南宮羽委屈的看向青凡。
青凡迎向師兄的求救目光，眨了眨眼，恭敬道：「師父，這第一層的凝氣我已經會了。」
青凡剛說完，只見他雙手伸開，口中默念著心訣，「化外之虛，以氣為引，凝。」微弱的靈氣在青凡周圍環繞一周后，被他的身體所包容，青凡感受著進入體內的靈氣，這股靈氣沖入四肢，如一道清流般冰涼。
忽然，青凡猛地睜開雙眼，心道：「怎麼回事？按照心訣所言，靈氣會在體內循環三十六周天後自動與身體融合。」但是他感覺，這股靈氣竟然在他體內停了下來，塵封在了他的血脈中。
「這……」南宮羽看著青凡凝氣后，臉露不解之色，隨即看向老人。
老人眉頭微皺，走上前來，察看著青凡的身體情況。
「師父，凝氣就是這樣吧？」青凡壓下心底疑惑，開口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吩咐道：「小羽，你傳你師弟太上心訣第二層吧，順便將玄天劍訣一併傳了吧。」
南宮羽隨口應道：「哦，啊？什麼？師父你讓我把玄天劍訣傳給他？」吃驚的望著自己的師父，南宮羽心裡明白，這教習與傳授的區別，但是太上真訣沒有突破第四層的話是無法修鍊玄天劍訣的，因為沒有心訣，就算會了劍訣，也無法真正做到心劍合一的境界，換句話說，劍訣只是普通的劍招。
老人淡然點頭，看了眼青凡，道：「你們繼續吧，我要去為祖師上香了。」
「繼續？」南宮羽看著老人走向主堂，回頭又看著青凡，無語的問道：「我的好師弟，你哪輩子修來得福氣啊，我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不過師父吩咐了，我就勉為其難教你了。」南宮羽沒有拒絕老人的要求，對於他而言，六年來這位老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然超越了門規，遇到修行的難題他就請教老人，而老人的幾句話，甚至幾個字就讓他輕易解決了修行上的煩憂。
青凡看著南宮羽的表情，摸了摸頭，道：「師兄……」
「沒什麼，走，我來傳你太上真訣的前四層與玄天劍訣的前四層。」南宮羽拉著青凡的肩膀走向了小溪邊。
青凡看著南宮羽撿起地上的樹枝，內心暗道：「真正的悲劇要來了！」
「救命啊！」
「師兄，你饒了我吧！」
「寒霜劍氣。」
老人在房后看著小溪邊的兩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師弟，你聽好了，太上真訣的前四層配合玄天劍訣的前四層，可以發揮出四式劍氣，而劍氣與手中的仙劍有關，大多數仙劍都是由三閣的弟子打造並提供的，打造仙劍的材料更是天地間的奇珍異寶。」
「比如說我手中的紫華劍吧，它是由天山雪精與崑崙紫玉結合打造而成的仙兵，所以，我能以劍氣轉換為寒霜劍氣，這就是仙兵的能力。」
「至於普通的仙劍，也就發揮出仙兵的五成實力吧，南宮羽輕撫著手中的紫華劍，笑道。
青凡躺在地上，剛才被南宮羽虐的差點想要跳進水中去，聞言，道：「仙劍就是仙兵，那山下的師兄們用的也是仙兵嗎？」
南宮羽氣道：「他們那些仙劍怎麼能與我的紫華相比，我們整個仙華派也就五六件仙兵。」
青凡疑惑道：「師兄啊，仙兵就是仙人用的劍吧？」
南宮羽一愣，這把紫華劍是他爹給他的，說鑄造這把劍時，所使用的材料就是天地間的奇珍，只是仙兵的含義是否是仙人用的劍，他就不知道了。
「只是回想當初爹將劍交給我的時候，那個神情，好奇怪？」南宮羽回憶道。
青凡無聲點頭。
南宮羽側身看著地上的青凡，罵道：「起來，當初我可是被老爹壓著修鍊，你這小子不能偷懶。」
夜晚，青凡坐在小溪旁回想著今天的事情，凝氣這個最基本的修仙法訣，被他一朝就修習完了，只是他不明白，按照南宮羽所講，靈氣運轉周身三十六周天後，要麼排出體外，要麼被身體吸收融合，怎會停留在體內呢？
老人出現在青凡的背後，陪著青凡坐在那裡看著天空的明月，溫和道：「青凡，怎麼了？」
青凡將凝氣的疑問說出后，老人就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凝氣，本就是凝聚在體內的靈氣以心訣運轉達到自由吸收靈氣的效果，而自由運轉后要引導靈氣在體內相聚，藉由身體發出也好，由身體經脈吸收也好，都是修仙的基本。」
「修仙修的就是心，修行修的就是德，唯有心德兼備，才有問鼎仙道的可能。仙者，氣也，只有到靈與體的匯聚，真靈合一，方可踏出最終的歸靈。」
「只是，罷了……如若不能踏入仙道，就跟隨為師守護這裡吧！」
聞聽著老人話中含義，青凡心中一熱、一驚、一寒。
熱，是老人對於自己的疼愛，驚，是從話中所言，自己似乎並不適合修仙，寒，是自己竟然不能做到師父心中的期望。
想到這裡，青凡淚影瞬間模糊了雙眼。
老人拍了拍青凡的肩膀，站起身來，走向主堂。
眼淚終於掉落，隔著眼淚望著師父蕭索的背影，青凡心中凄涼。
轉身，青凡看著無盡的星空，內心默默想道：「自己真的不能為師父做點什麼嗎？為了師父，爹娘……」他輕輕閉上了雙眼。
「師弟，你在那裡還看不夠月亮啊！」吼叫聲從青凡身後傳來，顯然，南宮羽是為了青凡不與他練劍發怒呢。
寥寥長夜，怎能就此消沉。
勤能補拙，為了心中的目標。
「師兄，我們來比劍吧。」青凡大聲吼道。
身後一片安靜，緊接著傳來一陣大笑。
「好啊，雖然不知道你小子哪根筋不對了，既然你想找虐的話，看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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