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華舊事

最後一盞燈火也在苦苦掙扎，仿若輕風一縷，便可將這裡徹底化為黑暗。

但是一人一魂都沒有去在意這些。

老人眉頭輕皺，道：「這是何意？對了，你們那個所謂的封存著靈魂的靈物，是從何得來？」

魂影聞言，輕輕閉眼，她穩定了心神，似是陷入了更遠的回憶之中，緩緩道：「這件事情還要從我寒山村百世先祖開始說起。」

老人微微皺眉，輕道：「百世先祖？這種事情怎會牽扯那麼遠？那個時候，你們……」

「我們還沒有出生，對嗎？」魂影打斷他的話，輕輕回道。」

老人內心震驚，皺眉更深，帶著疑問看向魂影。

迎著老人的目光，魂影緩緩道：「雲青山的寒山村原本屬於寒山族，百世先祖「韓落陽」正是那一代寒山族的族長。」

「在一次村內組織的行動中，與其他六位族人一起失蹤，待得他回來后，眾人發現，他與以往大不一樣，原本談笑風生的族長那時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般，失魂落魄。」

「他手中拿著一塊白玉一般的石頭，將自己關入族內禁地三個月，這三個月中，先祖將族內一切事物全部交由其餘之人打理。」

「待得他再次出來后，那時的他雖然外表依舊，但眼中卻含著無盡的滄桑，他來到族內大廳后便立即下令，此次與他一起失蹤的六個人，只要是他們的親人，全部一起跟隨他離開，離開寒山族，離開這個家！」

老人沉默無語，心中迷惑更深，道：「為何要離開，還要帶失蹤人的親人一起離開，那不是你們的家嗎？」

魂影緩緩搖頭，沉重道：「這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所講的，都是祖上流傳下來的。」

老人無聲點頭。

魂影繼續道：「離開之後，先祖帶領族人觀遍了許多名山地脈，遊歷了許多不知道名字的山川河流，最後，終於被他找到一處絕佳之地。」

老人道：「那個絕佳之地，就是雲青山吧？」

魂影點頭道：「是的，先祖找到此處后，這裡還沒有仙華派，也是過了數年，這裡才有了仙華派。」

「那個時候的仙華派很一般，只有弟子寥寥數人，但現在這裡，卻已經是名聞天下的修仙聖地了！」

老人疑惑，目中微光一閃。

「那個時候，先祖便下令族人在此處定居，才有了如今的寒山村。」

老人疑惑，道：「作為你們的鄰居，那時的仙華派就沒有向你們山村詢問過一些事情嗎？」

按理是不應該的。

魂影開口道：「那時仙華派的掌教名號「無為真人」，乃是仙華派的第一代祖師。」

若有所悟，老人的目光看向桌子上供奉著的歷代祖師靈牌，只見最上方中間的一個，上面赫然刻著仙華祖師爺無為真人之靈位。

老人默然無語，內心混亂，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他眼中精光閃爍，忙道：「之後呢？無為真人怎麼了？」

魂影沉默，似是不想開口回答這個問題，迎著老人詢問的目光，她微微搖頭，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她將目光移向了最上方的那些靈牌，道：「這些人，依照祖上史冊所記載的，當時都去過寒山村，迎接他們的正是我們先祖。」

老人站在那裡苦苦思索著某些事情，聞言便道：「這些祖師去你們山村莫非是了解你們村中的事情？」他說完后，自己先苦笑了一下，輕輕搖頭。

魂影注視著這位老人，他是青凡的師父，也算是自己的恩公，他肯收留青凡實在是讓這魂影喜出望外，不過看到他的表情后，她沉默了。

抬頭看向這道魂影，老人理清了思緒，問道：「怎麼了？」

輕輕搖頭，魂影道：「他們來我們山村是來詢問為何要將山村建立在這裡。」

「而我們先祖的回答是，這裡是整座山脈靈氣的聚集地，將山村遷移到此地，自是為了讓這些後人沾沾靈氣，將來也好出個修仙奇才。」

「但是那位掌教心中卻不這麼看，他不相信我們先祖，要我們離開此地，可想而知，當時先祖的心情。」

「先祖萬般無奈之下，將一份承載著希望的地圖給了那位掌教。」

老人緊皺雙眉，道：「什麼地圖？」

「一份可以改變人生的藏寶圖，說它是藏寶圖，是因為它是我們先祖無意中找到的，但禁令族中任何人去觸碰那個地方，那裡擁有著我們凡人不能招惹的無上存在。」

「但是，你們掌教似是看出了我先祖的身份，他收起藏寶圖，並將一些生活所需送給我們后，便揚長而去。」

老人已經鎮定心神，追問道：「之後呢？掌教拿著那張圖去了哪裡？」

魂影閉眼，輕聲道：「他拿著地圖去了那個地方，之後與他一同去的七個人，只剩下了兩個人還活著，他就是藍玄殿的祖師無虛真人與紫極殿的祖師無鴻真人。

吃驚的看著魂影，老人張了張口，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他開始相信這魂影的話了，因為這兩位祖師的靈牌並沒有放在祖師祠堂，至於真實的原因，已經無從考察。

眼下聽她如此講，真實性已經過半。

這位老人內心已經麻木，這種事情的反差太大了，這可是自己的師門，怎會如此呢？

莫不是那張圖的關係？

魂影繼續訴說著這一切，「這兩個人還活著，他們自那個地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你們的祖師更甚，他不但得到了仙典秘訣，而且還在那個地方得到了一把劍，這把劍後來便成為了你們仙華派的無上至寶。」

老人內心為之清明，心道：「劍？是「玄璣」吧。」

「用這把劍和那些仙典秘訣，你們掌教以一己之力開創了仙華派的盛世輝煌。」

「也正是因為先祖的絕世才華，你們掌教才可以在這靈脈之上組成你們引以為傲的「玄靈劍陣」，也就是你們現在所講的以五座山峰靈脈所設立的五靈天劍陣。」

老人久久不能言語，聞聽這些話后，他愣在那裡。

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如此清楚仙華派的內外格局。

「你們先祖，是盜墓的吧？」老人緩緩開口。

這一句話不僅魂影愣住，就連老人自己也愣在原地。

只有這一種說法了，尋找山勢靈脈，追尋被埋葬在地下的一切謎語，只有那些精通風水奇門之術的人才可以做到，而聚集靈力化為劍陣，這靈力的起點與支點也需要這方面的天賦，他寒山村的先祖，無疑就是位風水奇術宗師。

魂影沉默，當年的祖先正是挖掘到一處墓穴，才繪出了那張地圖，不想最後竟是交給了他人。

「我們在山下看著你們仙華派由最低層的修仙門派躍居到名震天下的修仙大派，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但是先祖卻全不放在心上，他也並不可惜送出那張地圖，先祖最在意的，還是整座雲青山靈脈源頭，放置的那塊玉石。」

「到了晚年，先祖才說出他那驚人的真相。」

老人道：「什麼真相？」

「先祖說，當年與他一起失蹤的六位族人，他們並沒有死，他們還活著，只是卻回不來了。」

老人震驚之餘也在想事情的原委。

但歸根結底，最重要的還是那塊玉石中的靈物，已經轉世為人的青凡。

一想到自己的弟子，老人便不將這些瑣事放在心上，自己一個糟老頭子，資質再好，如今也是一無是處，可憐一代天驕，卻在此地為祖師守靈。

「難道就沒有補救的方法？」每次看到青凡這樣，老人內心也是無奈。

「有一種方法，可以助他補全失去的那道魂……」

老人剛想問怎麼去做，那道魂影卻已然消失，重新進入了玉佩內。

老人知道，這是因為她的靈力不多，加上之前去夢中與自己兒子相見，魂力消耗巨大，現在已經是靈力枯竭，只有等待她靈力再次凝聚后，她才可以現身。

老人從沒有想過，有些事情竟是這樣曲折，他心中知道，唯一不變或者改變的，就是他的弟子，剛在夢中與母親相見的青凡。

主堂之內的燭光已徹底消失，黑暗迎著門外的月光，這裡的靈牌可都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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