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P.1 普爾

DLC.被遺忘之人

這隻有你知曉的故事——題記

時間回溯到遙遠的幾十年前，那時普羅和人類才剛剛離開高塔，踏上他們的冒險之路。

博士將兩人送出門外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並且耗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恢復了塔內的電力，然後用電腦連接安裝在Colin身上的微型攝像機，顯示器上頓時顯現出外界的景象。

熒幕的右側顯示著各項參考指標，分別監控不同的數值，而最為顯眼的那條用紅色標記出來的稜柱體就是AVAS病毒的濃度。

「嗯..濃度已經低於10％了。」

Kareal抿了一口咖啡，臉上的疲憊似乎消散了一些。

此時從頭頂突然落下一滴白色的物質落進了他的茶杯，飛濺的咖啡弄髒了他那純潔的白大褂。

抬頭一看，原來自己的頭頂正對著一個通風管道，而且正不停地往下滴白膠。

他自認倒霉，嘆息著無奈地站起身來，就在他轉過身之後，他望見不遠處的門口正站著一隻幼年黑膠，兩隻白色的眼瞳瞪得大大的，裡面填滿了好奇的光芒。

Kareal端著茶杯一動也不動，盯著面前的這個不速之客發愣，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真是啞巴相遇。

黑膠見博士沒有動靜，就壯起了膽子向他走近，一步，一步，最後停在Kareal的腳邊，又抬起頭來獃獃地看著他。

博士的心中若有所思：這個小不點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這樣想著，博士深吸了一口氣，擺出兇狠表情的同時大喝一聲，嚇得黑膠撒腿就跑。

博士笑著聳聳肩，換了杯咖啡回到屏幕前繼續旁觀普羅他們的旅途。

他還打開了一罐鹹魚罐頭，時不時就取一條來吃。

這時，在黑暗的通風口中，一雙慾望的窺睨在閃閃發光，它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在燈光下顯現出它的真容——一個獨特的白膠。

它盯准了桌上的那罐鹹魚，然後偷偷摸摸地沿著抽屜爬上了木桌，抱起罐頭就往回走，不巧的是，Kareal這時剛好回頭，直接目睹了這一犯案現場，於是忙大喝制止。

白膠見行蹤暴露，忙取上策飛速逃竄，博士雖及時發現，但奈何怎麼也追不上它，只好眼睜睜看著小偷溜進了通風口，無論怎麼敲打鐵欄，也沒有回應，只好罷了。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金屬撞擊的清響，扭頭一看，只見眼前滾來一聽鹹魚罐頭，而前方站著的，是那隻黑膠。

它面帶友善的笑容，搖動著尾巴以示友好，博士欲言又止，只是向它伸出了一隻手，而黑膠也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毫不退縮，即便剛才被嚇了一跳，它也仍希望與博士友好相處。

博士嘴角微揚，溫柔地撫摸著黑膠的腦袋，而這個舉動又讓黑膠感到十分興奮，它潛意識地認為自己已經被新朋友所接納了，於是就順著博士的衣袖爬上了他的肩膀，閉上眼睛安詳地趴了下來。

「小東西..」

博士順順黑膠的背毛，然後起身回到屏幕前，黑膠看見屏幕里的普羅，不禁想起了曾經被普羅趕跑的經歷，頓生一種恐懼之情，緊緊地攥著博士的衣角，半遮著臉不敢露面。

它不明白普羅為什麼要趕走它，它只不過是想和Lin交朋友罷了，想到這裡，黑膠的心中感到無比的委屈與失落，甚至有些落淚。

「該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Kareal喃喃自語道。

「乾脆，叫你小普羅？」

「不行，這樣感覺怪怪的。」

他低下頭沉思了片刻。

「嗯...這樣，就叫你普爾吧！」

小黑膠歪著腦袋，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哦..我忘了你不會說話..」

博士瞥了眼桌旁堆疊的書籍，心中暗暗想道。

「既然普羅可以自主學習的話，那麼是不是所有的黑膠都有這種天賦呢？」

「我得嘗試一下看看。」

早在普羅自學的那段時期，博士就一直在監控器里觀察著他的行為，由於當時根本就沒想到普羅會成為將來的麻煩，所以就沒有加以處理，以至於後來誕生了第一個擁有智慧的膠獸。

現在博士就是想要重演歷史，對普爾進行一對一教學輔導，希望能夠培養出第二個具有思想的膠獸。

從此，Kareal化身成為普爾的老師，開始教它學習中文了。

「咚咚咚..(敲黑板的聲音)，要學習語言，首先要學會識圖，有了客觀所見，才能進一步用主觀語言去把畫面描述出來。」

「Humm？」(疑惑地歪頭)

時間在流逝，普羅和Lin的旅途還很遙遠，博士的授課內容也還有一大把要進行。

「(指著黑板上的字母)，跟我一起念。」

「啊——『a』」

「嗚，嗚啊，哇？？」

「不對不對，重來，啊——『a』」

「(歪著頭)呃..呃..啊—？」

「嗯，對了。」

在學習的同時，普爾也在一點點長大，雖然與成熟體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但已經有博士一半的身高了。

「(指著漢字)，『西耶』—謝，謝謝。」

「唔唔...謝..謝謝..？」

「(粉筆換行)，『布嗚』—不，『坷阿』—客，『凄依』—氣，不，客，氣。」

「唔...(皺眉)」

「對，不，起—」

「嗚嗚嗚..」

半年轉瞬即逝，此時的普爾已經能夠看懂博士的指示並且做出回應，但是在語言交流和表達方面上還有所欠缺，博士心裡清楚，想要讓黑膠會說話並不是一日之計，但毫無疑問的是，膠獸們的確有成為智慧生物的潛力，而這也讓博士正視了普羅的地位。

外界的病毒濃度已經降到了百分之零點幾，差不多是時候該去和普羅他們會合了。

但是博士又放不下普爾一個人，他的學習生涯也還沒有告一段落，不能就這樣中途而廢。

博士考慮了一整個晚上，最後還是決定以任務為主要目標，不得不離開普爾去尋找普羅二人。

他打算把普爾留在實驗塔內，等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畢后再回來找他。

離別的那天，博士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對普爾囑咐道：

「你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別把這個弄碎了。」

博士為了讓普爾更好地理解，用兩指骨輕輕敲了敲他的黑膠面具，普爾便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微微點了點頭。

「那麼，我走了。」

博士走向敞開的實驗塔大門，只留下一個緩緩離去的背影，普爾這才明白博士將要離去，不舍地哀叫了一聲，博士回頭看著他，看著普爾悲傷的面容。

隨後，普爾微微張嘴，一字一句地說道：

「謝..謝謝..」

他停了一會，又接著說。

「對不起...」

這短短五個字，是他所能說出的少數的那幾個漢字，但卻飽含著人類的情感，已經不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膠獸了。

博士沒有回應，默默地轉過身，向著門外的光芒走去。

「普爾，不用道歉。」

「能夠遇見你，真的很幸運。」

隨著一聲悶響，大門再一次關上了，而博士也消失在普爾的視線之中。

「我們總有一天會再見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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