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憤怒

人生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估計的，正如人們嚮往未來，想知道未來如何？但是真正來臨的時候卻有希望永遠不要來到。此時的龍易非永遠沒有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情。殺人？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的事情，竟然今天實現了，而且還殺了兩個半。最後一個是他和「白兔」一起殺死的。

大腦里一片混亂，需要時間去理清一切。滿臉愁容的龍易非騎著自行車緩慢地前進，沒有剛才的飛速行駛。少女殺手「白兔」則面無表情地做在後座，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都與她無關。

龍易非本是沉默的人，少女殺手更是從來不說廢話，兩人靜靜地向龍易非家去了。

龍易非家坐落在北京城郊區，一個普通的兩層小樓，有一個獨立的門院，裡面還長著樹木和花草，雖然已是秋天，但是還是有點春天般綠色的氣息。雖然這樓很小，但是很安靜，這要是在北京的普通人家，這棟房子至少是很多人一輩子努力的夢想，但是對一些大家族而言與狗窩無異。雖龍俊離開了龍家，但是生活還是不錯的，相對於普通老百姓。至少衣食無憂。

龍易非兩人騎著破舊的老車經過暗暗地接到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也就是龍易非的家，打開庭院大門，龍易非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因為不想讓家人知道帶了個女孩回來，這很難解釋，也解釋不清。

「白兔，我的房間在二樓，你能輕輕地進去，不讓我家人發現嗎？」龍易非問道。

「白兔」沒有說話，只是點點了頭，然後根據龍易非所指的房間，如貓一般矯健地爬上了二樓，又敏捷地打開窗戶，快速地進了龍易非的房間。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10秒鐘的時間，看的龍易非直搖頭，現在的女孩都這麼厲害嗎？

一樓大廳的燈火通明，龍易非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母親肯定還在等著他回家，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果然走進屋裡看到了母親那憔悴的身影，母親雖然才不到四十歲，但是卻白髮已悄然爬上頭，龍易非從小到大就沒有看見母親笑過，滿臉愁容，眼神里卻透露出深深地母愛。

大廳里除了母親還有父親，龍俊一身普通衣裳，頭髮全黑，看起來非常年輕，俊朗很具有吸引力，但是臉上有一絲愁容。在龍易非的印象中，父親好像也沒有笑過，父親和母親兩人很少交流，一般清閑的時候兩人只是靜靜地坐著，父親飲茶，母親做些針線活。永遠那麼安逸寧靜！

此時的龍俊正喝著茶，對面坐著的一個卻是龍易非這輩子最憎恨的人，也就是龍易非的親爺爺龍嘯，雖然白髮蒼蒼，但是身子卻硬朗，沒有絲毫老態。也在那裡喝著茶。身後還站了兩個保鏢，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看到龍易非回來，母親趕緊站起來走過去，噓寒問暖：「怎麼這麼晚回來，晚飯吃了嗎？」

看到母親這般地無私，沒有絲毫怪罪，龍易非的眼中升起水汽，有點想哭，但是忍住。「媽，我路上有了點事，回來晚了。」

龍易非的母親名叫呂冰凝，是呂家的獨女，呂家只是一個很小的家族，與龍家這樣的大家族是無法媲美的，要不是當年龍俊的堅持，兩人肯本不可能在一起。但也正是這樣，使得龍俊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背後沒有任何力量的支持。最後逼不得已，搬出了龍家大院。

呂冰凝看到兒子身上的風塵，心中疼惜，趕緊問道：「小龍，那吃飯了嗎？」

「吃過一點，但是現在有些餓了。」龍易非回道。

呂冰凝聽到趕緊走下想廚房，邊走邊說：「廚房還有些菜，我去熱下，等會就能吃了！」

龍易非就這樣看著母親走去的背影，一時間百感交集。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和先前簡直就是兩人。

龍俊打破了龍易非的靜望，「易非，過來叫爺爺！」語氣淡然。

龍易非聽到，轉身，靜靜地看著龍嘯，心裡都充滿了憤怒，但是沒有表現在臉上，回復成了以往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沒有叫，只是站在那裡。

龍俊和龍嘯兩人似乎習慣了龍易非的態度，因為龍易非自從6歲搬離龍家大院就再也沒有叫過爺爺，無論龍俊用什麼辦法，打罵都不能使龍易非改變，就是不叫，也不哭。久而久之，他們也默認了，但是龍俊每次都讓龍易非叫。這應該也是一種孝順，一種龍易非永遠無法理解的孝順。

龍嘯摸了摸鬍子，對龍俊說道：「今天我的來意你也知道了，過幾天就是我七十大壽了。」

「恩，爸，明天我就讓易非過去！」龍俊一如既往地淡然地說道，很平淡。

龍嘯好像早就知道答案似地，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說道：「恩，那好，明天你讓易非直接過去。」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聽到這裡，龍易非明白了龍嘯的來意，原來龍嘯過七十大壽，要所有的家人參加，此前龍易非已經去過好幾次了。龍嘯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他不希望外人看到他家不和睦，所以只要家裡一有大事，都會來請龍易非一家，但是龍俊和呂冰凝至少踏出龍家大院就不願再回去，那重任只能由龍易非來擔當。

龍易非從心裡很不願意去，因為那裡不是他的家，他也從來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溫暖。所謂的親情更是虛無縹緲，在那裡受盡別人鄙視的目光，常常受到欺負。

呂冰凝突然從屋裡跑出來，站到龍俊旁邊，說道：「爸，今年我們就不去了，省的給你丟人。」

龍俊趕緊拉了拉老婆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說話。但是說出去的話是不可能收回的。

龍嘯聽到大怒：「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的？難道呂家沒有教你禮儀嗎？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們龍家在所有人面前丟臉啊！」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我……」呂冰凝滿臉苦澀，沒有說話。

一旁的龍易非心裡非常憤怒，眼神中也射出了令人殺人的恨意。右手慢慢地變成爪狀，有種想上去殺死龍嘯的衝動，特別是今天殺過人之後，這種衝動越來越無法剋制。

龍易非這個人很淡薄，只在乎在乎的人，對其他人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而母親卻是他在乎的其中一人。龍易非在乎的人很少，除了母親就是父親和他的師父。從小看著母親受盡欺負的他，在心底已經埋上了仇恨的種子，慢慢地發芽。

龍俊趕緊站了出來，正好擋在龍易非的前面，說道：「爸，你放心，我明天一定讓易非過去。」

龍嘯哼了一聲，在兩個保鏢的跟隨下，坐上了汽車離開了。

回到屋裡的呂冰凝哭了，龍俊只能在旁安慰。這種場面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在龍易非的印象中，自從她懂事，只要母親哭就是因為龍家的事。

龍易非很討厭自己姓龍，有時候會常常想，要是自己不姓龍，母親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委屈。

憤怒已經佔據了龍易非的大腦，他很怕剋制不住，轉身上樓，雙手緊握，指甲深入手心，已有鮮血流出，龍易非絲毫不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壓制心中的憤怒。

龍俊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正在上樓的龍易非，嘆了一口氣。繼續安慰呂冰凝。

……

二樓。

龍易非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屋裡裝飾的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椅，一張床，一個衣櫥，還有一台電腦，其他任何的裝飾品都沒有。簡單適合男人，也是龍易非的個性，他不喜歡那些無用的裝飾，東西有用才是真的。

關上房門，做到椅子上，沒有打開電腦。龍易非現在的心情有點亂，需要些時間來平復。少女「白兔」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不明白主人為什麼煩惱。

月光透過窗帘射進房間，照在兩人身上，一樣地安靜寧逸！

許久，龍易非的心情平復了，也從沉思中醒來。看到站在一旁的女孩，細緻漂亮的臉蛋，冷峻的表情，雖然只有十二歲，也可看出將來肯定是個禍國殃民的美人。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飄渺，幾乎聽不見她的呼吸，如果不是親眼可見，龍易非都不相信有另外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里。

「白兔，以後不要再叫『白兔』了，這畢竟不是一個可以……說得出口的名字。」龍易非有感而發。不知不覺中開始關心女孩了。

少女疑惑，不明白為什麼。「那我叫什麼？」

龍易非透過窗帘看到一個紫色的月亮，很美很艷。於是說道：「以後你就叫紫月吧！」

少女彷彿很滿意自己的新名字，嘴角微翹了一下，不笑美，笑更美！「是，主人！」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龍易非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月亮，紫月則看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主人，心底有種想了解主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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