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六扇門的女捕快(四)

第八十五章 六扇門的女捕快(四)

來人離開后牛成轉過身,「你回去穿好衣服,等會兒跟我一同去。」

「不行,我去了露餡怎麼辦?」陳慢現在困成狗,小腦堪比喝了二兩老白乾。

牛成眉頭再次擠對成川,「他們都沒有資格進府衙,明知能與我一同進府衙審問犯人的只有你,這是想做什麼?撂挑子不幹了?」

陳慢雖然是站著,但感覺像是躺在床上一般歪著腦袋,「知道了知道了,你說清楚不就行了,幹嘛上綱上線?」

「快去換衣服!女兒氣十足,莫要耽誤年底的官程。」

陳慢左搖右晃回到小別院,三葉剛起床打掃院子把粥煮上,就看到自家公子像是通宵飲醉般衣衫不整神情飄忽,急忙放下掃帚迎上去,「公子,這不是別處,若是被人看到您去柳葉館這前程可就都沒了!」

「說啥呢?」陳慢困得暈頭轉向,「有沒有咖啡?」

「您這臉是怎麼回事兒?」三葉捧著陳慢的臉左看右看,拉著她火速進主屋拿出藥膏塗上,「完了,這回夫人得罵死我了!公子您這是做什麼去了?莫不是與姓牛的大人打了一架?」

「是跟貓打架,我贏了!」陳慢說到這兒笑得歡快,她還能讓一隻貓給欺負?

「您說的是常來偷吃的那隻?自從上次您打了它,我便常能在院子周圍見到。」

原來是積怨已久。陳慢乖巧地讓三葉給塗了葯,傷口清涼味道清新,隨後換上官服把手機放好就匆匆去分部跟牛成匯合,沿著分部走了約有二十分鐘來到一處紅牆小門,進入后順著小路走過冬竹和兩處房屋,來到平時電視里見到的升堂地方。二人來到位處一旁的偏殿,那裡等著周成磊和報案的管家。

昨日山崩地裂都面色不改的人此時頭上有著細密汗珠,臉色慘白來回走動甚是不安,見到牛成恨不得直接跪下,「牛大人。」

「蕭管家。」牛成作揖后請他坐在旁側的太師椅,「聽成磊說您鋪子里的賬本丟了?」

「是。」蕭管家說話時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此時天氣冰冷屋內沒有熱爐他依舊汗如雨下,可見是真的慌張。

「何時?」

「昨夜。」

牛成聽到后讓周成磊去端些熱茶過來,畢竟李氏典當鋪與府衙關係很好,稅收也都是他們繳納得多,決不能得罪是真的,「據我所知典當鋪有多人守衛,怎麼會」

「那竊賊實在是狡詐,竟帶著一隻大貓混入守衛,守衛八人均是被打得皮破血流啊!」

陳慢在旁邊瞪大了眼睛,我什麼時候打人了?都是他們自己打的好不好?

「丟了幾本?」

「六本。」

「可有備份?」

「我家老爺那兒倒是有,您問這個做什麼?請速速與我去院前查看,抓住賊人找回賬本啊!」蕭管家徹底沒了往日淡定,對牛成說話更是急躁中帶著惱怒。

牛成自有城府,賬本上雖然記錄每個死者拿來的是什麼,但兌出去的全是用某種符文標註,他研究半天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如今正好藉機撬開他的嘴。

「蕭管家別急,這名帶著大貓的盜匪我私下已經得到些許線索,最近幾日便會進行抓捕。」牛成的大臉露出黑社會大哥的狡詐神情,「賬本定然會安全無虞地送到您鋪子里。」

「當真?」蕭管家聽到這話小眼睜到最大。

「自然當真,這件偷盜您別外傳就是,免了打草驚蛇讓賊人知道。」

「是,是。」蕭管家聽了這話神情放鬆許多,出去端茶水的周成磊這時才回來,給兩人倒了茶。

牛成先是抿了口茶水,寬大的眉眼轉啊轉,也不說話。

能管得住典當鋪的人多是有些本事,見到這個場面也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得說一說,「牛大人昨日查問的事情,老夫似乎想起一些。」

「真的?」牛成佯裝激動不已用力拍了下手,「太好了,您說說看。」

「是有這麼個人來,每次也都典當個一兩件,具體是什麼我還得見了賬本才能想得清楚,每日鋪子里來往人數眾多,我已然年邁記不得太多。」

牛成瞭然於胸,內心早就呲牙暗罵「老狐狸」!

「蕭管家帶路。」

「是!」

陳慢在旁邊看著這倆人互相拉扯感慨不易,跟在他們身後來到昨天大鬧一場的庭院,牛成讓她做啥她就做啥,沒什麼事兒就在旁邊抱著柱子打盹。

日上三竿時陸續有幾個人來幫忙,陳慢也就清閑下來,只記得跟著寬厚的背回到府衙偏廳,剛趴在桌子上想歇一會兒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別睡了!」一隻大手拍了下陳慢肩膀,初感不疼但後勁兒十足,密密麻麻的刺痛感直頂腦門,她就是想繼續睡都做不到,「吃飯,等會兒我們還得去找老方問問屍體。」

「我能請假么?」陳慢真心實意。

「不能。」牛成也是熬夜卻精神頭十足。

沒想到居然穿到古代當社畜!經過休息陳慢大腦也總算是活泛回來,看著周圍沒人悄悄問:「你準備什麼時候把賬本給他?」

「明日,我告訴他此人已經被追查數日,不會讓他起疑。」

「那就好!」陳慢伸個懶腰,睡眠不足渾身綿軟,就連拳頭都松垮了幾分。

來到分部看到三葉正坐在停屍房門口等候著,鼻頭被捏的通紅,見到陳慢邁著大步奔來,「公子您做什麼去了?這傷口乃是大貓導致,處理不好易得傷風,我今日去找夫人請大夫做了些藥膏,您快過來我給塗上……」

此時夕陽歪斜不少值班的捕快都回來,看到三葉拉著陳慢絮叨,不說露出鄙夷也多是不屑,畢竟誰家上班還帶著個書童?

牛成也不說什麼,進了停屍房正巧看到方叔正在洗手。

「如何了?」

「剖驗完畢,致命傷是被奪了心,別的毫無任何傷痕,半點掙扎的痕迹都沒有。這個是五日前送來的屍首,亦是剖心,但五臟完好。」方叔指著靠近房門的屍體,屋內雖說冰冷如寒窖,但屍體的腐爛始終是擋不住,味道尤其刺鼻。

「前面的屍體也都驗過,並沒有任何相通之處,真是奇了!」牛成頗為頭疼。

陳慢在外面被三葉摁住塗抹膏藥,看著周圍同事的神色臉紅脖子粗,「三葉,我這忙著工作呢!」

「夫人交代讓我好生照看你,我自然要盡心,只是這傷口萬一……誒,如今寒冬臘月,萬一凍出傷瘡這可如何是好?」三葉說著臉上都是焦慮神色。

「沒事沒事!」陳慢見他把青綠色的藥膏收起來便匆匆進了停屍房,又被味道逼退在門口叫喊,「老牛,咋樣啊?沒啥事兒我就不進去了!」

牛成本就心煩意亂,看陳慢這般走出去拎著她耳朵就給揪進來,三葉見狀急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掰手指,口中半是心疼半是威脅,陳慢耳垂劇痛耳朵被拉的老長嗷嗷叫喚,一時間停屍房門口熱鬧非凡,做飯的幾人在旁邊看戲嘻嘻哈哈。

最後還是牛成力排眾阻將陳慢薅進停屍房才罷休,三葉也跟著自家公子進去,沒一會臉就憋得通紅。

「你讓我進來幹啥?方叔這不是驗完屍體了么?」陳慢捏著鼻子。

「聽說你仵作之能也頗為厲害,去看看。」

「我?」陳慢指著自己滿臉不相信。

「難道說聽到的都是虛話?」牛成見她這樣更是皺眉,這位不知道從哪裡塞進六扇門的富家子弟據說神思才敏手段老辣,如今看來頗有誇耀之嫌。

陳慢轉了轉眼珠子,「那啥,昨天咱不是一起看了么?我還看到旁邊有人哭呢!」

牛成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昨天的屍體我們都是一起看的,現在再看也看不出什麼來,方叔也是老仵作,他肯定比我厲害!」陳慢說著沖方叔作揖,對方聽到這話顯然面色驕傲腰身也挺拔了些。

牛成還在思索但怎麼都抓不住剛剛那句話的重點,情急之下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怒目圓睜。

被一個像是類似李逵的男人怒目而視,陳慢的汗從頭髮根滋滋往外冒,三葉見狀又要來拉扯,被方叔拽住,「放心。」

「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額……咱來那天一起看的案發地點?」

「後面呢?」

陳慢瘋狂眨眼,隨後一點火星子在腦袋裡爆炸開來,「旁邊有人哭!」

「對!哈哈哈……」牛成終於抓住了重點激動地把陳慢攬進懷中用力勒了下,幸好陳慢雙手護住胸口才沒讓他發現什麼蹊蹺,「小李,來。」

「牛大人。」一個脫掉佩劍正在擦手的男人走了過來,生得普通瘦高,臉上對牛成滿是敬畏。

「當時在兇案現場我記得你也在,對吧?」

「正是。」

「屍體旁邊當時有位在哭泣的女子你可知道?」

李世想了好半天才點頭,「確實有這麼回事兒。」

「當時可問了?」

「未曾,事發突然,我們只是追著鄰居報案的大娘問了好半天,後來再回去也沒見到旁人在。」

牛成臉色難看不少,「現在天色漸黑,府衙撥給我們的柴火錢不多了,明天早時過去,一定要把那女子抓回來。」

「是!」

牛成心情頗好,陳慢在旁邊聽到這話心情也很

ice,「得了,既然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那我回去睡了。」

「……留下來幫我。」牛成當然不可能放過他,賬本的事情只有兩人知道,所以事情也只能兩個人做。

三葉見狀上前不滿,「公子日夜難熬,即便是燈油也不能這麼消耗,明日早些過來就是,何必非得留人?」

「就是就是!」陳慢也不想待在充滿血腥和臭味的密集空間。

牛成聽到后神情古怪,總覺得此人跟傳言中的人有大部分是不怎麼想像的呢!

「行啊,到時候典當鋪那邊」

「三葉你回去吧,做些好吃的端過來,老牛跟我一樣也都熬了許久。」陳慢笑著指揮,三葉離去之後方叔也順勢回家了,停屍房就剩下二人。

陳慢見人都走的差不多隨後悄悄關上門狠拍桌子,「大哥,你跟我開玩笑呢?這賬本我是為了誰偷的?」

「難道是為了我?」牛成不領這個情還反唇嗆了她一句,「今夜事情繁多,我一個人怕是不好解決。」

陳慢啞口無言,說到底還是自己想破案。

吃完了飯後驅攆三葉離開,點上昏黃的燈油陳慢接到書寫任務。

「這十四名死者的名字你默記下來,見到在賬本中出現的全部摘抄。」牛成將放在胸口的油紙拿出遞交出去,「聽說你記性頗好一目十行,想必這個難不倒你。」

陳慢深吸一口氣看著上面的繁體字,「陳慢」倒是很厲害!苦了我了!

於是這個晚上,停屍房的油燈就沒滅過。

當晨雞報曉黎明初至,陳慢幾乎是閉著眼睛從停屍房出來,雙手朝前摸索著空氣,左搖右擺地回到庭院,三葉還未起床,大門一直留著未曾拴上,摸到床時陳慢雙目爬上激動的眼淚,鞋都沒脫趴在床上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被人從床上拎起來時眼睛澀得完全睜不開。

「蕭管家已經把事情都說了,我們得去查接下來的事情!」牛成的聲音穿骨透腦,陳慢只是「嗯」了聲便下床。

三葉在旁邊看著揪心,醒來時進屋打掃公子已經趴在床頭睡得口水直流,若不是夫人強調過絕對不可以碰公子的衣服,也不會只給他脫了鞋,官家衣服本來就不是很舒適,現在七扭八歪,看起來就很難受。

「怎麼連衣服都不會穿?」牛成說著替陳慢整理了下衣擺,又將腰封栓緊,「從未見過男人腰肢如此細,也就你跟你這個書童。」

三葉在旁邊聽著臉色悠然紅起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受到侮辱。

「你懂個屁!」陳慢下意識的反駁,喝掉三葉捧過來的茶水這才稍稍清醒,「蕭管家說了什麼?」

牛成對她的話也不惱只是笑笑,「你還記得方叔說過有種藥草難尋極貴,而劉大寶又吃的?」

「斷子絕孫草?」

「是藍銀草,這種不好尋也不是尋不到,典當鋪就有。」

「你是說這種草是典當鋪給的?」

「對,蕭管家說這種草藥宣城確實稀少,但南方邊境卻是極多,往來馬隊常有人販賣,他們也就直接收下。而劉大寶典當的東西……」

「牛大人,那女子我們抓住了!」李世匆匆來報,見到牛成正在給迷糊的陳慢系著腰封腳步輕抖差點摔了,畢竟前幾天還水火不容的兩位怎麼就好到這個地步了?

「那行,走吧。」牛成拍了下陳慢的肩膀,密密麻麻的痛處再次讓她腦子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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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遊戲:無它,就是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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