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章 彼岸通遺憾(十二)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一十章 彼岸通遺憾(十二)

「等嗎?這意識崩塌的痛苦,像你這麼怕疼的人,應該承受不住吧!」女子說道,這言語中滿是一種莫名的情緒,有些悲涼,有些悲愴,有些傷感,又有些嘲笑,最終歸於哪一種平靜:「秦言,你告訴我,你究竟是為何走這一遭,原本好好走規定的路子,這不好嗎?你就不用承受這樣的悲慘命運,你現在疼嗎?你身為殭屍的身體上,流出的邪性,我能告訴你的事情是,異變就是這樣的痛苦。」

「若你真的異變成這樣的生靈,道門容不了你,佛門容不了你,天下容不了你,你又該去哪裏呢?」

「回大夏嗎?你感受那些被你保護著的人血液的溫度嗎?你覺得你們夏帝會容許你存在嗎?」

「秦言!若你承認自己的無能,也承認生活的不幸,認可生命是死亡的過程,我可以讓死亡之國變成你的容身之地,我想你已經看過這樣的例子了,只要你承認,只要你在我面前認輸!」

像是自問自話,說了多少遍以後,也不知道女子說了多少句,總之這些言語像是在勸那人放棄一些東西,可說了這麼久,依然只有這一個聲音回蕩,黑色的彼岸花開着,開出天照的火焰,火焰圍繞着那堅固的松木,在煅燒着他的意志。

秦言在想什麼呢?他的確在聽女子的言語,可聽到又能怎麼樣呢?這樣的痛苦誰能承受,齊天曾經告訴自己這是一個異變的時代,異變就像一種病毒,傳播在修行者之間,這是道的毀滅,可自己也算是倒霉。

如果自己老老實實的不去管過去的事情,可能會好好的活着,可自己踏入旋渦以後,原來這世上就像一個旋渦,起初你還能走,可越道旋渦中心,你就越能感受到那樣的吸力,這時候你就逃不了了,只能進入無盡的旋轉之中,自巫鬼案開篇以來,秦言的命運就像這樣一個旋渦。

若無自己想去找劉家人的麻煩,就不會遇上蕭夜,不會遇上守夜人,不會遇上守夜人,自己就不會得到陰陽令,沒有陰陽令自己就不用管那些稀奇古怪的破事,不會遇上殷朝歌,不會遇上殷青鳥。

好一個殷青鳥,想起這位大夏國師,秦言心中浮現一絲恨意,這恨意擴大,若身上的血色咒文越發的鮮紅,鮮紅即為積攢的殺意,若無這個女人,自己不會這麼慘,當這個想法浮現在腦中,秦言徹底踏入仇恨的旋渦,眼前的女子不就是殷青鳥嗎?她還帶着面紗,這不要臉的女人,是真的沒臉,你害的我這般模樣,奪走了她。

「我要殺了你,殷青鳥。」

秦言一聲爆喝,再也不管識海中的疼痛,一躍上前,這漸漸異變的殭屍之體,早已慢慢改變原本孱弱的身體,越發變得柔韌堅硬,就在這一剎那間,四肢百骸湧出無數的力量,每一個細胞多像一個小瘋子,揮舞著鋼鐵叉子,指著前方的一切。

十倍戰神紋,解封!

嘭!

冥河畔堅硬的地面破碎成一個深坑,當秦言踏出一個深坑之時,身影早已躍出數十米,他就像一隻敏捷的獵豹奔走,就像一隻貪婪的獵狗追擊獵物,滿是對殺戮的渴望,就在那麼一瞬間,又是一隻下山的猛虎,張開虎爪,廝殺這一切。

他沖向那女子,此時的秦言就像一隻野獸,也的確是一隻野獸,這兇猛的肉食動物,早已忘記她要襲向的那張臉,曾經深深的烙印在他心裏,可那又如何,殷青鳥,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這是一個理由,也許真的是一個理由,是可以對那張臉出手的理由,可女子不是殷朝歌,也不是殷青鳥而是那忘川河的主人,新地府的主要人物之一,豈能意料不到這樣的事情,殷青鳥原本就二境修為,結合這樣的力量,這背後的彼岸幻象,竟然是一境天人的修為。

一個剛剛變成殭屍的凡人,對戰一位深不可測的天人,這是不是有如螻蟻撼樹呢?

一次擦肩,沒有想像的血肉橫飛,永久的嘆息,有的只是擦肩而過的男女,女子無奈的搖搖頭,一指點出,正點在秦言的眉心,一陣白煙冒出。

刺啦!

野獸開始嚎叫,現在鬣狗終於變成落水狗,秦言渾身顫抖的,恐懼的看着女子手指上的黑火,想說話又說不出什麼,這樣的殭屍化,秦大郎怎麼可能是秦大郎,既然不是秦家大郎,何來的懟天懟地,何來的口若懸河,何來的嘴炮。

女子望着他被天照燒焦的額頭,若跗骨之蛆,不斷纏食著,她無奈一嘆,打了一個響指,這一招某人曾經用過,種下一顆種子,那你的生命開出彼岸的花朵,這比某人大成的彼岸之術正宗無數倍的真彼岸花,這彼岸之主,忘川之女的火種,隨着這清脆的響指,在這一剎那綻放出萬千光華。

是爆竹聲聲后那一撕心裂肺的哀嚎,渾身綻放出花火的秦言在這一刻頓在的原地,火不傷肉體只傷害靈魂,恐怕全天下就只有施術者,和被施術者知道發生了什麼?在秦言的識海中。

血海終於滔天了,那意識化成的小人震驚的看着比他高一萬倍的血海,血海萬丈,鋪成一巨大的浪花,好似東南西北海顛覆,好像大洋傾倒而來,他們要毀了這片孤島,意識化成的小人,在那麼一刻忽然頓住,然後出乎意料的坐了下來,看着血紅的海里浮現的黑花倒影,這一刻,漆黑的花火燃燒在小人身上。

身上着火,面前大浪,小人的結局註定是毀滅的,他會哭嗎?也許他若真實存在他會哭的,可他只是迷茫秦言的意識投影,他忽然回過頭,對着後面笑,好詭異的笑啊!卻笑的如此淡然。

而在他身下那兩塊礁石依然巍峨不動,一塊石頭他坐着,一塊石頭上擺着那本九字的無字天書,這是他喜歡的叫法,原本沒有一個字,後來出現了一些字,這滔天的血海啊!請你告訴我,這書應該放在那一頁呢?

大浪終傾塌而下,掩蓋了小人,在一片平靜之中,黑色的火焰還在燃燒,在火焰畔,那書不在是那一頁。

「秦言,你的依仗還有什麼呢?你真的異變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女子感慨道,似乎覺得自己只是在做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絲毫不建議那天照在加速血海淹沒的過程。

她終於回頭了,只不過這一次那個教他回頭的人停留在原地,是木頭人嗎?還是一具屍體,毫無生氣,面色蒼白如鐵,眼中那一絲靈性消散,女子走上前,是露出欣賞的光芒嗎?用手輕撫他的臉頰。

現在她是誰不重要了,秦言送走一個生命,讓他用這樣的方式存在下來,女子嘆道:「為何呢?」

無人回答,空氣一片寂靜,只剩下彼岸之火繼續蔓延,燒了地,燒了天,燒了一切,若不是這道門也算盟友,特別照顧一下,流出一片空地,可這敖寒就沒那麼幸運了,也是特別照護一下,若不是憑藉祖寶撐著,他的魂魄也會在這一瞬間進化。

手中的粉末隨風而散,它曾經是枚僅存不多的鱗片,這是要預備在那一天的底牌之一,沒想到今天就用掉了,你說敖寒能有好脾氣嗎?他冷哼道:「這就是你們人族的待客之道嗎?」

若換一位精通人情世故的崑崙弟子過來,可能還能換回一點面子,陪一個笑臉,告訴友人這是無差別攻擊,海涵海涵,見諒見諒,有個前提是,他不是劍仙,十個劍仙九個剛,最後一個是金剛,他們追求的是寧折不彎,憑什麼要給你面子,問問我手中的劍答應不答應。

而且這是一位寒雲劍仙,日日夜夜看着填上的寒氣,心中早已冰冷,追求冷冷清清,管你是如何凄凄慘慘戚戚,可畢竟雙方還是有合作關係,寒雲無奈道:「要不…你忍一忍。」

天啊!你當我敖寒是龍族還是龜族啊!動不動就讓我縮頭,這怎麼可能,可是看到那陰損無比,對一切有靈魂皆有傷害的天照彼岸,敖寒覺得龍族還是要先懂禮貌的,還是可以忍一忍的,至於什麼龜族不龜族。

後世人族某位應付的儒生不是說過龍生九子,其中老大不就是王八嗎?贔屓負碑,就當我敖寒是真龍之子吧!想比這個解釋,一定能解決這樣的問題。

忍吧!那個少年已經這般模樣再也威脅不到自己了,若有機會,一定要將消息傳出,要把這些苗頭斬草除根,只要當黑火徹底包圍整個冥界之時,將會洗去舊時代的痕迹,縫合那些漏洞后,地府就永存這忘川之中。

敖寒貪婪的看着天空中的大夏神龍,神龍身上灑下無數光輝,融入這地府之中,這就像一滴滴的龍血,像敖寒一嗅,就如同吃了大補丸一般,眼中滿是銀白色的光芒,就那麼幾口氣,修為就長了一點,就這麼灑着實浪費。

不過自己的目的不是這些東西,而是夏龍結出的珠子,只要得到那顆珠子,自己定能在族中地位上一個台階,敖寒的眼光里多出些嚮往,他厭惡的看着黑火籠罩的那一片空間,就像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不知道你們可否聽過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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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滅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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