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時光之子,不過是對深情的旁白。 第三章 還好,豬沒丟
晚州的清晨,雲霧繚繞,就像是深山的秋日一樣。
於歲晚拖著疲憊的身軀辛苦走到學校門口,這個校園能鎖住他們的身體,為什麼鎖不住心?總想著外面那些不可能的人和事?那些滿懷期待卻又糟心的事。
於歲晚走到保安室門口,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陳銘?!」
「小晚,你去哪去了?我找了你很久。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你原諒我好不好?」陳銘手插兜現在保安室門口,聽到於歲晚叫他,激動又愧疚的拉住於歲晚的手。
「我。。。。」於歲晚把手伸了回來。她不知道此刻的她該怎麼去面對陳銘,因為自己確實沒給他最基本的信任,也有錯。
「小晚,我知道錯了。你別離開我好不好?」看著於歲晚收回的手,陳銘心裡一陣難過,請求著說。
「陳銘,我沒有怪你,我怪我自己,怪我自己沒有相信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小晚,你沒生氣?」陳銘鬆了一口氣。
「我沒生氣,對不起。」她只是恨自己,明明是自己最愛的人,卻從未給過他信任。造成了不必要的爭吵。
明明可以好好的傾聽對方,為什麼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小晚,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只要你不離開我,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陳銘,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不喜歡這樣,明明能說清楚的,卻用最難聽的話語去刺激對方的心臟。」
「好,我答應你。」說完,陳銘把於歲晚摟在懷裡。
這久違的感覺,日盼夜盼,終是又得到了。
「你看,這是啥呀?」突然於歲晚把一直握在手裡的戒指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不是我昨晚弄丟了的戒指嗎?」
「是呀,我把它找回來了。」
「所以我也把你找回來了。」
「快,給本宮戴上。」於歲晚把戒指遞給陳銘,然後伸出自己的右手,讓他把戒指戴上。
「好啦,帶上我的戒指,可就是我的人了。」陳銘一臉開心。
這話好熟悉,好像以前也有人和她說話吧,具體是誰,她也不記得了。
好奇怪。
這一切都被穆青山看在眼裡,她好久沒有這麼幸福了吧?只要她好,什麼都好。
穆青山的心情也大好,因為他的阿鳶現在很快樂。沒有什麼比看到自己守護的人得到幸福更好的了吧。
他會一直守護她的幸福,這也是他的幸福。
他拿出一顆糖,扒開皮,往嘴裡一塞,轉身走了。還哼著小曲。
我不曾經歷你的過往,亦看不透你的來生,無論何種結局,惟願你安好。
於歲晚常說「花開花落,何處為家?」如今陳銘怕是她的家了。
於歲晚和陳銘告別後回了宿舍,因為興奮,讓她的小腳紅紅的,抑制不住的笑浮現在臉上。
她有多久沒有這樣開心過啦?其實不久,但對於她來說很久了。
「小晚,你傻了?一直傻笑什麼?」陽夢雨盯了她很久,這孩子一會宿舍就傻傻的笑。
「沒…沒啥…」於歲晚支支吾吾的,又忍不住的笑了笑。
「還說沒啥,你這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我…我…有那麼紅嗎?」於歲晚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又捂著臉偷偷笑。
「你手上這是啥?誰送的?」陽夢雨突然看到她手上的戒指。
「這…這…哎呀…」
「你什麼時候得的結巴?快說,不說我掐死你!」
「陳銘送的…」
「什麼?!那王八羔子送的?他還有臉來啊?」陽夢雨驚呼著說。她清楚他們以前的事,也看著於歲晚為了陳銘撕心裂肺,或是不哭不鬧…自己獃獃的看著窗外的樣子。格外心疼。
那得愛的多深,才如此這般。她沒經歷過,不清楚,但她知道於歲晚很愛很愛陳銘。
「夢雨,你小聲一點點啦。不要這麼激動。」於歲晚拉了拉陽夢雨。
「你這死孩子,痛一次還不夠,你還要再摔一次嗎?」
「他不會在跟以前一樣啦。我相信他。」
「你自己考慮好就行吧。只要你幸福就好。」
「只要有你們在,我就很幸福啦。」於歲晚抱了抱她,開心的說。
「看你傻成這樣。那穆青山呢?你打算怎麼跟他說?」
「我和陳銘是愛情,和青山是朋友。我相信他會理解我的。」
會理解的吧?曾經和穆青山約定好,幫助自己逃出那深淵,可是現在,她出來了,她很快樂。
「阿城,我和陳銘和好了,他送我的戒指也戴上了。」於歲晚拍了個照片附帶著給穆青山發去消息。
可是穆青山看了一眼手機,隨後把手機放到一邊。
他明明很希望她幸福的,為什麼看到她發來的照片,卻感覺哪裡空空的。
自己一心想守護的人有了其他人守護,他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守護她?朋友?那也只能遠遠的守護吧。
「阿城,我覺得我現在特別特別幸福。」
「阿城?」
隨後,穆青山又收到了兩條消息。
「你幸福,我也幸福。」穆青山這樣回了她,隨後把手機關機。走到陽台靜靜的看著外面的風雪。
只要你過得幸福,我願意遠遠的守護你。
機器人也會有感覺嗎?
於歲晚等著穆青山回消息,可是一直沒等到,靜靜的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高中時代。在那一家KTV里,她和陳銘在朋友的哄鬧下合唱著那首他們最愛的歌。就像歌詞里一樣,他們都老了,她拉著陳銘的手拄著拐杖,走過那開滿薔薇花的小路上。
而夢境一轉,確是穆青山佝僂著腰在外雪地里,雪落在他的身上,那樣的孤獨,她想呼喊他,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她試圖走近,卻越往前,穆青山離他越遠,她一直呼喊著不要。
這夢又美又惡,於歲晚驚醒,還好是夢。但她的心裡卻那麼清晰的難過,她不相信穆青山會那樣對她,但她也怕。
「阿城,我想見你。」於歲晚拿起手機給穆青山發消息。
「哎呦,這是想我了嗎?」
「你認真點。」
「好的,老地方。」
於歲晚遠遠的便看到燈光下穆青山的身影,跑到他的身邊,喘著氣說:「還好,你還在。」
「什麼?」穆青山沒怎麼聽清楚她說的話,又問了一遍。
「還好,豬沒丟。」於歲晚扯著嗓子大喊。
「你才豬,我可不是。」穆青山彈了彈她的頭說。
「你就是豬,大笨豬,大傻豬。」於歲晚說完咯咯的看著他笑。
「你信不信我打你?」
「哼,我不信。」
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看夜風吹過窗檯。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阿城,你會離開我嗎?」於歲晚很認真的問,雖然她知道穆青山不會給人承諾,但是她想知道。
「當然會離開了。」穆青山像看傻子一樣看她,怎麼問他這麼奇怪的問題呀?
「真的?」於歲晚心裡一跟噔,接著問。
「當然是真的,你當我們都是老不死的?那老了不就得分開安葬嘛?那不成你還和我一起呀?」穆青山一臉憨憨的樣子,卻又說的一本正經。
「死阿城,你怎麼那麼壞?」於歲晚追著他打。
「哎呀,這本來就是真的。阿鳶是個傻子,這都不知道。」穆青山一邊跑一邊喊。
「穆青山,你別跑。」
突然的穆青山就那樣停下了,於歲晚撞到了他的背上,那麼硬,好強烈的痛感,那不是人肉的感覺。
穆青山轉過身,退離她兩步遠。「看吧,讓你追我,撞疼了吧?」
「死青山,你幹嘛突然停下來?」於歲晚摸著自己額頭上紅紅的腫起來的小包抱怨。
「明明是你讓我別跑,我才停下的。你還怪我。」穆青山一臉委屈的樣子,揪著小手。
「平時讓你多吃點不聽,你看看你,那麼硬,把我頭都撞腫了。」
「哈哈,那是我給阿鳶的『大紅包』」。穆青山轉委屈為興奮。
「這是什麼大紅包呀?那麼痛。」
「好啦,好啦。我給你揉揉就好了。」穆青山伸手在她額頭上揉了兩下,小包就消失不見了。
「小包怎麼不見了?」
「這是我變的魔法,是不是很厲害呀?」穆青山炫耀著。
穆青山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魔法?這包就這麼消失了,也沒有痛感。
不過也是,在於歲晚眼裡,穆青山無所不能,沒有他做不到的事,估計又是從哪搞來的葯抹上了。
「厲害,厲害。阿城最厲害了。」
說完陳銘便給於歲晚打來電話,說在門口等著她,帶她去吃飯。
於歲晚打完電話看著穆青山眼巴巴的看著她,一陣心虛,連騙帶哄的讓穆青山先回去。然後開心的向校門口走去。
真好,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回到了身邊,而一直在的人也不曾離開過。
只是她不知道此時的穆青山並非彼時人了,如果她知道,又該會是怎樣的?
將來的事,誰也說不一定,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著看了。
今夜,明明雪都未化,天空卻掛滿了星星。我托星星告訴你,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