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抓豬大業（一）

白毛早想把外來戶連根拔起，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那想會是調虎離山計，山洞能動彈的人都跟他走得乾乾淨淨，說山洞現在是待宰的羔羊也毫不為過，此時正是殺進洞去端了白毛老窩的大好時機，上山道路丁吾不知走過幾百千回，看著熟悉的景色不禁對白毛的憤恨又深幾分。他前方帶路，領著方下頜，大鼻孔等一隊人繞過山上的崗哨，直奔後山而去，只見後山鬱鬱蔥蔥，全不似前山的怪石嶙峋，後山多是蒼翠低矮的灌木，多是些荊條、狼牙刺、忍冬。往後逐漸開始有星星點點的大樹點綴其間，越往山後更遠處，樹木越是高大茂密滿是不知幾千百年的撐天大樹，密密麻麻的形成一道綠色的海洋，只聽得一聲聲清脆的鳥鳴從遙遠的森林裡傳來。蒼翠的樹木枝葉阻礙了視線，所以這些森林往往比草原上還危險許多，近距離看見這片一望無際的森林，眾人心裡不由生出一種恐慌無力感，這也是白毛等人這許多年不敢過分深入後山的一個原因。

方下頜等人從沒來過後山，不知這山後別有天地，只當和前山一般怪石嶙峋草木稀少，及見這山後好大一片原始森林頓時就慌了神，以為要進這密林之中捕豬，這密林深不知幾許中不知藏有何等猛獸，進去豈不是自尋死路，頓時把前面不停念叨等白毛一死就殺進山洞輪大米的念頭嚇回了肚裡，邁進低矮灌木叢都心生忐忑兩腿發軟。

丁吾見眾人慫了趕緊表示獵豬何須去密林，這豬慣常就在後山灌木叢中出沒，一逮一個準。丁吾連哄帶騙讓眾人跟他進了灌木叢中，現在不管什麼辦法都得把肥豬綁回去，等白毛髮現外來戶一夥兒的調虎離山詭計之後，這招再使就不靈了，雖然一樣還有辦法讓白毛出洞，但白毛的警惕性會高很多，興許還會留後手搞埋伏什麼。現階段可不是衝突的好時機，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不能不說改進武器以後白毛等人捕獵野豬成功率大幅提升，直接就把後山的野豬幹得人丁稀少，深入後山多時，居然連地上的豬糞都沒看見一陀，白毛這些孫子本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一點餘地不留的精神逮住野豬往死踹，眾人尋了半晌連根野毛都沒看見不禁冷汗上頭，紛紛表示這後山山高林密陰森怕人，尋這半天也不見野豬，想來野豬也是忍受不了白毛一夥兒的虐待早已搬家離去，餅子臉你幾月未回物是豬非，不了解野豬動向也不是你的錯，前山的鹿現在怕是已經被白毛一夥都逮住吃完，就不要再找什麼野豬，咱們趕緊撤退殺進山洞裡輪大米啊。丁吾裝模作樣念念有詞道：「不急不急，我這毒藥發作起來見效慢，得等白毛他們死透了以後才好動手，要不就咱們這些人，怕還不是他們的對手，萬一有所折損那就不美了，還有一字眉說過你們聽我調遣不可忤逆，現在聽好了，抓豬要緊，只要抓到了豬崽子，以後想輪誰就輪誰，還怕輪不到么！

這想輪誰就輪誰一下就鼓動起眾人雄心烈火，頓時眼前灌木叢也不密了，密林恐懼感也沒了，人人眼中充血一馬當先，往灌木林里越走越遠，終於在灌木林深處一叢狼牙刺邊找到了野豬留下的臭大糞，豬糞冒著熱氣還很新鮮應該才拉不久，順著豬群踩出來的林間小道眾人四處尋找，不多時眾人就追上了一群正在覓食的野豬，大大小小足有二三十隻，老老少少好大一家正優哉游哉，眾人找見豬群不由大喜，立時準備出手來個全家鏟，丁吾連忙阻止道：「這些豬長期以來備受白毛一夥兒騷擾都養成極為警惕的性格，若是就這麼衝殺出去，野豬肯定一鬨而散分頭亂竄，到時候就不好抓了，咱們還得布置一番，這叫磨刀不費砍柴功！」

方下頜是打獵老手，稍一思考，就讓眾人分散開來，擺出一個三面埋伏之勢，這招挺有講究，在兵法里叫圍三闕一，顧名思義就是圍住三面留出一面不圍，有人說埋伏不應該都是四面嗎，書上都說圍得是水泄不通鳥飛不進，怎麼只圍三面呢？剩下的不都從這缺口裡跑了嘛，這就是墨守成規了，四面埋伏敵人自覺沒有出路便會困獸猶鬥死命掙扎，圍住三面放開一面，敵人一見還有缺口就會拚命逃跑再無戰心，這時只要沿途追趕堵截，便可大獲全勝。方下頜便擺了這麼個三面埋伏，但是因為人少，弄得不倫不類，勉強有那麼個意思。

布置完畢，丁吾一聲喊，眾人一躍而起，手裡刀槍棍棒專門招呼下三路，方下頜是個投擲好手，以前工具精貴，輪他出手時間不多，如今他渾身都是兵器，發得一聲喊就天女散花般的扔了出來。

野豬一見這架勢不由暗暗叫苦，這不就是白毛一夥兒慣用的套路嘛，話說惹不起躲得起，都躲到灌木林深處了還避不開這些瘟神，頓時慌不擇路的就到處亂竄，眾人有的放矢也不揀大的，專門照豬崽子身上招呼，方下頜一手投石索扔得是出神入化，這兩頭連接的石球專門用來纏繞動物的四肢，一經纏上就能直接放倒野獸，投石索對付大獵物不行，對付小玩意兒那都是手到擒來，只是這些豬崽子們腿委實太短，石球往往直接砸在身上，直砸得豬崽子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丁吾忙喊，不要老遠就亂砸，這些都是無定城寶貴的財富，砸死了就是咱們巨大的損失，砸成內傷那就損上加損，這豬崽子腿短跑不快，靠近了再砸。

方下頜吸取了經驗教訓靠近了再砸，果然成功率大增，不多時就干挺了兩個小豬崽子外加一個半大小豬，拿雜草捆了，眾人還待繼續丁吾見野豬竄的遠了，時候也不早怕夜長夢多就勸眾人來日方長見好就收差不多就算了，一眾人連提帶抬的帶著戰利品往回趕，丁吾看天色，猜想以白毛多疑的性格也不敢追太遠，不放心山洞的安全也該是時候往回趕了，現在撤退順利的話，兩撥人應該撞不上。

有這些豬崽子在手，下次再到別的地方再抓些豬崽，畜牧業就算是有了眉眼，等這些豬長大又生下更多小豬的時候，就是人口大漲徹底告別食物來源不穩定的時候，到時候把白毛等人連根拔起，這裡就會成為一個新帝國的開端，心裡正想打著如意算盤，突然耳邊聽得一聲長嘯，那聲音從遠處傳來，如滾雷一般把眾人的熱情澆了個透心涼。

丁吾這才知曉為何白毛等人熱衷於打野豬卻從不過分深入灌木林的緣故，白毛不是不想來而是不敢來，這後山森林裡有他媽不知多少猛獸，聽這聲音不知道是劍齒虎還是鋸齒虎，反正體型肯定不小，這下可好，狩獵的變成了獵物，今天多半是交待在這裡了，方下頜等人知道猛獸的厲害，扔了豬圍成一團，舉著長矛人人自危，這長嘯聲如同示威一樣，連吼幾聲越來越遠，原來是眾人驅趕豬群驚動了猛獸，眼見野豬慌不擇路，這貨便直奔野豬而去，但又不忿有人入侵它的領地，這才發聲示威，眾人灰頭土面的趕緊揀起豬崽子屁滾尿流的往灌木林外跑，連剛才的歡聲笑語都嚇的咽回了肚子。

還好一路上並無其他危險，眾人帶著戰利品一溜煙的從山上溜了下來，堪堪的避過了一臉得色喜氣洋洋獲勝歸來的白毛等人，白毛等人抬著死鹿趾高氣揚的從山下得勝歸來，丁吾心裡暗道：饒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子們的尿水，而且尿水多得足夠給你調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