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上京城不是想回就能回的

神醫已死，這小院也不必久待了，陸煢身體大好，就準備動身回城了。

看見紫菀也跟著上了馬車，希薟有所疑問：「公子，紫菀姑娘這是？」

「這裡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叫我殿下。」

「是，殿下」

「紫菀姑娘與神醫相依為命，如今神醫離世，紫菀姑娘無依無靠，我又患有咳疾，需要個醫女照顧我」邊說，因為毒已經解了，所以假裝咳兩聲。「我給自己安排個小醫官，王君應該沒有意見吧。」

「只是隨行醫官，王君怎麼會有意見。」希薟唯唯諾諾做侍衛樣子。

「那便好，上路吧。」

回到城中住所，只過了兩日，希薟又來問了：「殿下打算何時回京？」

「我記得希侍衛在京城並無父母，也無妻小，為何急著回京？」

「屬下是沒有，可殿下有啊。」希薟抬頭信誓旦旦的說。

「我？我記得我未曾婚配，你說的是義父，母妃，先王，還是我表姐？」

「殿下多慮，是王君啊，他作為兄長，自然會想你的。」

「兄長對本王的思念竟然需要我的侍衛來傳遞了，看來我是該考慮考慮回京事宜了。」陸煢覺得希薟為了勸自己啟程居然拿王君做擋箭牌，他懶得跟他廢話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是啊，殿下在江南停留月余，水患已過，百姓安居樂業，是該返程了。」

「我已經說了會考慮，我累了，你先退下。」

「是。」

希薟推門離開，清歡剛好要進門。

「小姐，殿下累了，要休息。」

「讓小姐進來，你退下。」陸煢聽到聲響。

清歡看了眼希薟，就轉頭進門。「看來希薟又來催殿下回京了。」

「是啊，他是急著安排他的刺殺呢。」

「商鋪之事我已經安排妥當，這是願意與殿下同心的名單，剩下的少數不同意的，要麼威脅，讓他閉嘴，要麼就殺了讓他永遠開不了口。」上一句還在嘲諷希薟，下一句她就認真起來。

「不錯，辦的很好，既然如此，我們明日便啟程吧，我正想看看他要怎麼刺殺我。」陸煢勾起嘴角，他覺得王君如此大費周章著實有趣。

「我這就去告知紫菀姑娘，順便告知希薟這個『好消息』。」

「表姐辛苦，早點休息。」

回京路上，因為曾在山區遇險，此次選擇的都是些城鎮大路，相比之下速度慢些，卻是安全些，每到一處都有地方官員，轉眼已到滄州，快要進城前，馬車突然停下，有一人騎馬而來。

此人下馬後跟希薟說了幾句，希薟聽完就來到馬車前。

「殿下。」

「何人攔路？」陸煢嚴詞問。

「回殿下，是我早前派出去的人。」

「希侍衛還私自派人出去辦事，我竟然不知道？看來我還是不夠關心希侍衛。」

「屬下惶恐。」

「那他現在回來到底是何意？」

「回殿下，三月前殿下遭山匪所害，差點丟了救濟金，屬下失手殺死山匪以致殿下無法追查其來歷，為此屬下心中有愧，特派人去查，經過數月，屬下以為本無希望，今派出去的人卻回來報到，稱山匪是受人指使，而這指使之人的線索指向開封。」

「開封？我們現如今已到滄州，若折去開封，回京之日就遙遙無期了，可經過希侍衛提醒，曉得皇兄甚是想我，這可如何是好？」他故意把問題拋給希薟好讓他繼續說。

「屬下願意代殿下前往開封，尋那幕後之人。」

「可我還未到京城，希侍衛一去，誰來護我安全？」

「屬下為殿下想到一法，殿下入滄州后改走水路，這樣避免賊人劫車，安全許多，而且水路較快，殿下不出數日即可回京。」

「希薟真是為我著想，那就改走水路吧。」

希薟也沒有即刻出發，而是入了滄州安排好了船，看著安王上了船才離開。

水面風平浪靜，時不時還能看見水底的魚，只要兩日就可以回到上京了，紫菀正坐在船頭賞魚。

船里，清歡和陸煢在說話。

「殿下，這一路上是不是太平靜了。希薟已經找理由離開幾日了，這麼還不見動手？」

「還有兩日就要回京了，我猜就在今日。」他胸有成足，雖然鮮少與王君正面相對，但是暗地裡他還算了解王君。

「那我先去提醒紫菀姑娘。」

「不用，不知情才能演的真，還有你千萬不要出手，別被他們看出端倪。」

「我知道。」

剛說到這裡，就聽見門外異動，紫菀大喊：「你們是誰？來人，保護殿下！」

船上突然有人從紫菀身後出現，挾持了紫菀，她這才大聲說話，陸煢和清歡聽到就出了船艙，看見一人持刀抓住紫菀，還有好幾人正在殺害婢女和下人，陸煢把清歡護在身後，速戰速決，殺了那幾個刺客，只剩下抓住紫菀的人。

「我不知道是誰派你來的，可是現在只剩你一人，也不見有人救你，你確定還要抓著她不放？」

「我要是放了她，哪還有活路？」拿刺客並不鬆手，大聲反問。

「你恐怕不了解我，你不放她，一樣沒有活路。」邊說著陸煢已經移動身子，向他靠近。

刺客連連後退，已經站在船邊，隨時就可以跳進水裡。「你再動一步，我就殺了她。」

「殺了她？她不過是個隨行醫女，你殺吧，我還能再找。」陸煢一下放下劍，雙手背後看向水面。

紫菀聽到眼色一變，卻感受到陸煢正在用餘光看著她。

刺客卻是不太信，手一用力，刀口在紫菀的脖子留下一行血跡，卻見陸煢還是沒有後退，似乎真的不受威脅。

「好，既然殿下這麼說，我就讓這醫女和我一起去死。」說完將手一揮，就要把刀割破紫菀的喉嚨，卻突然沒了力氣，把刀掉在地上，一時鬆了手，紫菀立刻跑開，陸煢一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你，你們···」

「這烏頭粉的滋味可還好受？」剛剛趁陸煢與刺客說話之時，紫菀就給他下了一針，好在烏頭粉劇毒，發作很快，不然真是要受一刀了。

陸煢看他倒下，就準備過去補刀。「殿下不必動手，沒有解藥，他馬上就會死的。」紫菀躲在陸煢身後，嚇得不輕，但還是強裝鎮定提醒陸煢。

「哈哈哈哈，早聞安王劍術了得，不是那麼容易刺殺的，你們該不會真的以為刺殺之事只安排了我們這幾個吧？」說完這句，刺客已經口吐白沫倒下斃命。

還沒等陸煢反應，船的四周突然從水下衝出數人，這幾個人一看身手就比剛才的刺客好很多，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殺手，看來這次王君是下了死命令定要他回不了上京啊。

陸煢在前面與殺手廝殺，後面紫菀毫無還手之力，清歡只能擋在她前面，又不能展現自己會用劍，只能一直躲閃，一個不留神，紫菀已經被逼到船邊。

「紫菀姑娘。」清歡喊了一聲，同時望向陸煢。陸煢聽見后回頭，給了清歡一個眼神，回頭就被刺客一劍刺入胸口。

紫菀只是看見這一幕，就被眼前的人逼得入了水，清歡伸手去拉，已經來不及，但卻沒止住步子，也落入水中。兩人落入水中就沒了影子，只有點點水泡，看上去是淹死了。

水下紫菀並不知水性，看到陸煢受傷，清歡和自己一樣落了水。

「本來這十幾年的命都是找神醫叔叔借來的，本以為可以多活幾日為叔叔報仇，現下看來只能去陪陪叔叔了。」紫菀嗆了幾口水后，意識就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