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賣歌
「先生,不好意思,您的作品不符合我們公司的規定,如果有機會期待下次與你的合作,感謝你對香江華納唱片的支持。」
袁超笑容僵硬地從華納音樂香江分公司辦事處出來,抬頭望了下西斜的夕陽,久久無語。
今天他幾乎跑遍了整個香江各大音樂公司,竟然一首歌都沒賣出去,簡直是見了鬼了。
沒想到1999年香江樂壇是這麼頑固自封,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新人,怪不得今年年底整個娛樂圈會迅速滑落。
幽幽地嘆口氣,袁超那個愁啊,明明手裡掌握著影響未來十年華語音樂潮流的經典金曲,卻苦於沒人欣賞,這可改如何是好?
那些眼高於頂的音樂高層也不是沒有不識貨,但是一個個都精明得要死,一聽袁超沒有名氣就拚命地壓價,完全達不到袁超心中的預計,除非袁超腦子有坑,否則絕對不可能賤賣手裡的歌。
只不過又浪費了一天的時間。
袁超伸舌頭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望著大街上往來的人群,心中莫名有種悸動,貪婪地盯著每一個路人的脖頸,隱隱按捺不住的吸血衝動。
不好,這是失控的跡象!
袁超及時警覺地清醒過來,下意識地想趕緊遠離熱鬧的人群。
「那位先生,請等一下!」
剛走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
起初袁超不知道是在叫他,沒想到那人竟然小跑攔住袁超的去路。
定睛一看。
咦?
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怎麼這傢伙看起來有點眼熟?
少年似乎跑得太急,氣都沒喘順,半屈撐著膝蓋,氣喘吁吁地說道,「先,先生,耽誤你幾分鐘,可以嗎?」
袁超等少年喘順氣才疑惑地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少年指了指一旁的茶餐廳,微笑著說道,「快到飯點了,不如我們去茶餐廳里吃點東西再慢慢談?」
反正天也快黑了,袁超點頭同意。
兩人來到茶餐廳,少年似乎經常來,叫過夥計就如數家常般點餐道,「鴛鴦少糖全冰,一份咖喱雙拼,一籠奶油豬。」
然後笑著問袁超,「先生你呢?」
袁超現在是非人的殭屍,對食物並沒有什麼慾望,不過他的殭屍血統出自系統,至少不會像這個世界的殭屍般吃了尋常食物就會拉肚子,所以只是點了一杯奶茶。
等夥計走後,少年自來熟地說道,「先生你走寶啦,來到翠華不吃點招牌菜,就等於入寶山空手而歸。」
看得出來少年出生非富即貴,穿著一身的名牌不說,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良好教育的痕迹。
但是袁超還是想不通他找自己幹嘛。
袁超聳聳肩說道,「我對食物沒太多追求,你現在可以說說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吧?」
少年頓了一下,努力裝出沉穩的表情,認真說道,「先生您好,我叫麥允燃,剛才在華納唱片看到你在買歌,一時見歌欣喜才冒昧打擾,如有不當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聽到這個答案,袁超微微一愣,突然間靈機一動,腦海中浮現一個身影,竟然與眼前的少年有幾分重疊。
這貨不就是日後被稱為『殭屍片最後迴響』的怪才導演,『很傻很天真』的歷任男友之一嗎?
怪不得那麼眼熟了,這傢伙在現實里已經快七十歲了,算是袁超比較欣賞的導演之一,所以才有點印象。
對哦,這貨貌似過三年就要出道了。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點遇到他,緣分這玩意還真是奇妙。
袁超心裡有數,不動聲色地說道,「所以你是打算找我買歌嗎?」
麥允燃忙不迭地點頭,欣喜地說道,「如蒙不棄,還請先生把那首《十年》賣給我,我保證會用最好的資源來幫先生宣傳揚名,絕對不會辜負先生的心血!」
袁超不懷疑麥允燃說話的真偽,畢竟他老子可是香江有名的富商,日後他出道也是撒錢開道。
揚不揚名倒是其次,關鍵是這傢伙能出得起錢嗎?
低頭喝了口奶茶,袁超淡淡地問道,「把歌買給你可以,但是我現在很需要錢,我很懷疑你的經濟能力是否能買得起,如果價格不滿意,我是不會出手的。」
麥允燃聞言大喜,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是真心熱愛音樂,尤其是目前這個熱血衝動的年紀,當即開心地承諾道,「先生放心,我願意出十萬塊港幣購買《十年》的演唱權,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交款!」
袁超差點就噎住了,驚詫地望向麥允燃,心想富二代都這麼豪橫的嗎,十萬塊港幣在麥允燃口中好像十塊錢那麼輕鬆。
之前那些唱片公司最高才願意出五千港幣買《十年》,簡直比他還要像吸血鬼。
算這小子傻人有傻福,嚴格算起來,十萬塊買E神日後的經典金曲還真不虧。
既然價格合適,袁超也不啰嗦,立即同意把歌賣給麥允燃。
麥允燃大喜過望,火燎火急地拿出手機吩咐家裡的律師製作合同帶上現金趕來。
如今的手機可是稀罕物,沒有一定身家根本就用不起。
袁超示意麥允燃先別激動,然後把準備好的另外九首經典名曲拿給他看。
「太好了,沒想到袁先生這麼有才華,《十年》、《童話》、《一萬個理由》、《秋天不回家》、《愛情呼叫轉移》、《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情非得已》、《殺破狼》、《藍色土耳其》、《花田錯》,這些歌每一首都各具特色,一旦發布,絕對會引起樂壇轟動!這十首歌剛好可以湊個國語專輯,我全要了,請先生開個價!」麥允燃激動地看著樂譜,宛若老餮看見美食般陷入狂喜之中。
袁超自負一笑,斬釘截鐵地說道,「見和你有緣,一百萬十首歌打包便宜你了!」
麥允燃根本就沒打算討價還價,急忙跑到外面催促老爹的私人律師做好準備工作。
半個小時后,一個西裝革履的律師提著一箱子錢趕到茶餐廳,在律師的見證下,兩人愉快地簽訂了合同。
「袁先生,這是您要求的50萬現金和50萬支票,以後如果有好作品的話,記得關照一下我!」麥允燃喜不自勝地抱緊樂譜說道。
袁超客套一番就與麥允燃分開。
有了錢,袁超也不管已經天黑了,急忙包了一輛計程車前往大澳漁村。
「喲?貴客上門,小兄弟可是已經籌到錢了?」古月雙目放光地盯著袁超手裡提著的皮包笑道。
袁超也不廢話,當著他的面掏出三十萬擺在桌子上,冷笑著說道,「我按照大師的意思已經做好準備,不知道大師什麼時候方便做事?」
古月迫不及待地拿起錢來數著,目不轉睛地說道,「三天後是正陽破煞日,剛好可以壓制極陰之地的陰氣。」
袁超抱拳告辭道,「那行,三天後我在佳明大廈2247室恭候大師大駕光臨。」
「慢走不送!」
……
去大澳漁村耽誤了不少時間,回到佳明大廈已經將近夜裡十二點了,大廈詭異的氣氛讓袁超有些頭皮發麻,心中那股危機感也越發猛烈,得趕緊回家才行。
袁超來到樓梯間開始上樓。
「嗚嗚……」
才上到五樓,袁超突然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傳入耳中,頓時提高警惕。
哭泣聲格外滲人,飄忽不定,時有時無,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遲尺,讓袁超不禁心裡發毛。
沒想到這麼倒霉,又撞上了。
只不過現在袁超也沒太過恐懼。
鬼魂雖然詭異,但是他也不好惹。
黑毛殭屍了解一下?
心中稍定,袁超決定不理暗處那個裝神弄鬼的東西,裝作什麼都沒發現般繼續上樓。
「嗚嗚嗚……」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那哭泣聲格外刺耳清晰,似乎那東西的耐心耗盡,彷彿就像是用喇叭抵在袁超耳邊播放般,讓他感到煩躁。
明知道不應該多想,但是袁超還是忍不住腦補出白衣女鬼蹲在角落哭泣的恐怖場面。
很多時候恐怖並非來自實物,而是出自胡思亂想。
「嗚嗚嗚……」
「嗚尼瑪幣!哭夠沒有,沒哭夠等清明再給你全家哭喪,別特么三更半夜地嚇人!」
袁超的耐心也耗盡,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破口大罵道。
神奇的是,袁超這一罵,竟然把那滲人的哭泣聲給鎮住了。
看來欺軟怕硬不單止是人的劣根性,連鬼也不能免俗。
趁著那鬼物暫時沒反應過來,袁超急忙使盡全力,一陣風般沖回家中。
直到關上門,袁超怦怦亂跳的心臟才微微平復。
袁超不是怕了那個哭泣鬼,而是擔心鬧大了會引來其他的硬角色,光是一個巡邏夜叉就讓他吃不消了,天知道還有沒比巡邏夜叉更恐怖的存在。
「喲,我們的音樂才子回來了?」
剛倒了杯水,空氣中就傳來燕叔陰陽怪氣的聲音。
喝了口水,袁超沒好氣地說道,「老鬼,勞資心情不好,別和我整這些花里胡哨的。」
「嘻!」燕叔鐵青的鬼影從半空浮現,獰笑著說道,「脾氣還挺大的嘛,現在是翅膀硬了?」
袁超放下水杯,不甘示弱地露出兩顆長長的殭屍牙,「翅膀硬不硬,你過來試試就知道!」
燕叔頓時語氣一窒,他是不滿袁超遲遲不肯去極陰之地,所以才下意識用話語敲打一下他,只是他忘記了袁超今時不同往日,可不是之前任由他揉捏的普通人。
現在的袁超,可是能與巡邏夜叉暫時抗衡的存在。
見燕叔似乎服軟,袁超也懶得計較,收回殭屍狀態,淡淡地說道,「別以為我是故意拖時間,我特么的天天在外面跑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履行我們的約定?
已經找到一個靠譜的高人,三天後就幹活,這下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