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崔夫人的擔憂

第270章 崔夫人的擔憂

御軒顯然是看出掌柜的顧慮,便他從兜中掏出一張銀票。

「這裡是一百兩,我不差錢!」

掌柜子差點摔到,算是遇上金主了,那嘴臉立馬就像是換個人一樣。

「得嘞,大人!我現在就去吩咐后廚,給您準備!」

御軒應聲點點頭,而後特意叮囑:「全部打包帶走!」

最後一算酒菜錢,他就懵逼了。

所點的東西,一共花了他七十二兩三文!

怎麼說呢?

有些貴了!

不過按照掌柜的意思來說,現在各地都在鬧水災、飢荒,物價都在蹭蹭的往上漲。

甚至有很多人因為吃不上飯,而被活活餓死。

如此一說,他這一頓確實是太奢侈了點。

所以在找錢的時候,剩下的二十幾兩,御軒並沒有要。

說是當夥計們的搬運辛苦費,以及施捨給逃難人民的施粥費。

不得不說這掌柜子為人還真心不錯,多餘的銀子他真的全部用於救助災民了。

也是因為這個開端,他居然愛上了這種做好事做慈善的成就感。

後來那些曾受過資助的人,敬稱他為「賈善人」!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在御軒看來,不論從口味和服務上,這家都算得頂尖!

尤其是在運送食物上山的時候,就連御軒都為之感嘆他們的智慧。

在沒有黑科技的情況下,他們為了防止食物變涼影響口味,居然在食物的下方裝滿熱水。

又用芭蕉葉等包裹住水槽,以此起到最佳的保溫效果。

由於所點的東西過多,裝了足足三大車有序上山。

待所有的食物擺上桌,在場的僧兵都被這奢華的盛宴震驚到了。

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麼多好吃的,本以為人活一世,有口飯吃就是幸福了。

經今日這一頓,瞬間才發現以前的想法有狹隘。

不過他們畢竟是在僧院里長大,耳渲目染間難免有受過佛學的影響。

如今美食近在咫尺,居然無一人率先動筷。

御軒在旁並沒有進行勸說。

因為他知道今晚將是他們人生一大重要的轉折點,一切都需他們自己去戰勝所謂的世俗枷鎖。

許久后,御覺富率先拍桌而起:「去他娘的轉正,當個俗家和尚有啥不好?」

說著就猛飲掉手中的杯酒,隨即抓起桌上的一隻烤雞:「兄弟們,我就先吃了為敬!」

咯滋咯滋……

眾僧兵見他吃得滿嘴油水,還不忘伸著大拇指稱讚:「絕了!真TM好吃!」

最終在美食麵前,所有人還是沒能抗得住。

要知道他們都是待轉正的俗家弟子,現在吃上了肉,肯定沒資格轉正了。

雖說在他們的心裡也沒想過自己能轉正,久居寺內十幾年載,能轉正的話,恐怕早就轉正了。

如今唯一讓他們擔心的是,可能會被趕出南禪寺。

那天下之大,又有哪裡是自己可去的呢?

御軒似是看出他們的擔憂,舉酒站起,環視眾人一圈:「大家竟願與我同姓,那便就是兄弟了,我的家自然就是你們的家!」

「若不蒙嫌棄,歡迎兄弟們回家!」

說完御軒就端起大罐的米酒,單腿敲上桌沿,甚是豪爽的端酒暢飲。

而此刻的眾人皆是熱淚盈眶,只因那「回家」二字實在太觸及他們的心靈了。

「今後我們全聽大師兄的,齊敬大師兄!」

「齊敬大師兄!」

……

近兩百的僧兵全部肅然齊敬,喝盡碗中的酒。

酒過三巡,眾人皆有些醉意了。

御覺強突然站起問道:「大師兄,你有什麼理想嗎?」

「理想?」御軒沉吟片刻,而後一臉正色道:「不瞞各位兄弟,其實我心裡一直都有個想法!」

「那就是希望全天下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吃得飽,睡得暖,活得好!」

「所以我想建立一個龐大的集團管理制!」

集團管理制?

眾人皆是一愣。

這麼新鮮的名詞,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

「那大師兄,什麼叫集團管理制啊!」御覺強性格本就大咧,便首先發起了疑問。

「這該怎麼解釋呢?現在它還是個雛形,但我相信實現那日必將震驚於世!」

「好!我們全聽大師兄的!」

他們回答的很是乾脆。

不為別的,就憑御軒之前說的那句「讓全天下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他們就已經誠服於對方了。

見他們都沒提出什麼問題,御軒又繼續道:「為了能夠實現最終的目標理想,我想先設立一個工會。」

「名字就叫民生會,而你們都將是第一批入會的人,我是會長,你們是元老,誰有意見嗎?」

「沒有!」眾人齊口道。

「好!那我們民生會就正式成立了,其宗旨就是讓老百姓過得好,至於具體的章程日後再說吧!」

御覺強聞此卻噌得站起來:「大師兄,現在就說吧!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誰料對方話還沒說清楚,就被御軒一巴掌拍坐下:「那個……我不是還沒準備好嗎?」

「不過呢?有一條確實需要提前說一下。」

「那就是今後若有人想要進會,必須得經過大家的同意,而且必須贊同我們的觀點,另外大家必須對外保密身份!」

「綜合一下,章程的第一條就是這「三必」規定吧!大家還有什麼好的建議?」

眾人紛紛搖頭。

讓他們去衝鋒陷陣,可能還會有些建議,但如果是出謀劃策……

那就別了,太傷腦筋!

之後御軒又對他們的訓練提出相關建議。

前世畢竟當過幾年兵,對於軍制組建,訓練考核……一切都實在太熟悉了。

根據目前的人員數,推出九名大班長,每班編製20人。

分別是一班御覺富、二班御覺強、三班御覺明……

並且從中又找了個比較穩重,對數字又敏感的人來擔任財務,每月給10兩銀子用於改善伙食。

其次又制定了一套訓練計劃,比如全員負重30斤,越野50里,200個俯卧撐……

或許是牛犢不怕虎,又或許是喝多了。

還沒體驗過這些的大家,紛紛舉手表示,制定的訓練計劃實在太簡單了。

可到真正進行下去的時候,一個個是叫苦連天,哭爹喊娘……

直到子時,御軒才算講完初期的設想。

至於桌上的酒菜也已吃掉大半,有些酒性差的僧兵,早就醉得趴桌上了。

本想出去小解的御軒,卻見屋外有道身影,正在訓練場地那塊不知幹些什麼?

就想著去問下御覺富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後者卻是滿不在乎,似乎對於這樣的現象,早已是愛見不見了!

不過可能是看出御軒的疑問,滿帶醉意的他斷斷續續道:「不知哪裡來的女娃?」

「天天晚上都來到這裡來訓練,勸也勸不走,趕也趕不走!」

「見她這般有恆心,大家後來也就都放棄了。」

「可是那女娃體質實在太差,一百斤的石鎖也舉不動。」

「大家就想辦法,便特意打造了個五十斤的石鎖,全當給她訓練用了!」

御軒聽完。

這才想起之前初舉五十斤石鎖的時候,眾人笑話他,那個是女娃娃才舉得!

看來在那個時候,御覺富口中的女娃娃就已經在此訓練了。

可細數整個南禪寺下來,根本也沒幾個女子,那這外面的人會是誰呢?

「難道是?」御軒忽然想起一人,隨即打開房門,大步而出。

果不其然,正中自己的猜想,那人正是沈月!

難怪見她幾日來格外的反常,原來是在偷偷的訓練。

此時的御軒就站在門口,只是那麼靜靜得看著。

可見遠處的妙齡少女滿頭皆是豆乾的汗珠,甚至一度打濕衣襟,突顯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本可以靠臉吃飯,卻為何要如此拚命呢?

御軒心裡正想著,忽地就被一陣轟隆聲驚醒。

原來是沈月手中五十斤石鎖墜地所發出來的聲音,隨即就見她那美眸中露出一絲絲驚慌。

「公……子,你……怎麼在這?」她還是看見了御軒,心中滋味如同是五味雜陳。

御軒酒紅的臉上,面帶著笑容,倏地走到她的身邊:「辛苦了!」

沒有過多去華麗的讚美,僅僅三個字猶如說進對方的心裡。

沈月眸中含淚,哽咽的想說些什麼,卻一把被御軒抓住手心。

「行了!今夜就當放個假。來來來!帶你認識一下新朋友!」邊說邊拉著她的手向內屋走去。

在場還沒醉倒下去的僧兵,當然都有見過這位堅強的女孩。

所以根本就不用御軒多加介紹,大家就像是自來熟一樣。

沈月酒量本就不好,但熬不過這群醉鬼的起鬨,最後還是喝下了幾杯。

至於之後敬來的酒,全被御軒搶走喝掉了。

「你們這群大男爺們,在酒桌上欺負一名女孩,算是什麼回事!」

「真想喝,就找我!」

御軒顯然也是醉了,一句接一句的,簡直就像是個話癆。

但聽在沈月的心裡,卻是感到非常的暖。

或許是大家真得被御軒喝怕了,一時間全部做起縮頭烏龜來,不敢再瞎起鬨了。

行為上雖低調了許多,但依舊管不住他們的嘴。

在沈月耳邊呱呱個不停,講得大多是關於民生會的事情。

聽得她是雙眸直冒小星星,心裏面越來越佩服自家的公子。

最後沒有任何的意外,御覺富出面作為引薦人,邀請了沈月加入民生會。

在旁的御軒並沒有說什麼拒絕之類的話,那在場的其他人自然就更不會了。

從而沈月成為創立民生會以來,第一個被相邀進會的人!

在她成功入會之後,眾人的話匣一下子徹底打開。

像什麼軍制編排,訓練模式,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很快就吸引了沈月的關注,而後無比懇切的發出自己也想要加入的申請。

御軒對此卻是一口將其回絕,說什麼訓練強度太高,女子根本難以堅持下來。

可沈月不聽這一套,甚至一度搬出他曾經說過的名言名事。

類似於誰說女子不如男、花木蘭從軍……

後來見來硬得不好使,竟趁著酒勁撒起嬌來。

當時的畫面大概是這樣的:

「公子,你就讓月兒加入唄!」

御軒搖頭。

「哼,不給我加入,就再也不給你洗衣服了,還有雜活!」

御軒繼續搖頭。

「公子,你知道嗎?鍛煉可以豐胸翹臀,難道你不希望月兒……變大變圓嗎?」

御軒聞聲瞅了她一眼,隨即又擺擺頭:「不用練,你的已經足夠了!」

「公子……你……」

沒想到自個沒先撩成,卻被對方反撩了。

遲疑片刻,沈月似是想到了什麼,臉頰忽地飛起一片紅霞。

然後便見她將紅唇湊到御軒的耳邊道:「公子,你想要月兒嗎?」

那迎面吐納而出的紛香,令御軒是口乾舌燥。

然而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沈月接下來說的話是真得令他大跌眼球。

心中直吶喊:「這小丫頭子,學壞了!學壞了!」

至於說的是什麼呢?

此處BI~BI~再說下去就是開車了。

不過大致的意思就是:只要你乖乖,我就讓你睡……

在沈月的一番甜蜜暴擊下,最終還是服軟了。

不過考慮到女子的體質,在負重越野上,御軒將標準降到了最低。

但這沈月卻不服輸,再三的討價還價,最後達成一致。

所有的標準進行對半,負重15斤,越野25里,仰卧起坐100個……

皆大歡喜后,眾人又是一頓海吹。

店家託運上來的酒菜被全部掃盡后,這場聚餐才終於得以結束。

期間大夥們多是暢談關於民生會的建設,全員舉手認為一個龐大工會的形成,必然要有自己的專屬勢力。

這點御軒也有想過,所以在民生會的基礎上,成立了一個專屬的武裝力量,其名為民生團!

團中依舊保持之前的編製設想,但將原來的班長改稱為團長,而追及根本只是單純因為團長這個頭銜聽起來夠霸氣……

夜過三更!

由於御軒喝得太多,最後在沈月的攙扶下才得以回到卧室。

回去后倒頭就是大睡,至於中間發生了啥,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當他酒醒睜開眼的時候,就驀然發現身邊還躺著一人。

起初御軒也沒有在意,還以為是御覺富他們,可等到自己細看之後,就徹底傻眼了。

旁邊居然躺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修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甚是楚楚動人。

一番欣賞后,他頓然醒悟過來,猛地甩走腦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緊接著下意識的朝床上翻翻看看,再見沈月的衣襟整齊,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心想昨夜酒後沒有亂性,不然他心裡真得過意不去。

畢竟他的思想觀念還停留在前世,一時間也沒那麼容易改過來。

若對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下手,簡直就是禽獸!

見面前佳人睡得香艷,御軒也不忍驚醒,輕輕為她蓋上被褥,而後走出卧室。

伸個懶腰,隨後進行著日常的訓練。

寄住南禪寺的這些時日,不論是肉身鍛造,還是在源力的修鍊上,他從未停止過。

如今更是有了民生團這些兄弟的加入,令他原本孤單的修鍊添了點熱鬧。

但考慮到昨晚喝得太猛,原定的修鍊也就延遲了一天。

不過對於自己,他並沒有放鬆,依舊正常的操練。

待所有修鍊計劃完成,天已掛上東頭。

他驚奇的發現體內的系統又發生了變化。

【人物】:御軒

【業級】:人位下

【運錄】:

1.聚神源之運:

2.聚書香之運:

3.聚棋雅之運:

4.聚軍魂之運;

……

在【運錄】的欄位下,比原本又多了一道氣運。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他的修鍊階級達到了搬血後期,離晉陞到洞天境,只差一步之遙。

一旦達成,他就可以開闢出洞天,吸收外界的神源,補充已身。

那時候自身的實力就會得到質的飛躍。

不過御軒深知,修鍊之事不可急,需如溫水煮青蛙般,慢慢穩固基礎。

待他回到卧室后,沈月早已不見人影,想必又不知去那苦修去了。

不過在臨走前,她還是將御軒的卧室打掃了一番。

這段日子裡,若不是有沈月的細心照顧,恐怕自個的屋子就要臭得熏人了。

想著以後生活,還真得需要個賢惠的女人持家,比如像沈月這樣的……

可御軒也就想想,重理思緒后,直徑走到內屋,拿上了崔俊交付的書籍課本。

緊隨著就去了對方的小院。

崔燕見他到來,很是熱情,又是端茶倒水的,令御軒甚是不好意思。

外加對方一口又一口的叫著御師,更加令他尷尬不已。

索性經過一番說講,崔燕才終於開口喚他姓名。

至於崔俊則是笑面春生,尤其在檢查完學習成果后,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付玉香,也就是崔俊的妻子,御軒的師母。

本身就是個知青,自然對學習一級棒的御軒也是喜愛的很。

到了午飯點,再三挽留,說是要露個幾手。

御軒見不好推辭,便禮貌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在這空當期間,崔俊提議殺上幾盤。

倆人意見相同,便就來到院外石桌,擺上棋盤殺了起來。

對弈中,御軒雖百般放水,但對方還是輸了個大滿貫。

原本自認為棋藝還不錯的崔燕,在看完倆人的對局后,內心無比震驚不已。

只因御軒的棋術實在太高,她根本就是還沒研究透上一手,緊隨的下一手就已經出了。

每當崔俊持子思索時,她就會在旁嘮叨幾句:「爹,你行不行?不行的話,就乾脆認輸得了!」

「你沒看見人家御軒在讓子放水嗎?」

氣得崔俊是吹鼻子瞪眼,對著崔燕就是一頓教育批評:「你行,你來上啊!」

「好!那你下桌,我來上啊!」崔燕高興壞了。

之前說那麼多,就是為了逼出對方說出剛才那話。

然而就在她詭計快要得逞的時候,崔夫人忽地出現直接拎著她的耳朵朝廚房走去。

邊走還邊碎念著:「姑娘家家的湊啥熱鬧,不要耽誤了你爹談事!」

等崔燕被帶走後,整個小內院就只剩下崔俊和御軒倆人。

棋逢過半,在崔俊低頭執子間,突然開口問道:「御軒,你跟我說實話,昨日交給你的書籍是不是都背完了!」

原來剛才在檢查作業成果的時候,御軒故意縮水,只背了前面十幾章。

本想低調點做人,卻不曾想如此縮水的結果,還是令付玉香驚訝到了。

至於那整套書籍,他確實已經背誦完成。

如今卻見崔俊忽然問起這事,他實在是有些詫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過對方似乎也是看出他的顧慮:「不要緊張,我知道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說到這,端起桌邊的茶杯:「上次在大雄寶殿,其實就已經看出來了,我的那本散集傳,你是不是也都背完了?」

不等御軒的回答,他就自顧自的喝下手中的茶水。

看似無意,實則視線中一直留有餘角,偷瞄著在旁的御軒。

起初瞅對方的神色上還露有慌張,可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復過來了。

小小年齡就有如此臨危不亂的心性,實屬令崔俊震驚。

安靜片刻后,御軒終於開口。

「不瞞老師,我確實擁有這種過目不忘的能力,但為了不引人注意,這才故意隱瞞,希望老師可以見諒!」

見他承認,崔俊這才鬆口了氣:「你這樣做,本就在情理之中,我怎麼會怪你呢?何況我……」

言到此處,他突然就不說話了,滿臉寫盡羞愧之色。

「老師,不用多說了,我都已經知道!」

「你都知道?」崔俊反吃一驚,心想自己都沒說什麼,他就知道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老師應該是想說,剛才套話,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御軒自顧自的說著:「不知我說得對不對?」

「你……怎麼會……」崔俊猛地立起身,連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這一切也太神了吧!

難不成他能看穿我心裡想的……

見崔俊一臉吃驚樣,在旁的御軒不禁會心一笑,而後便有條不絮的為對方進行解惑。

原來那日考核,他雖在背書,但視線也有留意過崔俊。

記得當時的崔俊和劉慶山正在聊天,很是開心,根本就沒注意到他這邊。

如此的話,哪裡來的知道呢?

排除千萬般可能,唯一的紕漏可能就出在那副字帖上,而所說的字帖自然就是那副「以家為家,以國為國……」

想必是崔燕問過自個父親,這才引起崔俊的懷疑!

等御軒分析完,崔俊大呼一聲:「好!」

而後連聲稱讚:「不虧是宿慧,天降英才啊!」

「宿慧?」御軒心裡咯噔一下,這兩個字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了,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此時的崔俊顯然也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扯開話題:「那個……御軒,有沒有考慮過進朝做官?」

御軒笑了笑:「多謝老師的栽培,但弟子暫時還沒考慮到這一塊!」

對於他的回答,崔俊並未感到意外和失望,反而鋝著自己那本就不多的鬍鬚,眸間甚是欣慰。

之後倆人並沒有在說什麼。

不過由於崔夫人的盛情挽留,他就留下來,吃了個便飯。

……

等御軒回到卧室,已過晌午。

本想睡個午覺,不料門外卻來了個小僧,說是子賢大師找他有事。

他應聲后,草草的穿上鞋,就跟著小僧去了。

見到子賢的時候,後者正坐於屋中,手握一本棋經,刻苦鑽研著棋道。

起初倆人就干坐在一旁,誰也不找誰先說話,令屋內氣氛顯得格外壓抑。

最終御軒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不知我們最敬愛的子賢大師傅,找小子有什麼事呢?」

「呸!臭小子,莫要跟我油嘴滑舌!你做過啥事,我可都知道了!」

「哦!大師說的是啥?我怎麼聽不懂呢?」無視對方直翻的白眼,御軒故意裝傻充愣。

「你還問我啥事?昨晚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沒個B數嗎?」

聞聲后的御軒面不改色,但心裡卻是翻騰的厲害,心想難不成是昨晚那事被發現了?

不過就算髮現了,他也不能承認,便故意扯開話題:「大師,你可是出家人,怎麼能……」

「能啥能啥,能比你昨晚犯得事還嚴重?」子賢不給他說完,就氣哼哼得將其打斷。

「不過呢?你也別擔心,我今日來找你,並不是說昨晚那事!」

聽到這話,御軒的心才算放寬。

見他這副模樣,子賢是氣不打一處來:「小子,我可是警告你,別太得寸進尺。」

「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就算我不說,總會被有心人發現,到時候……」

子賢的話說到一半,忽地戛然而止,似乎是生怕說出什麼不該講的東西。

可下一秒還是被御軒猜出後面想要說的話。

「我說子賢大師,你剛才是不是想說,到時候就算方丈都不一定能保住我!」

子賢木訥:「小子,你難不成……會讀心術?」

御軒道:「大師,你想多了!我都是猜得!」

「猜得嗎?」子賢來了興趣:「那你倒是給我說說!」

「其實我是覺得像大師這麼懶的人,不會有心思管僧院這些事!」

話一出,雞毛撣子就迎面飛來。

御軒是邊閃,還邊繼續說著:「子忠大師成天又忙於戒律院的事情,其他各院首座又很古板。」

「若他們知道這事,恐怕早就鬧開了,真一鬧的話,方丈自然也就知道。」

「何況大師今日來此,並非是為了教訓小子我,那便定然就是方丈讓你來給小子提個警醒!」

見說得有理有據,子賢也懶得反駁,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正色道:「行了,跟你說個正事!」

「你知道系院大比嗎?」

御軒點頭:「知道!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子賢道:「怎麼沒?關係大著呢?按照南禪寺的慣例,僧院雖非正統佛院系,但院中的大師兄還是需要參加考核,其他人則是不用。」

「可這次方丈放鬆了條件,僧院需要派出十名僧兵參加考核!」

御軒不解道:「為什麼放鬆條件?還有我……能不能不參加?」

「不能!就算其他人不參加,你作為僧院代表的大師兄還是要去參加,這是寺院的規定!」

對於子賢說的這條規定,他還真沒聽過。

不過竟然都這樣說了,他就沒打算繼續推辭,隨口應了聲好!

子賢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不由得多說了幾句:「臭小子,你是不是以為系院大比很簡單!」

御軒攤手道:「不然呢?真打不過就認輸唄!」

「認輸?你想得太簡單了!」子賢聞聲搖頭:「在大比中,唯獨大師兄不可以認輸,必然戰到不能打為止!」

「我去,這是啥規定?」御軒愣了一下,咋都沒想到南禪寺還有如此強權霸道的規定。

「你就別問是誰定的了,大師兄可是作為各院弟子的領羊人,若是認輸的話,豈不是直接丟了院系的臉!」

正說著子賢忽地拿起身後的茶杯……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水杯!

採用的是上好翠竹打造,留取半截,掏空裡面的毛絮,還特意做了個蓋子。

然而這還不是重點,在杯子中還插著一根竹管……不!應該說是吸管!

見對方一口接一口的吮吸,御軒直接原地懵逼。

「嘿!小子,上次見你用的啥吸管還不錯,我特意找人打造了一套,看看怎麼樣?」

子賢將手中的水杯遞上前,御軒上下看了一眼。

心中暗暗驚奇,這模樣還真得有點像前世喝得奶茶杯!

「大師,這工藝不行啊!不如等以後小子給你做個?」

「甚好!」子賢笑顏逐開,繼續道:「那你可別忘記差我個杯子哦!」

或許是心情比較好,臨走時邊挺著肚子,邊吸著茶道:「對了!臭小子,忘記和你說了……」

「在西院有個小傢伙叫趙龍,貌似和你們僧院有啥過節!」

「上一屆的僧院大師兄,也就是鐵皮那個臭崽子,與對方交手不過百招,就敗下陣。」

「最後……唉!就不說了……」

話至高潮,子賢忽然閉口不言,抬腳就要走。

御軒哪能讓,上前就是追問:「別啊!大師,最後到底怎麼了?」

「想知道怎麼了?你就自個去問吧!」子賢腳步未停,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御軒頓了頓,總感覺哪裡怪怪的,趕緊關上房門,朝僧院走去。

等他到的時候,院內的眾人正好酒醒,圍在一口水井邊戲水打鬧。

見是大師兄來了,他們趕緊站定身子,齊口喊道:「大師兄早!」

聞聲,御軒上前就破口大罵道:「早啥早!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早!今天不訓練了啊!」

底下個別無辜的僧兵小聲道:「訓練不是大師兄你取消的嗎?我們這才睡個懶覺!」

御軒正色道:「現在情況有變,訓練繼續!」

說著就將兩指放於嘴邊,吹出一聲口哨。

「立正!」

兩字擲地而落。

民生團眾人趕緊集合靠攏,排列起隊形。

好在昨晚喝酒的時候有排演過,以至於今日倒不顯得很慌亂。

御軒四處走動,將一些不對的地方趕緊糾正過來,隨即又吹響口哨。

「稍息!」

「一團團長,御覺富出列!」

可能有過幾年的從兵經歷,在進行這一套流程的時候,御軒的臉上自然而然露有軍人的剛毅之色。

令民生團的眾人是肅然起敬!

這時被點名的御覺富,也回了聲:「到!」

而後從隊列中向前站出,兩手自然垂直於褲角邊,雙目炯炯有神的注視著前方。

一切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完美到不能再完美!

但御軒並未感到滿意,眉間忽地一凝:「剛才你說的是什麼?我聽不見!」

起初御覺富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用著超大分貝的嗓門喊道:「到!」

一聲下去,全場鴉雀無聲。

他們知道這次不是演習,乃是真正的實操!

御軒很是滿意,繼續道:「知道我為什麼點你嗎?」

御覺富大聲道:「不知道!」

「好!那我就告訴你!」說著御軒就行走在眾人之間:「系院大比,馬上就開始了!」

「依照寺院的規定,各院的大師兄都必須要參與考核!」

御覺富聞此,心中一緊,慌亂道:「那個……大師兄,我不是……」

話還未說完,御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別想多!」

緊接著又轉身朝眾人道:「你們竟然選我為大師兄,那我就必須得擔起這個責任!」

「此次系院大比,我不僅會參加,你們當中還會有九人和我一起參加!」

話落。

眾人議論紛紛。

「大師兄,怎麼我們還要參加?歷屆以來,非正統院系,其他人不允參與考核!」

「對啊!對啊!」

「我們在這生活十幾年了,也就御覺富師兄參加過一回!」

……

「大家靜一靜!」御軒出聲制止住騷亂:「不論過去如何,就現在而言,它是個機會,是展現我們自己的機會!」

「你們難道希望一直被其他院系的人看不起嗎?」

眾人沉默不語。

「告訴我,你們希不希望!」御軒的聲音明顯放高。

「不希望!我們要參加!」

「要讓這群人瞧瞧我們的厲害!」

「對!對!」

……

在場的人個個都是情緒激昂。

一直等到他們發泄完,御軒才繼續道:「現在我決定,九名團長全部得參加!尤其是你……」

說著就看向身後的御覺富:「上一屆敗於趙龍之手,你可甘心!」

御覺富道:「不甘心!上次,那小子打得我卧床半月,至今猶記!」

「好!這次就給你這個機會,擊敗那小子,給我們看看!」

「是!不過……」御覺富像是想起什麼。

趙龍乃是西院的大師兄,如果按照順序挑戰,也輪不到自己,他現在可不是僧院的大師兄了!

御軒似乎看出他的顧慮,拍拍肩膀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辦法!」

待一切準備就緒后,這支兩百人的隊伍正式踏上苦修之路。

隨之的日子裡,沈月也加入到訓練的隊列中,體質雖差於民生團眾人,但吃苦耐勞的精神卻令這群大夥子們佩服。

一名女子都能這般,他們還有什麼理由退縮。

期間,在崔俊臨走前,御軒跟隨馬車相送十里。

那崔燕更是惜惜不舍,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於御軒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對方一有時間就給她說海外山川,大千生態,皆是御軒前世山河地圖的縮影,一度刷新崔燕的認知觀。

由於他們倆人走得太近,崔夫人曾心有擔憂的詢問過崔俊:「老爺,燕兒現在已經長大了,和那個御軒走太近不太好吧!」

崔俊問道:「夫人,此話怎講?」

崔夫人長嘆一口氣:「並不是我勢利,那御軒畢竟只是個市井村戶的家庭,而我們家書香門第,這……也太……唉!」

未說完又嘆了口氣。

「夫人的意思,我知道了!你是怕他倆人會日久生情,又覺得御軒配不上我們家燕兒,對嗎?」

崔夫人道:「誰都能看得明白!」

「夫人啊!不是我說,其實我也覺得配不上,但不是御軒配上燕兒,而是燕兒配不上御軒!」

崔夫人疑惑:「這話怎說?」

只見崔俊放下手中的書籍:「我自負聰慧過人,也曾得到狀元,可依舊做不到像御軒那般過目成誦!」

「另外汪澤稱他可為天下師,你以為只是隨便奉承嗎?」

「那是你沒見過御軒下棋時的鎮定老辣,根本不是汪澤所能比擬,你想想汪澤下棋有多久了?」

「還有他每次來這裡,給燕兒說的天下事,活靈活現。」

「我自負見識多廣,對其卻也是一無所知,慚愧不如!」

見夫人聽得認真,崔俊上前輕捏住她的手指:「夫人!你夫君是擅長相術之人,像御軒這樣的人,未來是天賦大運,貴不可言!」

「啊?你不會是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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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崔夫人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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