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成先驅者

風裏希震驚了。

人族內部不和平是什麼意思？

顧期頤慢悠悠的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族發展的同時，也會懂得利用更多的天地靈物。

這些靈物往往能給自身帶來諸多好處，因此爭搶的人就會變多。人變得自私了，爭鬥就會變多，不然為何會出現宗門這個體制呢？

況且……宗門內部也沒有那麼和睦。」

「……後世情況還真是一言難盡。」

風裏希眼中有些茫然。

這個時代，非常和睦。

在顧期頤眼中，這個時代才是最完美的社會狀態。

誰都不知道天材地寶的珍貴。

人人平等，哪怕建立了胥國這樣的貴族制度，貴族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高高在上。

生活在這個時代，無法想像那種人族之間得勾心鬥角。

顧期頤笑了笑，問道：「你說，你從聽到我的名字的時候，就知道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如何判斷出來的？」

「大兄可知道胥國之前的部落別稱？」風裏希說道。

「太昊。」

顧期頤默然。

太昊部落對外稱是華胥部落。

但自己內部的人稱呼還是為太昊。

或者叫華昊。

以他們部落的名字為名，這很難不讓人懷疑。

但風燧那邊都過了關，為什麼偏偏在風裏希這邊翻了車？

「那為何燧人氏和淄衣氏都沒有懷疑我？」顧期頤問道。

風裏希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淡淡說道：「因為我比較特殊，我能聞到你身上的氣味。」

「什麼氣味？」

顧期頤一聽到這個，頓時來了興趣。

風裏希戳了戳顧期頤的心口。

「你的七情六慾很駁雜，這或許就是你們那個時代出現那麼多勾心鬥角的原因，慾望強烈，人就會變成慾望的奴隸，你雖然不止於此，但味道還是比我們重許多。」

「原來如此！」

顧期頤古怪的打量著風裏希。

能夠察覺到對方身上的慾望波動。

這種古怪的能力，應該不是後天修成，而是先天便存在的。

這個時代的人族，還真是天道的眷族。

整個元界的氣運都集中在人族身上了。

難怪會在這個時期，就掀開整個宇宙波瀾壯闊的帷幕。

「黃熊是不是也有某種天賦？」

顧期頤心中一動，忽然好奇起來。

風裏希都能有這種神異的天賦。

那作為人皇，神庭的第一位天尊，不應該沒有這種類似神通的天賦。

風裏希勾了勾嘴角：「兄長他很特殊嗎？」

「很特殊，畢竟是長生之路的開創者。」

顧期頤點點頭，表情鄭重。

風裏希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兄長他自然是有天賦的，他對天道很敏感，你還不知道吧，兄長在十歲的時候，就創造出了八卦方位。」

「乾坤震離巽坎兌艮？」

「沒錯！」

風裏希輕輕點頭。

她看向天邊，指了指四周。

「兄長他早些年研究太極八卦，從太極八卦中又悟出了五行之屬，後來感應到天地靈氣，若非大兄提示，兄長的長生之路恐怕還要晚一些時間才會開闢出來。」

聽完這些，顧期頤有些感慨。

人傑地靈，這真不是說一說的。

陰陽五行八卦。

集諸道為一身，這樣的大才，怪不得會開闢出鍊氣之法，確定了練氣境。

顧期頤現在開始懷疑起來。

這是上個宇宙凝聚出來的境界種子起到了作用，還是黃熊本身的能力？

顧期頤覺得都有。

兩者去其一都不可能有黃熊那種成就。

想到這裏，顧期頤笑了。

風裏希好奇望過來，不解問道：「你笑什麼？」

「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顧期頤覺得，古神還真是純。

認為人族是靠着靈性，才有了那種成就。

因此在後世大規模的以人族為食，積累靈性。

就這和人族結下了血仇。

但其實人族的成就，是宇宙一開始就規劃好的。

宇宙就像是一串能夠自我運行，自我成長的代碼。

代碼想要完善，就要補充各方面的規則，這樣才不會出現BUG。

而修行種子，就是宇宙程序為了修復BUG而演化出來的東西。

這個種子對宇宙而言，隨便那個種族都能夠繼承。

只是恰巧，在這個宇宙中，是人族繼承了這個種子。

雖然幾個時代以來，人族經歷了許多。

好在末了，古神想明白了。

他們一個種族，宇宙大道之下的種族，無法反抗宇宙意志。

是他們的，他們可以拿，不是他們的，拿了也白拿。

這麼一想，古神不就是蠢到家了嗎？

顧期頤摸著下巴。

他不知道有幾個宇宙時代。

但是看宇宙進化的過程，古神、大道，或許也是曾經某個宇宙時代為了修復BUG而產生的種族。

因為比較完善，所以保留了大道，古神這個種族。

可上個宇宙，擁有修行種子的種族，為什麼沒能保留下來，反而只保留下來了修行種子，那個種族被滅了？

顧期頤捏了捏眉心。

這個問題，是找不到答案的。

即便以後能找到看起來像答案的結論。

估摸著也是猜測。

因為宇宙意志，不會給出結果。

整個宇宙所有的事物，都是宇宙演化過程中的產物而已，因為需要，所以存在。

但也並沒有達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隨時都可以拋棄。

因此，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風裏希盯着顧期頤看了好一會，然後捏起桌子上的一塊糕點，送到嘴邊輕咬一口。

美妙的味道在舌尖綻放。

風裏希眯起了眼，臉上露出一種享受的表情。

「好好吃！」

「啊？」

顧期頤回過神，看到風裏希手中的糕點，微微一笑。

「好吃我可以教你做。」

「教我我也做不出這種美味，這個時代的材料太差了。」風裏希有些惋惜。

顧期頤一想，還真是這樣。

時代的局限，讓這裏沒有那麼多新鮮玩意兒。

物種的進化是需要時間的。

哪怕顧期頤拿出靈米靈谷這種後世產物，在這裏也會受限，播種不了，甚至還會被這裏的粟米給同化。

不過想到這個時代，只有小部分人才知道如何食用粟米，顧期頤也失了教他們新鮮事物的心思。

教了也做不了。

只能等這個時代慢慢發展。

風裏希小口小口輕啄糕點，然後品著果酒，不一會，臉上露出紅彤彤霞雲。

「這是什麼東西，暈乎乎的，很好喝。」

「果酒，這個倒是可以教你，不過這裏的甜果很少，多數都是酸澀的，釀出的果酒口感應該沒這麼好。」

「那真是太可惜了。」風裏希保持着微醺狀態，看着顧期頤，羨慕道：「好想去你那個時代看一看，那個時代應該有很多很好玩的事情。」

「努力修行，你可以活到那個時代。」

顧期頤笑道。

「長生嗎？」

風裏希望着天空，呢喃道：「那要等到什麼境界，才能算是長生？」

「到我這種，或者古神那種境界。」

顧期頤拍了拍風裏希的肩膀，說道：「睡吧，你喝的不少了。」

「哦。」

風裏希看了眼顧期頤，甜甜一笑，趴在桌子上直接睡了過去。

顧期頤坐在旁邊守着，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果酒。

事情幾乎都鋪墊完了。

就等著黃熊那幫人，將神海境的神通術法補充完畢后，就能開闢步虛境了。

接下來的日子，黃熊沒再來找顧期頤。

反而烈火和風裏希來過幾次。

前者來這裏是求教的。

後者也是單純的來這裏蹭吃蹭喝。

慢慢的，一個不會喝酒的小姑娘，也變成了海量豪爽的妹子，就差摟着顧期頤的脖子灌他酒了。

日子就是這麼平靜安逸。

這樣約莫過了小半年時間。

黃熊頭髮亂糟糟的，模樣極為邋遢的跑上門。

「顧道友，成了！」

黃熊神采奕奕，神色激動。

顧期頤：「幾門神通術法？」

黃熊興高采烈的說道：「這五個月來，我跟烈火他們，每天都在鑽研功法，有你給的理論，我們創造出陰陽五行屬性共十本功法。

還有神通秘術，我才發現，你的避水和定風都暗合陰陽八卦，這正是我擅長的領域，我以避水和定風為例，輔以陰陽五行八卦，研究出三十六種神通。

其中五種五行遁法，十種陰陽五行術法，以及十一中藉助八卦調動天地之力的神通。」

「這是五個月的成果？」

饒是顧期頤見多識廣，如今也不由得瞠目結舌。

一夥剛踏入修行沒多久的人，只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就研究出這麼多神通術法。

乖乖，不愧是天道眷族。

太昊眾，第一代人皇，第一位天尊就是牛！

顧期頤看着黃熊將三十六種術法神通演示了一遍，發現都是非常基礎的神通術法。

可不要小瞧這些基礎神通術法。

後世絕大多數的神通術法，都是以這些為基礎，增強或者改變的。

黃熊這些人，基本上就是給人族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顧期頤深感佩服。

以他的境界，幾乎一眼就學會了這些術法神通。

結合其中九種，隨意拼湊，搞出了步虛境的理論。

顧期頤將這些理論交給了黃熊。

「雖然我知道接下來的境界，但賜予大道限制，我無法直接傳給你們，神海境之後為步虛境，踏入之後便可凌空虛渡，但是需要以神通作為支撐。

你們可以根據這上面的理論，嘗試自己突破。」

「多謝顧道友！」

黃熊行捶胸禮。

隨後捏著一疊理論，匆忙跑出去。

風裏希吃着炒飯，問道：「你可以幫我突破步虛境嗎？」

顧期頤看了眼虛空深處，大道根源，那一條屬於修行之道的大道鎖鏈。

發現鎖鏈的第三節已經有形成的苗頭了，說明步虛境理論可行。

確定了大道不排斥后，顧期頤點點頭。

「自然可以。」

隨後，他為風裏希講解步虛境的玄奧。

長生路，離魂境及以下境界，早就被人研究的極其透徹了。

一點拓展得空間都沒有的那種。

講解步虛境的玄奧，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顧期頤正給風裏希講解著，忽然福至心靈，他抬頭看向天空。

漫天功德再次出現。

這次依舊少有削弱，但並不很多。

可這漫天功德，並沒有落在黃熊他們那邊。

而是直接朝顧期頤這邊落下。

絲絲縷縷的功德之力，鑽入顧期頤體內。

顧期頤一臉懵逼。

他就是給了一個理論，怎麼步虛境的功德落在了他身上？

步虛境本身就是先驅者開闢出來的。

他只是沿用了一下先驅者的境界。

怎麼功德直接找上了他？

這算怎麼回事？

不僅是顧期頤懵逼，風裏希也同樣起來。

從一個歷史的旁觀者，變成了參與者后，又進一步，變成了先驅者？

一個後世之人，拿着先輩的智慧，來這個時代當了一個先驅者？

還能這麼玩？

不過，懵逼歸懵逼。

風裏希很快露出笑容。

「恭喜大兄！」

顧期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歷史上，步虛境的功德，好像真是他拿的。

嘖，蛋疼。

但是白嫖真的好香！

顧期頤心裏美滋滋的。

有了這功德，他想做什麼不是輕輕鬆鬆嗎？

估摸著回去之後，天帝見了他都得大吃一驚。

搖頭不再去想這些，顧期頤繼續給風裏希講解步虛境。

他一邊說着，風裏希一邊修鍊。

不消片刻，風裏希身上傳出破境的動靜。

顧期頤正想着給她護法，但破境的動靜只是波動了一下，隨後風裏希就踏入了步虛境。

「……」

過分了啊！

你們資質好，我承認。

但是你們也要考慮一下境界的壁壘吧？

不動聲色的突破是怎麼回事？

能不能尊重一下後世那些努力修行，但被卡在瓶頸一輩子的普通人。

風裏希睜開眼，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我現在能飛了？」

顧期頤：「可以，你自己體會一下我剛才說的。」

風裏希起身，周遭靈氣涌動，無形的靈氣托着她的腳，送她身上了空中。

一開始風裏希還有些不習慣。

但到後面越來越熟練，甚至還知道運用神通術法，讓自己的身影更加靈活多變。

玩夠了，風裏希才落下來。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顧期頤。

「我會飛了！」

「嗯，你會飛了。」

「我會飛了！」

風裏希再次重複一句。

隨後高興的抱着顧期頤的手臂蹦蹦跳跳。

「我會飛了，我們人族有能力馳騁天空了！」

「我們以後再也不怕畢方這種在空中飛行的凶獸了！」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