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才是惡鬼
「就是她！她不是人！她是惡鬼！」趙其畫藏在她娘秦氏的懷裡，指著禾清的手都在顫抖得不成樣子。
禾清輕飄飄地瞟了一眼，「你才不是人呢！」
趙其畫見她上前，又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你不是人，你是惡鬼，你是來找我討命的，你是惡鬼！」
秦氏本就因為兒子的死，對禾清百般瞧不上，如今見自家女兒被禾清嚇成這樣，哪裡還能饒了禾清，「你個掃把星，你看看你都把我家害成什麼樣了？」
「我兒寧海就是被你害死的，你現在還敢來害我女兒，你到底是什麼邪魔歪道，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秦氏嘶吼著就朝禾清衝過來。
禾清哪會怕她，抓住她揮過來的巴掌，「那你怎麼不問問，我不嚇唬別人，為何偏偏嚇唬她？」
「人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她若是沒做虧心事，為何會被我嚇的屁滾尿流？」
跟著趙其畫過來的人不少，但大抵上都是跟著看熱鬧的，聽禾清這麼說，也終於意識到這事情還有隱情。
禾清一把甩開秦氏的手，朝著趙其畫走過去：「趙其畫，你若沒害我，你怕什麼？」
趙其畫瞧見禾清朝著自己衝過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往後退，卻還是被禾清抓了回來。
「趙其畫，拿了我的東西，是不是應該給我送回來了？」
趙其畫嚇得現在還沒回神呢，見到禾清還以為這是禾清的鬼魂，當即瞪圓了眼睛，「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我沒有要害死你！」
有了這話，就算是真相大白了。
眾人一片嘩然，禾清卻繼續追問：「那你拿了我的東西呢！」
她搶走的布，已經是禾清用最後的積蓄買的。
昨天，是鶴娘十三年前撿到禾清的日子，便當做是禾清的生日，每年她過生日的時候，鶴娘都會去扯幾尺布，給她從裡到外添置一套新衣服。
如今鶴娘不在了，她在村子里被人指著脊梁骨罵是個喪門星，是災星，是剋星，生了天煞孤星的命，誰和他走的近了都要橫死。
這一天，是她一生中最溫暖的日子了，她才去買了布，想給自己做一身衣裳，卻不想，竟然因此喪命。
禾清是一定要將這布要回來的，不然她沒辦法對原主交代。
「你搶了我的布，還不還給我嗎？」禾清又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她和趙其畫能聽見的聲音，趴在趙其畫的耳朵邊，「你是想要穿著新衣服來陪我嗎？」
趙其畫更是嚇得渾身一哆嗦，哭嚎著：「我還給你，我現在就還給你，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我知道錯了，我給你做法事，我給你燒紙錢，燒好多好多紙錢，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禾清這才冷哼著放開趙其畫，轉身看向秦氏，「聽清楚了，是你的寶貝女兒先差點害死我，我頭撞在石頭上，要不是我命大，就真的只能變成厲鬼生生世世纏著趙其畫了！」
眾人看著禾清腦袋上包紮的傷口，雖然平日里恨不能這個災星早死早超生，可眼下他們還是對趙其畫指指點點，比起禾清這種你不招惹她，她就不會剋死你的災星，村民們更沒有辦法接受村子里有一個殺人害命的惡徒。
趙其畫一聽禾清還要變成厲鬼生生世世纏著她，就已經嘎嘣暈過去了。
禾清卻並沒有打算放過她，對上秦氏，「所以，你的寶貝女兒搶了我的布，你還不打算還回來嗎？」
被村民們指指點點，秦氏哪裡還強硬的起來，上前就要拉著禾清的手，「你這孩子，咱們好歹都差點成為一家人，你差點就要叫我娘了，你妹妹和你玩鬧，你怎麼還當真呢！」
手是溫熱的，人確實是活的！秦氏這才安心下來，比起活的禾清來找趙其畫的麻煩，她更擔心是厲鬼來找趙其畫索命。
禾清看出秦氏是打算當著村民們的面找回面子的，但她並沒有打算和趙家和解，對於這種害死了原主的人，她若是不讓其得到應有的報應，她都覺得對不起佔了原主這具身體。
禾清並沒有拽出自己的手，反而還反手拉住秦氏的手，裝出嬌滴滴的模樣來，「嬸子真是個好人，竟然不嫌棄我這個天煞孤星，不怕我剋死你全家，還願意跟我做一家人。」
秦氏方才只顧著要讓趙其畫改口，一時間竟然忘了這是個剋星，這會兒被禾清一提醒，一把就將手縮回來。
對上禾清詫異的目光，秦氏乾笑兩聲，「那個，那個，這事兒也是其畫的錯，不該拿你的東西，我回頭就給你送過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禾清面上帶笑，「嬸子放心，我好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很多事情都看淡了，怎麼會和妹妹一樣的呢。」
你不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嗎？我還非要噁心你呢。
姑奶奶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癩蛤蟆爬腳面，不咬人他膈應人。
而且，不是有句話叫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嘛。
若是趙其畫因為她，日日擔憂會被她克了，沒準還真能出點什麼意外呢，那原主可就大仇得報了。
秦氏滿臉都寫著兩個字：晦氣。
轉身帶著趙其畫離開。
正主都走了，也沒人會繼續和剋星呆在一起，轉眼間，剛才還圍了一圈的人，這麼一會兒工夫，就都消失無蹤了。
但安生日子並沒有過幾天，這一日禾清正在山裡挖野菜，摘野果子的時候，忽然被人圍上來。
禾清抬起頭，就見趙其畫正擋在她面前。
「好狗不擋道。」禾清聲音微涼。
趙其畫先前被禾清嚇了那麼一次，又因為禾清當眾丟了面子，哪裡能就這麼算了，上前一把抓住趙其畫的手，「你還敢裝鬼嚇唬我！你信不信，我讓你變成真鬼！」
禾清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上，手腕一翻，就將趙其畫的手抓在手裡，眼裡閃著詭異的光，壓低了聲音湊到趙其畫耳朵邊：「趙其畫，我是生是死，你比所有人都清楚吧？」
趙其畫一抬頭，就見到禾清眼中都閃著即將大仇得報的興奮，「既然你送上門來，我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