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自的選擇

「亦可，你說的果子就是這個嗎？」蘇嬋兒指著懸崖邊上的那棵枯樹問。

「對，就是這個，你看這樹都枯成這樣了，居然還有那麼多果子，而且還有黃的有青的，也不知道這叫什麼果？」楊亦可看著那黃澄澄如心形的果子滿眼都是放著光，這果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這次帶嬋兒過來，就是想來摘一個送給她的。

「可是這果樹長在這懸崖上，如何下去摘？而且我從來也沒見過這果子，看起來有些怪異，要不我們不摘了，回去吧，這見識到一次了就夠了。」蘇嬋兒有些擔心，這萬一摘個果子不小心掉下山崖去了，那該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有辦法，等我摘一個來送給你。」楊亦可說著，抓起身邊一根樹藤就開始往懸崖滑下去。

蘇嬋兒看著楊亦可一點點的朝著那枯樹靠近，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雖是個高階樹靈，但現在還不能讓楊亦可知道，所以不便顯露身份去跟這枯樹交流。

還好，楊亦可身為一個將軍，本領還是有的，雖然這一年來因為思念嬋兒成疾，人消瘦的不像話，但那身形還是很靈活的，只見他順著樹藤往下來到了那枯樹旁，一伸手便摘下了一棵金黃的果子，他高興的舉著果子看著心愛的嬋兒大聲說：「嬋兒，我摘到了，你看我摘到這果子了。」

嬋兒也挺高興，沒想到一年沒見，亦可還是那麼厲害，這麼高的懸崖居然都能自如上下，等楊亦可攀著樹藤上來后，她便興奮的接過果子說：「亦可，你真厲害，這種地方的果子都能摘上來。」

楊亦可也笑著說：「只要你高興，我做什麼都可以，別說是這懸崖了，讓我下火海我也決不推辭。」

「別瞎說，我只要你平安就好，走吧，我們該回去了。」蘇嬋兒覺得這地方呆著有點不舒服，趕緊拉著楊亦可就往森林走去。

蘇楊還沒明白剛才為什麼又看到了這個蘇嬋兒和楊亦可，但她卻清楚的知道，他們摘的那果子，正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來的穿心果。

沒想到，他們得來卻那麼的容易。

「蘇楊，蘇楊，你醒醒，快醒醒啊！」羅松一邊搖晃著全身僵硬的蘇楊一邊喊。

「行啦，你就別搖了，她估計也聽不見，你三叔在這呢，就放十二個心吧，她不會有事的。」媽媽看著那著急忙慌的兒子，安慰地說。

「媽，你看她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三叔都給她扎了那麼多針了，怎麼還不醒，這讓我怎麼放心嘛！」羅松嘩地站起身，在房裡不停地打轉。

「你們別急，我再給蘇楊把個脈，看看有沒有別的情況。」三叔說著，收起了自己的藥箱，再次給蘇楊把脈。

穿心果爺爺見蘇楊拿著果子一動不動，猜她可能看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為了不讓她沉迷在那個世界里，他輕輕咳了兩聲然後說：「蘇楊，醒醒吧，你既然得到了果實，就不要再管其他了。」

蘇楊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終於回過神來，她甩了甩頭，想拋開剛才看到的景象，但她還是有些不解於是說：「老爺爺，我剛才好像看到還有其他人摘了這穿心果，那人自稱蘇嬋兒，在我來這裡的路上，我還曾碰到過他們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剛才看到他們摘果子的地方，並不是這裡，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嗎？」

「真也好幻也罷，都不重要，現在你要做的，是決定這顆果子的用途。」

「老爺爺，穿心果的用途還可以選的嗎？」蘇楊從來沒聽說過這事，好奇的問。

「當然，你知道穿心果的名字如何而來嗎？」聽老爺爺這麼問，蘇楊搖搖頭表示不知，然後老爺爺接著說：「因為它可以看穿你的心事，然後幫你實現願望，你只要拿著它然後想著自己最想完成的事，它就會讓這事成真。所以，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自己最想完成的事了。」

「不用再考慮了，我只想要一個孩子，只想做媽媽。老爺爺，你快告訴我要如何做吧。」蘇楊舉著果子迫切的看著穿心果爺爺說。

「孩子，你確定是要用它來為人類生孩子？」穿心果樹爺爺再次問道。

「老爺爺，我確定！」蘇楊迫不及待地回答。

「作為一個木偶人，要孩子可是很危險的，現在改變還來得及，如果用了穿心果就不能回頭了，你真的要去受那份罪嗎？」

「老爺爺，我不會改變的，我的願望就是要一個孩子。請您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吧。」蘇楊滿懷希望的看著老樹爺爺說。

一想到馬上就能擁有自己和哥哥的孩子，蘇楊別提有多高興了，如果可能，她估計會一蹦三尺高，然後大聲的告訴哥哥這個好消息。

只可惜現在她還沒辦法回到人間去，沒辦法去告訴哥哥自己快要有孩子的這個好消息。

其實蘇楊對他們所說的受罪並不害怕，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別人說得再多再難，也不會認為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只要能滿足家人的心愿，要她做什麼都可以，這也是蘇楊一直以來的天真。

「唉，你那麼善良，對外人又沒有戒心，我擔心你會在人間受苦啊。也不知道我把果子給你，到底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一切隨緣吧，既然這是你的願望，我也不阻止你了，無論將來遇到什麼，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是否功成身退就看你的造化了。生孩子雖然痛苦，但也為嘗不是一種進修，你選擇的下一代，讓黑蛇陪你完成吧！」穿心果爺爺無奈地說。

「黑蛇陪我？」這下蘇楊又有點不解了，一聽到蛇這字眼，她心裡就開始打怵，剛才那大蛇嚇人的樣子便立刻出現在她眼前。

她原以為自己在古楊梅林生活了百來年，好歹也知道很多事，這到了峭壁崖才發現，自己真的有很多事一無所知，原始森林裡的秘密真的越來越多了。

「是的，穿心果只能作為媒介，你的願望是需要一個生命體，生命體是需要有人願意來陪你完成的。」老爺爺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看了一眼在不遠處慵懶的黑蛇，心裡也極其的不舍。

黑蛇是穿心果十二守護神之一，平時它一般都是盤在穿心果樹的空心洞里修鍊，只偶爾出來舒展一下身體，沒想到，今天剛一出來就被蘇楊給看到了，這也算是他們倆之間的緣份。

「老爺爺，必須要它去嗎？要是它不願意怎麼辦？」蘇楊也朝那條黑蛇看了一眼，不安地問。

「作為穿心果的守護神，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遵守穿心果的規矩，只要有需要，就得去實施，所以你不要擔心它不願意去，只要你自己考慮清楚，是不是願意去要孩子就行了。」老爺爺說著，伸出了一枝枝條，慢慢地觸到了黑蛇的身邊，黑蛇感應到了他的觸摸，嗖地一下便爬到了穿心果爺爺的旁邊盤了起來。

它抬頭看了看老爺爺，又看了看蘇楊，黑溜溜的眼睛轉了幾圈，整個身體就縮小到只有剛才的十分之一大小。

「老爺爺，我確定是要一個孩子，但這樣不會對黑蛇有傷害嗎？」

「不會的，讓它去見識一下也並非壞事。你一會吃了穿心果，可能會很難受的，但我相信你肯定能承受。你與黑蛇有緣，從此它就是你的孩子了，快回去吧，等著生個蛇寶寶就好了。」老爺爺似乎有些不捨得黑蛇，用樹枝摸了摸它的頭對蘇楊說。

「老爺爺，就這麼簡單嗎？我還以為得過什麼難關呢？沒想到那麼容易！」蘇楊沾沾自喜，心想：「爺爺說的那麼恐怖，結果也不是那麼難嘛」。

「是你的善良讓事情簡單的，你的血液都捨得給我，我又何必心疼一顆果實。要知道木偶人的血液可是不會再生的，只會越用越少，萬般金貴。除非你再成為樹，才會繼續生長汁液。所以生孩子時你得丟掉半條命啊，你可要想好了。」樹爺爺乾枯的身子晃了晃。

蘇楊看到樹上金黃的和青色的果實也像鈴鐺一樣跟著搖晃，真的特別好看，這世間的一切真的說不清楚，她一心只想要個孩子，沒想到卻還要讓森林裡的生物來替它實現。不過她心裡很平靜，完全沉醉在美好的夢想里，獨自樂著，只要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只要他開心，其他的有什麼可怕的。

然而蘇楊不知道的是，在現實世界里，羅松為了能讓蘇楊懷上他的孩子，不惜把她灌醉，而他想要孩子，並不是跟蘇楊說的那樣為了讓媽媽開心，而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多一個籌碼而已。

「穿心果爺爺，謝謝你，我不害怕，不然也不會到這裡來。我想我該儘快回去了，不然哥哥會擔心的，這個我可以吃了嗎？」蘇楊舉著穿心果著急地問。

蘇楊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得快點回去才行，不然那邊就要出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