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千突十萬（上）
老四趴在山丘上朝下望去，一連串的營盤，一直延伸到了視線的盡頭。WenXueMi.CoM兵戈肅殺之氣，籠罩四野，壯觀之極。已是深夜，頭頂繁星閃爍，明月皎潔，懸在天上又大又圓。
經過兩天的急行軍，老四一行終於準時抵達鳳鳴山下，也正是曹曼兒下令休整一宿，第二日總攻城的當晚。老四不敢耽擱，傳令大夥抓緊時間休息，補充乾糧，給戰馬掛草料袋子，自己立刻帶著百夫長們和陳肯觀察地形。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先看地形再做決策，知己知彼嘛。
魏軍營盤，都是挖土成濠，樹木為柵。每個營盤，大概都能容納千人上下。一個營盤，差不多就是一軍。魏軍主力在曹操以前，編製就近於漢朝，百人為都，五都一營，五營一軍。作為基本的戰守單位，一軍正好是千人左右。這一個個營盤，只是潛藏在黑暗當中。每個營盤相隔二百步，硬弓可及。只有營盤四角刁斗望樓上的松脂火把，在呼呼燃燒，照亮了周圍的景象。大軍夜宿，從來都是安靜異常。營嘯從來都是冷兵器時代最為忌諱的事情。在這夜裡，只有梆聲遙遙傳來。
天地間一片靜謐，在這樣的夜色里，怎麼也應該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才對。可天空中四飄散而來的濃重血腥味兒以及腐屍特有的味道，卻讓老四神遊天外：月黑風高，殺人夜……不對，夜不黑啊。又想到張學友的歌詞——只是夜太黑……
也不知道怎麼想起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只是發覺自己還未進入狀態。聞著濃烈的血腥味，抬頭盯著夜空，目光一松，失去焦距。現世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上演，彷彿記得生物學的高端教授曾經講過，人之將死之前，知道大限來臨，會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想法，以及幻覺。他一直不信這些，只是突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太不真實，太過飄渺。彷彿眼前就是一個巨大的熒幕，慢鏡頭播放著史詩般的戰鬥場面。眼前蒙太奇似地閃現著各種畫面。可……自己竟然是主角？還要主導這接下來的一場瘋狂地自殺性突營的行動？又記起斯巴達三百勇士，電影中那種壯觀的場景會在這裡顯現嗎？
世上不論什麼東西，成了規模這震撼力就是驚人的。看著眼前魏軍的大營鎖鏈一般的延伸開來，看著星星點點的刁斗火光，一路急趕，雖然終於趕到了，而橫在他們和鳳鳴山之間的，就是這十萬魏軍！而山頂趙雲所在的行雲寺，在這黑暗當中，似乎顯得分外的遙遠。
這樣的景象，只是讓老四難以呼吸！
這樣的魏**隊大營，我們這麼點人，能衝過去么？還是這寥寥千騎衝進十萬曹軍大營，猶如湖泊中丟進一個小石子，激起一陣漣漪，然後又重歸於平靜？
到了這個境地，他已經算是豁出去了，也無所謂怕還是不怕。可是眼前景象，還是震懾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原來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大軍景象！這就是自己所處的時代！甚至震撼的讓自己產生幻覺。
陳肯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雖然只是家丁出身，可這廝竟然天生具有將才的沉穩，看見如此景象，居然沒有半點懼色。幾個百夫長卻半跪在那裡，只是對著前面景象指指點點，低聲的議論，渾然也不知道害怕為何物。這個時候，他們低低的話語，似乎也帶上了金鐵肅殺之音，又短又沉，直敲入人的心底。
「還好，魏軍大營前面沒有長濠，這倒方便許多…………」
「曹嬰壓倒性優勢圍困趙將軍，挖那長濠作甚？倒是諸葛軍師當年與咱們對戰時，就算兵力壓制，營盤前面也是長濠，而且又深又寬，趕到寨前，還要費一番手腳才能進去…………」
「右邊數過去第四個營盤和第三個營盤連接處的兩個刁鬥上似乎都各只有一人，且在打盹，夜巡騎兵似乎只是在營盤正面左右走動，果然他們重點巡查的對象還是鳳鳴山方向，看樣子是最薄弱的地方了，若要衝過去，走那裡，兩箭射中看守的咽喉讓其發不出聲，再沖，定然事半功倍……」
「四哥，如何？」陳肯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把老四拉回現實。
月色下，視線不錯，老四回過神來，環顧圍在身邊的十名百夫長，他們也都停止了議論，從眾人眼中都解讀到了堅毅，決絕、無所畏懼。順著背影向後望去，黑壓壓的一片騎士悄無聲息，眾將士已經快速整頓完畢，由於在陽平關有過休整，雖然硬生生縮短了一日的路程，不過是多用了些馬力而已。此時所有甲士們都已下馬恢復馬力，看得出他們依然鬥志昂揚，精力十足。此時已全部是馬嘴銜枚，鐵蹄裹布。每一個百夫長的態度，都代表著手下一百位敢戰將士。老四滿意地點點頭，可以相信，只要自己一聲令下，這些鐵甲騎士會毫不猶豫的衝擊曹軍大營，絕不稍顧。
馬拉戈壁的，老子明明是來演喜劇片的嘛，貌似導演在騙人?也要客串一下熱血主角？別人那些主角都可以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對方痛哭流涕抱著大腿求包養，這領軍的還是個女人，老子乾脆色誘算了？況且老子也不懂戰場指揮，全是靠感覺，這也太他媽玄乎了，怎麼當時就熱血的跑來救趙雲了，了不起搞點錢當個富家翁，這鳥皇帝，誰愛當誰來當好了。老四有些恍然。旋既又搖了搖頭，為將者，軍心也。自己現在不能當自己是什麼鳥皇帝，也不是什麼上位者，而是這千騎統帥，不可分心，不可猶豫，更不可稍顧！
「照目前情形看來，趙雲軍隊應該還在，你們都看見魏軍還是擺出兩軍對壘的連營立寨法，已經很是說明問題了。咱們來的不晚。只是我這鼻子最不靈的人都能聞到空氣中的濃烈血腥氣，已經說明趙雲死守，岌岌可危了。遲則生變，拖一日，也許什麼計劃都會打亂。今晚月色甚好，待到下半夜行動。諸位，此戰，我會沖在你們的最前面，務必一舉衝過曹軍大營！陳肯，將我的戰旗弄個小點的杆子綁在身上，記住，人在旗在！」老四很驚訝自己還能思考，還能分析，也許……也許是因為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吧，也許總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旁觀者一般，冷眼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又或者正在玩戰略性的遊戲，調兵遣將、紙上談兵，這一點老四還有兩手。
雖然外行，卻也知道軍旗的作用。這一精神在近代戰爭中，小日本是保留的最為完整。一軍就算戰鬥中全部死光了，就剩一人回來，只要軍旗在，馬上可以再重組。如果軍旗丟了，這個軍隊立馬會從部隊里除名，從此銷聲匿跡。
「諾!」陳肯眼神堅毅，輕聲應道。這小子平常弔兒郎當，此時此刻也是肅然起來。
「炸彈團殿後，哪裡人多往哪裡丟，咱們的戰馬已經聽過炸彈的聲音，有了經驗，到時還是小心控制戰馬。丟完就進隊伍中間，分兩百人掩護左右側翼，看見炸彈團收進隊伍，立刻再分百騎護住尾翼，以圓錐形通過！諸位可以自己選位置，一旦選定，立刻著手進行調整安排！」老四在地上拿著小石子邊說邊畫著。
一個百夫長低聲道：「陛下，衝鋒的事情交給咱們就行了，陛下乃萬金之軀，萬萬不可衝鋒，到時走在隊伍中間吧，咱們拼的性命不要也保著陛下無恙！」其他百夫長也輕聲應和，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出自真心的勸說。
老四有點感動，其實有時候再怕死的人遇到某些場景，也會熱血地不認識自己是張三還是王五，老四也不例外。伸手一揮，阻止他們繼續說下去：「不必說了，一路行來，頗受各位照顧，只求這次成功突破，救出趙老將軍，咱們再衝殺回去，若還有命在，這功勛定然超轉至少兩三轉的，老子這個鳥皇帝也有理由給你們陞官賞賜的。回了成都怎麼也給大夥每人取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婆娘，收幾房丫鬟小妾的，再弄他媽幾畝地來過點老爺日子。」
老四學粗人開這等葷段子玩笑，引的眾人一陣低笑，不過這實打實的誘惑的確立竿見影，當兵的就認個功勛榮譽，不覺之前有些緊張的氣氛緩和開來。
「都去準備吧，一會兒舉火預備，滅火為號，跟著戰旗而動，月色正好，不可戀戰，一旦射殺了守衛，立刻快速衝過即可！」
「諾！」眾人低聲領命下去。臨時借來的千軍騎將，軍心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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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來，老四未曾注意過身上披的鎖子軟甲。這鳳鳴山左近晝夜溫差極大，此次此刻靜地讓人有點心裡發堵，這才聞到軟甲上散發的陣陣汗臭，以及銹了半邊的環鎖上的鐵鏽味兒，這汗臭味道如此之大，明顯不是自己的。也不知這幅軟甲換了多少個主人，要是在白天還能看見淡的不能再淡的發黑血跡。伸手觸摸，冰冷而粗糙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哎……人生刺激到這種程度，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閃電，老子對你是又愛又恨。對了，要是有把遊戲裡面的無限子彈機關槍，或者科幻電影裡面的激光槍，離子炮也行啊，看他來多少兵馬，你們都去打麻將，鬥地主，老子一個人就可以當個鐵血史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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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光之下，視線可達百步之內。前方的營寨刁斗燈火，呼呼而燃，時而幾聲噼里啪啦。刁鬥上警界的崗哨面向鳳鳴山方向打著盹兒，饒是如此，也讓人心似乎跳到了嗓子眼。
老四在這幾天里的馬術有了長足進步，所以說人的能力都是逼出來的。馬嘴都已經銜枚，四蹄裹布，眾人只是策馬以便步輕輕而前。陳肯帶著五個混的有點熟了的百夫長一馬當先，這五人正是當初「天上人間」被他撂倒的南蠻王手下五人，所謂不打不相識，南蠻兵以耐力、勇武、沖陣廝殺見長，陳肯初為領將，表現出了與他們共同的優點，讓那些開始並不服氣的下屬們稍微緩了點態度。而這五人更是知道陳肯的拳腳本事，當兵的都佩服英雄好漢，是否英雄好看直接就看能不能打，所以如今已經關係不錯了。
所有甲士面甲下拉，長刀出鞘，硬弓在手。千人隊伍無聲地在行進中組成一個圓錐形，老四本來還走的比較靠前，走著走著就被四周的騎士們有意無意的向後擠，結果便是走在了隊伍的中心裡，前後左右剩下五個百夫長貼身嚴密遮護。這情形很是讓他無奈，心裡一陣苦笑。
他們選的兩個營盤之間，正是觀察良久，夜巡騎隊往來也是最稀的。饒是如此，越逼近那黑黝黝的兩座大營，每個人緊張情緒就越是增加一分。
魏軍大營，四角望樓上都有刁斗，就算夜間視線不良，可上千戰騎移動，在四五百步之內，驚動刁斗守衛的可能性還是非常之大，也幸好這裡的兩個守衛都在打盹兒。萬一射殺守衛時，對方發出叫聲，這時間還得提前！可是只要沒有夜巡騎隊正好從這邊經過。兩營之前，一鼓作氣衝過去的可能性還是不小！
每個人都緊緊的抓著戰馬韁繩，微微弓著身子踩著馬鐙，隨時準備狠狠的將馬刺刺入馬腹，將馬力在這不到一里的路程中，毫無保留的使出來！這時只是聽見輕微的馬蹄聲和甲葉碰撞聲，微風佛過，帶走聲響消散在夜空中。
有了之前的經驗，此時老四已請人經將雙腳綁在馬上，保證絕不會跌落，頭盔偏大，塞了點東西才算戴上。戰馬背上順手的位置也放著一把佩劍，老四這輩子第一次摸真傢伙就是這個了，曾經路上他試過，自己這把算是最輕便的了，至少也有十來斤重。也不知道一會揮舞的起來否。
此時此刻，距離營寨僅有五百步的距離，老四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什麼叫身臨其境，今天算是體會到了，接下來還要橫穿整個魏軍大營！這種人生體會，可是做夢都夢不到，也想不到的。
火光能照兩三百步，到了三百步的距離，陳肯和前面幾位百夫長一齊抬高手勢，示意原地停止。接著就見其中四名百夫長下馬悄悄向前摸了過去，為了一擊必中，走到五十步左右才停下來。所有人這一刻大氣也不敢出，這四人的成敗關係著老四這隻小小隊伍一會兒死傷的多少！只見四人搭起長大的硬弓，其中兩個瞄準兩個打盹的守衛，再有兩個瞄準刁鬥上的火把……
「嗖嗖嗖嗖……」幾乎同時射出，四人居然是罕見的神射手，老四隻知道蠻兵擅射，卻不知這幾位百夫長的射功如此了的。兩名守衛發出低不可聞的悶哼，捂著脖子栽倒下來，順著掉下來的還有兩截被射斷的火把把頭，掉在地上濺起一串火星，其中兩人搶身上前立刻將其完全熄滅。四周的亮光一下暗了下去，只剩無邊的月色。
「走！」老四壓低聲音地吼了一聲，前面的陳肯立刻與剩下一位百夫長以及另外幾個靠前的戰騎一人雙馬，領著前去偷襲的四名百夫長的坐騎向前衝去。四名百夫長也向隊伍方向奔來接手自己的戰馬。
聽到命令，早就繃緊神經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狠狠將馬刺踩下，直刺入馬腹當中。**健馬口中銜枚無法喊出，只能撒開四蹄，直朝前猛衝！整個隊伍速度頓時入龍一般地奔騰起來，只聽見嘩答答的馬蹄聲響。聽到陳肯低吼的一瞬間，老四渾身的血液就沸騰了起來，眼裡只有遠處暗黑中的鳳鳴山、行雲寺。
第一聲吶喊，終於在夜空中響起，撕裂了周圍的寂靜，彷彿在每個人的心裡炸開一般，而老四本部的人馬已經離營門只有百步的距離。
喊聲一聲連著一聲，接著就是各種各樣的聲響一起發出，兩個營地望樓刁鬥上頭，更多的火把燃了起來。營寨當中，和衣而卧的魏軍軍官們、士兵們紛紛鑽出營地，望向鳳鳴山。莫非趙雲夜間突營，想要逃跑？咦，敵人來襲的方向怎麼是背面？敵人的援軍到了？
黑暗當中，魏軍的營地刁斗火光越來越多的亮起，在夜色當中似乎成了一條火龍。他們要穿過的那兩個營地，已經有新跑出的士兵朝望樓刁鬥上爬，速度快的已經爬了上去，最快速度升起了燈號，只是指著底下大喊。有的人已經張弓而射。
轉瞬之間，隊伍已經衝到了魏軍兩座營盤之間，兩名神射百夫長用大弓掃開射下來的箭羽，反手各自甩出一箭，只聽見兩聲慘叫，兩具身影從上面直直地摔落下來。
曹嬰統領的部隊夜間治軍嚴整，反應也比其他將領帶隊的治下快。而白天血戰，已經讓人疲憊的爬不起來，所以這次反應慢了半拍。只是弓箭手將一潑潑箭羽灑了過去，掩護兩翼的鐵甲騎士渾身皮甲，就連馬身也是皮甲，渾然不懼，還了一撥箭羽回去，慘叫聲立刻此起彼伏，接著不管不顧地只是朝前直衝。
更多的魏軍軍官反應過來，全部朝這邊趕來，近處的軍官招呼著爬出來的兵士迎了上去，也搞不清來了多少人馬，只是職業習慣地迎了上去。
蠻兵的戰力是很可觀的，此時魏軍疲憊不堪更是佔了上風。陳肯一馬當先，槍尖一晃，就有兩個魏兵捂著咽喉無聲栽倒。一把螺紋槍挑翻無數前來阻攔的魏軍士兵，上馬前來阻攔的魏軍將領也無一合只將，短短几個呼吸已經挑翻兩名戰將。
更多的魏兵涌了上來，殺生震天，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人海面前，這寥寥千騎還是太過單薄，前面陳肯略一停頓，壓低了馬速，後面的壓力就頓感增大。老四的眼前全是晃動的人影馬影，根本看不清東西，拔出佩劍，舉向天空，只是大聲狂吼：「丟炸彈，丟炸彈！！」
殿後的炸彈團聽到命令，立刻掏出炸彈，五人一組的伸長手臂猛的仍向人堆。
「轟！轟！」
刺目的火光衝天而起，在夜間是如此耀眼，火光一閃瞬間，可以清晰看見塵土飛揚，附帶的還有殘肢斷手飛向天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魏軍士兵的慘叫聲頓時淹沒了營盤混亂的一切。
所有魏軍都被這巨大的爆炸震撼的一頓，嚇的不知所措。魏軍騎兵沖的近的，**戰馬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天爆炸聲震的嘶鳴不已，恐懼地滿地打轉，或是人立而起，不少魏軍騎兵淬不及防，跌落下來，骨折不在話下，還未爬起便被更多的馬蹄踐踏地不**形的更多。
這突如其來的鐵甲殺神，銳不可擋，每人都有以一擋十之力，爆發力驚人，耐力雄厚，渾身披著厚重的鐵甲，刀槍不入，頭盔上下拉的面具這一刻在魏軍士兵眼裡是如此猙獰。本來還只是短暫的混亂，稍加整頓便可有效組織起阻攔，若是那樣，老四肯定死翹翹，畢竟曹嬰統領的所部是魏軍中最為精銳的存在。可突如其來的驚天爆炸，以及這爆炸所產生的讓人難以想象的恐怖威力，震的四周立刻混亂不堪，加上魏軍本就疲勞了一天，軍官們也再也無法短時間內組織起有效的阻攔，恐懼在這一刻完全佔據了人們心靈，不禁有人想到，莫非是地獄的使者前來收取人命。
而趁著這個空擋，老四的隊伍已經衝到了營盤正前方，再加一把力就可以一突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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