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線索
整整一個上午，林秋時好像都在難為她一樣，每當她想溜出去找郝朔時，他都會給她安排一些事情拖住她。
現在沈清霜看著面前厚厚的一本人體解刨學直嘆氣，明明是為了方便接觸案件才混進來的，如今倒是成了個絆腳石。
不行，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眼看著期限越來越短了。
「我要出去。」沈清霜直截了當的說，林秋時這種性格，你越跟她拐彎抹角他越是不會順著你的意，還不如直接一點。
「這麼想出去？」林秋時睨了她一眼。
「對。」
「你好像對這件事很上心。」林秋時正在翻看著沈清霜一個小時前列印出來的屍檢報告。
「咳，鄰居奶奶對我挺好的，而且妞妞跟我的關係也不錯，我關心關心也挺正常的吧。」沈清霜面不改色的說道，臉上沒有一點心虛的表情。
林秋時合上報告，側頭看向她：「好了，你去吧。不過，他們不會有什麼進展的。」
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嘲諷，沈清霜以為自己看錯了，還來不及細想，聽見他說去吧就手腳伶俐的出了門。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看著她的背影笑了，輕聲呢喃：「果然，是個小騙子，這麼喜歡騙人。」
沈清霜來到辦公室的時候郝朔並不在裡面，辦公室里只有那個圓臉的小姑娘。
「你好，打擾一下，郝警官去哪裡了？」
圓臉小姑娘回頭，看見是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剛剛視頻中隊的小哥說是監控錄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因為離得太遠不太確定，所以朔哥帶著人去附近看看店裡的監控有沒有錄下來什麼東西。」
「他們去了哪裡？」
「富都大道。」
沈清霜打車來到富都大道，這裡離妞妞的幼兒園有段距離，中間隔離兩條街。而且這是條主街道，平常人、車流量都不小。
她給郝朔打了個電話，但是沒人接，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的街道，沈清霜覺得有些憂愁。
系統也提供不了幫助，只能認命的往前走著，好在她運氣還不錯，找了二十分鐘就看見了蹲在一家小超市門口的郝朔。
「郝警官。」沈清霜輕喚了一聲。
郝朔正蹲在地下抽煙，滿面愁容。
「你怎麼過來了？」郝朔按熄手中的煙，站起身。
「林法醫那裡沒事了，聽說你們調查出來一點線索，我實在放心不下妞妞就想來看看。」沈清霜對他說著早就想好的說辭。
郝朔點點頭：「作案的人懷疑是一個175左右的男性，身材中等，穿著一件黑色短袖藍色牛仔褲，昨天下午有人看見他一直在幼兒園門口徘徊。但是幼兒園門口的監控恰好壞了，沒照到樣子。」
「而且這個人路上一直避著監控，視頻中隊的人連夜加班才找到這人昨天下午7點左右出現在這附近，領著一個小朋友。監控離得遠，只能隱隱約約看見是個穿著黃色衣服的，但是並不能看清是不是妞妞，然後走出視頻監控外就不見了。」
「那你們在這裡找到線索了嗎？」
郝朔搖了搖頭，臉色不太好。沈清霜正準備安慰他一下，張昊的聲音從店裡傳了出來。
「朔哥，朔哥！找到了！」
「找到了？！」郝朔連忙扭頭鑽進店裡，臉上帶著興奮。
沈清霜跟進去，兩人正趴在監控前確認，老闆在後面站著有些局促。
畫面上顯示，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口罩，頭髮有些雜亂，手中牽著的小姑娘正在抽抽噎噎的哭泣，正是妞妞。
稚嫩的聲音從音響中傳出：「我不去找爸爸了，我要回家找奶奶。」
中年男人聲音聽著有些兇惡：「閉嘴，再吵試試看。」
妞妞撇了撇嘴要哭，男人歪頭瞪了她一眼，妞妞只能憋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哭聲，無聲的哭泣著。
中年男人付了錢就帶著妞妞離開了。
郝朔皺著眉看向老闆：「這人對這小姑娘態度這麼不好，你不知道報警嗎？」
老闆是個瘦弱的男人，聞言後退了兩步，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郝朔知道自己是遷怒，呼出一口氣將情緒壓下去：「他們買了什麼？」
「買了一瓶二鍋頭還有幾瓶啤酒。」
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郝朔指著監控沖張昊說著：「把正面截下來，發到群里去，讓兄弟們問問附近的店家有沒有看見他的。」
張昊湊到電腦旁邊去截圖，郝朔腳步沉重的往外走。沈清霜站在旁邊，看了一眼縮在旁邊的老闆，他正盯著郝朔的背影一臉掙扎的模樣，她總覺得他好像是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想了一下，沖老闆開口：「我知道你們都不太敢跟警察打交道，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你要知道你隱藏的每一個線索都會耽誤我們救這個小女孩，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孩子，肯定能理解丟了孩子的家長現在心裡有多難受，將心比心，我希望你能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老闆看著她真誠的臉，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當時看出來有點不對勁，但是太害怕了，就沒報警。但是那個男人右眼有一條薄薄的疤痕，看監控可能看不太出來，眼神看著有些兇惡，而且身上有羊肉的膻味，味道挺大的。」
回去的路上，張昊語氣中滿是對沈清霜的佩服:「清霜姐，你怎麼知道他有話想說？」
「神態，而且我住的小區比較破舊，裡面上了年紀的比較多，我經常跟他們打交道，大概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這個年紀的人對警察都有著天然的畏懼感，所以儘管發現了不對勁也不敢去報警。但是人都是有善心的，你們今天找上門了，他自然會覺得更加愧疚。」沈清霜找了個借口，畢竟總不能說她經歷過很多世界，見過很多人吧。
「好厲害啊。」張昊感嘆道。
「郝警官應該也能出來了，只是太急了，心急則亂。」沈清霜看著旁邊皺著眉的郝朔，忍不住提醒道。
郝朔愣了一下，發現自己確實有點太急躁了，迫切的想要救妞妞他心一直靜不下來，再加上昨天一整夜沒睡，精神狀態都太緊繃了。
導致他喪失了平常該有的判斷力，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清霜：「多謝。」
「沒事。」沈清霜是覺得這個人還不錯，所以才提醒了一下。雖然平常看著挺穩重的，但是怎麼說還年輕，心態想法還不夠成熟，需要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