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禪位

眨眼便是小公主滿月，秦燦想要大肆操辦，但程寧認為小孩子還是不接觸那麼多外人的好。

就算是皇家公主，真的辦滿月酒，也得讓眾人看一圈，遭罪的還是皇上。

這樣一直拖到小公主周歲，不論程寧有多少理由，秦燦都捨不得讓女兒再被藏著掖著的。

大辦，京城能入宮的官員必須攜正室家眷，這是秦燦給官員們的榜樣。

有一個一生只有一位皇后，自有嫡出血脈的皇帝，誰敢寵妾滅妻，就等著大罪吧。

不僅如此，秦燦還瞞著程寧，將她的好友都接到京城中，讓大家難得的聚聚。

只是抓周宴上，小公主不愛女紅，不愛詩書，卻抓了玩具匕首，這可讓秦燦的表情複雜極了。

「閨女，確定不再看看？」

秦燦沒忍住，按住了要起身的小公主，小聲的問道。

可秦燦再小聲，想要小公主聽得到，就會有大臣聽得到。

吾滴乖乖！

皇上平時叫小公主為閨女，還是商量的語氣，這多接地氣，多寵愛啊！

秦宸已經三歲半了，也頭疼不已，拿著金銀首飾給小公主，哄道：「妹妹，這些比匕首好看，咱們換換？」

小公主左看看又看看，萌萌噠的笑臉落下，換上要哭的表情。

秦燦父子立即鬆手，不敢再說半句。

程寧無語望天，就知道閨女不是個老實的，雖然抓周不能真的影響一生，可孩子的萌芽已經註定了。

誰知下一瞬，小公主便搖搖晃晃的起身，胖嘟嘟的小人兒直奔程寧而來，獻寶似的將匕首塞給程寧，還軟糯糯的喊了一聲：「娘。」

「哎！」

程寧驚喜的應了一聲。

這個懶閨女，這可是第一次叫人，這回她心裡平衡了。

閨女叫的不是爹，難過！

妹妹叫的不是哥哥，桑心！

天家父子難過的不加掩飾，驚的一眾臣子和家眷不敢再看過來，怕回頭被算賬。

程寧樂得恨不能親小公主幾口，奈何小傢伙笑呵呵的轉身了，竟然去抓了一枚印章。

這下又有人驚呆了，女子抓權，這不是好徵兆。

程寧默默的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心情也複雜的很，忍不住看向那對父子。

卻見秦燦父子根本沒有反應，反正抓周抓的第一個才算，現在已經沒意義了。

可下一瞬，小公主把印章交給了小太子，只是呵呵的笑著，就逗得愛綳著臉裝小大人的秦宸眉開眼笑，還特意朝秦燦炫耀了一下。

秦燦這會是真的醋了，明明他最寵閨女，怎麼閨女眼裡就沒他呢？

沒讓秦燦失望，小公主又抓了一盒胭脂遞給秦燦，嘴裡還喊著：「娘。」

秦燦本有些尷尬，但閨女的一聲娘卻讓他懂了。

這是閨女看到他給媳婦描眉，想讓他去給媳婦化妝呢。

天家都高興了，也不管抓周的寓意是什麼，反正禮部官員會挑好聽的說，而小公主惦記著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著小公主又跌坐下去，這回小手落在了金元寶上。

程寧怕小公主像平時一樣送一圈，程家人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打眼，忙將小公主抱了起來。

那邊李雲等人也鬆了口氣，外戚受寵過度就是催命符。

若不是程家只有小五一個兒子，早就成為別人的眼中釘了，如今還是低調些的好。

周歲宴結束，秦燦和秦宸這天家父子多寵愛小公主，來參加宴會的眾人也看明白了。

甚至有些人開始打主意，將來被選中為太子妃的幾率或許不太高。

但是能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兒子來，為家族奉獻一下也不錯。

不說能旺百年門楣，至少能百年無憂啊！

殊不知，秦燦早已在暗中關注各家的公子，有合適的都被他留在名單上，日後能否有機會做駙馬，還得看這些小子長大后的能耐和長相。

沒辦法，一家子都是看顏的主兒，總不能尚的駙馬是看著就噁心的吧？

天家和睦，官員們的爭鬥似乎也少了。

自古以來，前朝與後宮脫不開干係。

為了後宮娘娘的地位，前朝的官員要出力。

同樣，為了母族興旺，娘娘們的手段也層出不窮。

而皇帝本人，即便有真的中意的女人，也不能憑心情去寵愛，還得要平衡權勢，說起來也是可憐的。

如今後宮沒有這些派系，秦燦自認為他這皇帝比任何一位都活的瀟洒。

尤其是太子一年年長大，從啟蒙的時候便隨著秦燦處理政務，別看年紀小卻已經在很多事情上有自己的見解。

至於那些懷疑太子長大后，皇帝還在壯年，會不會父子翻臉的大臣，註定會失望了。

「宸兒才四歲多，你就想禪位了？」

忙碌了一天，本來很疲憊的程寧，被秦燦的話給嚇得沒睡意。

「朕也沒說現在就傳位，只是覺得太子進步很快，將來必定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為了江山安定，在太子能力得當時，朕禪位於太子，才是於國於民有利，也不會影響父子情。」

秦燦對這點倒是看的明白，也因為自己年幼時缺乏父愛，更不想和太子之間因為權力引發罅隙。

程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麼想放權的皇帝，估計秦燦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

「你打算在宸兒多大的時候禪位？」

程寧擰眉，她心疼兒子小小年紀就被自己的親爹給算計了。

偏生這個算計，怕是天下間少有人想拒絕。

「等太子大婚後吧。」

秦燦枕著手臂，看著睡夢中還在笑的閨女，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道：「朕尚且在秦王府迎娶了你，總不能讓兒媳婦越過你去。回頭朕就立一條規矩，日後繼位的皇帝，不許在登基后迎娶新后。」

「……」程寧。

你是皇帝你說了算，就怕時勢不由人，豈不是為難了子孫後代？

「若是迎娶繼后呢？」程寧忍不住問道。

這可是擦邊球，就看後代的腦子是否靈光了。

「沒有白髮齊眉的皇后，要繼后做什麼？」

「元后無可替代，這就是我的規矩，誰敢破壞就別做皇帝！」

秦燦想也不想的道，沒下旨不允許子孫納三宮六院，已經是他的慈愛之心了。

程寧是不知道秦燦心裡想什麼，否則也只能送給他兩個字：呵呵。

東宮。

自從有了小公主后，秦宸便搬出鳳棲宮了。

秦宸倒是不願意，可秦燦不知是怎麼哄的他，紅著眼眶答應了。

明明該是練大字的年紀，可秦燦說身為帝王不能浪費筆墨紙硯，乾脆就讓小太子學著在奏摺上批閱。

尤其是那些請安的摺子，小太子隨心在上面寫幾個字，根本不費神。

「妹妹送我的印章呢？拿來給孤賞玩賞玩。」

甩甩手腕，小太子絕不會說他之前不休息的批閱奏摺，就是為了看小妹送他的禮物。

這可是妹妹的抓周禮，不是其他物件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