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另尋良人

第322章、另尋良人

「師妹!」

守着師父屍體的陳鳶聽着水笙聲音不對,連忙轉身出了屋,迎上抹著淚從廊角跑過來的師兄。

「師兄,可是沒找到雷叔?」

「雷叔,雷叔他……」

水笙急得說不出話,紅着眼將手中一張紙遞給了她。

陳鳶展開紙。

「水生,我是無心的,對不起,我以命長命,親自去地下找你爹娘告罪。」

字寫得扭曲潦草,卻也能辨別。

雖有錯別字,但陳鳶看明白了其中意思,臉色煞白的看向水笙。

「雷叔他尋死了?」

水笙兀自點頭,「他上吊自盡了。」

陳鳶跟着水笙跑到雷叔屋中,樑上還有一節粗繩,雷叔被平放在床上,屍體還是熱的,已然沒了氣息。

雷叔的死狀,完全符合自縊的狀態。

一時間,陳鳶心中空蕩蕩,一邊安撫水笙,一邊等待清豐縣衙役前來。

廖仵作來后,因嫉恨陳鳶先前的表現,又對她們一行人刁難了一番,借雷叔之死,險些讓衙役將陳鳶水笙抓去大牢審問刁難一番。

好在,雷叔死前留了遺書,又有拿了番子令牌的甄嘉銘在一旁周旋,才讓廖仵作的小人算計落了空。

作梗不成,廖仵作也只能安心在清豐縣縣尉監督下驗屍。

陳鳶不能親自驗屍,作為死者家屬親眷卻是能在一旁監督的。

有她盯着,廖仵作也不敢瞎驗屍。

兩人得出的結果,此次是一致的。

曾馳只後腦一處傷,死於失血過多。

雷叔自縊而亡。

又因有雷叔遺書為證,這個案子一天不到就結了案。

古人信奉落葉歸根,原本陳鳶是想帶着曾馳的屍體回威宇縣一趟,將他埋葬在家鄉的。

沒成想水笙卻說祖父恢復尚時曾說過,死後要將他燒了,將他的骨灰灑入河流,如此,他才能隨着水流,去天地間尋找客死他鄉的兒子兒媳。

辦完曾仵作後事,水笙抱着空罐子,悵然流淚。

「師妹,祖父就這麼走了?」

陳鳶知道他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師父去的太突然了。

「師兄,師父找你爹娘團聚去了,你要好好的。」

這些日子就沒斷過淚的水笙,難過的詢問,「師妹,祖父前些日子叮囑我要把他的骨灰撒入河流,你說,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想起不久前,師父支走人,拉着她的手叮囑一定要照顧好水笙,陳鳶心中也不得勁。

從威宇縣義莊,到清豐縣義莊,兩個義莊、三個守庄人都死了。

雖然假庄叔的死,看上去和洛巡檢等細作有關,但這也僅僅只是表面上。

根據雷叔先前的話,陳鳶有種預感,覺得這一切恐怕和水笙有關。

但,無憑無據,她也沒辦法確定。

或許,就是她想太多陰謀論。

絕對不是師父為了保住水笙的身份秘密,設計雷叔愧疚自殺,絕對不是師父害怕耽誤水笙離開嶺南的步伐,才搞個意外撞死自己,還安排好不讓兩人送屍身回此刻恐會變成戰場的威宇縣的撒骨灰叮囑……

水笙的的確確是蘭清和寶琛的兒子,他腦子不太機靈,就是被混不吝的外祖父摔壞了腦子。

如此一想,陳鳶便沒將猜測說與水笙聽,免得徒增師兄煩惱。

「老人家都愛做一些安排,也不是只師父這般提前叮囑。」

水笙頭腦簡單,又信任陳鳶,聽她這般說,便不再多想。

扮作甄嘉銘的劉晏淳拉着馬車過來,「水笙,別忘了曾仵作叮囑過你要照顧好師妹,你在這裏哭鼻子,還要師妹忍着悲傷反過來安慰你這個大個子,羞不羞。」

陷入難過情緒的水笙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子,看向同樣眼位泛紅的少女,「師妹,對不起,我不哭了,你也別偷偷哭。」

「嗯,我們都不哭了,師父看到會難過的。」

陳鳶瞪了劉晏淳一眼,拉着水笙上了馬車。

劉晏淳趕着馬車,送兩人出了清豐縣,便跳下馬,撩開帘子對陳鳶道,「我要回威宇縣了。」

他又看向委屈得像個沒人要的孩子似得水笙,幽幽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讓我家鳶兒趕馬車了。」

這人,一點不知道照顧家屬情緒,陳鳶又橫了劉晏淳一眼,「要不,找個客棧休息幾日,也不是那麼着急去……」

「最近邊境細作行動越發頻繁,哪裏都不如府衙獃著安全。」劉晏淳此刻都顧不上扮演甄嘉銘了,板着臉,嫌棄的用馬鞭戳了戳水笙小腿。

「是個男人就振作起來,你師弟死了,祖父也沒保護好,難道還要眼睜睜看着師妹也死於細作之手?」

陷入悲傷情緒的水笙,眉頭一皺,搶過劉晏淳手裏的鞭子,悶頭鑽出馬車,坐在車兒板子上。

「嘉銘兄弟說得對,我已經沒了祖父和師弟,但我還有師妹,我要保護好師妹,祖父說過讓我保護好師妹的。」

說着說着,想起與自己相依為命的祖父,水笙又落了淚,「嘉銘兄弟放心吧,我知你和師妹互生情誼,我將來會好好把她交到你手裏,所以你也要保重。」

一句話,搞得陳鳶羞紅了臉,先前造成的誤會最近都沒解釋清楚,師兄誤會不淺。

甄嘉銘的假臉皮抽了抽,看向坐在馬車內一臉便秘的少女,似笑非笑。

只換來一個白眼。

卻又聽水笙真誠無比的說道,「不過,你若是出了差池,我定然不會讓師妹等你的,一個人太苦了,我會替她找個更好的夫君照顧她。」

「……」

師兄你想的有點遠,有點多。

陳鳶尷尬的摳腳趾,卻又無從解釋,對上劉晏淳愕然又嫌棄的眼神,氣呼呼的放下帘子催促,「師兄我們趕緊走。」

這個紈絝哪裏需要她等,人家志願大著呢,公主郡主貴女才是他的目標,她也不稀罕這樣的紈絝。

他還嫌棄她,呸。

「好。」

水笙揮動鞭子,車軲轆嘎吱嘎吱的轉動起來。

汪祺撫著佩刀手柄躍上一路同行的馬兒,斂下眼中嫌棄之色,平靜的目送馬車離開,這才調頭背向而馳。

或許是化悲憤為力量,兩人馬不停蹄,隔日就到了穗州府衙報道。

陳鳶在穗州府衙也算有些名氣,拿着管知縣給的舉薦信,很快就辦理好了入職。

府衙人才濟濟,不像威宇縣很難招仵作,只知府衙門內就有六個仵作。

作為新人,地盤都沒摸清楚,陳鳶很明白自己不能太冒尖,免得得罪了人、損人利益被人害了都不知怎麼死的。

畢竟府衙和縣衙的人際關係比起來,不知複雜多少。

不過,作為流放罪臣之女,她要光明正大的進京、謀職,必須拿到知府大人的放行證和舉薦信才行。

還好,之前在潮州州府做的鋪墊起了作用。

所以在府衙無所事事的呆了六日後,陳鳶被盧知府叫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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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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