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切隨風
一男一女加上諸葛靜齊齊下了馬車，走上前來。
男女看起來都是三十歲左右，並沒有諸葛靜上次認識的那名戰友。
只有白鬍子老者坐在馬車邊緣並未動彈。
諸葛靜一句話沒說，男子和女子同時上下打量了莫驚鴻一番，男子先上前一步，對莫驚鴻說：「在下魏洵，這位是鄙人族妹魏菁，姑娘前來，必定知我魏家用意，還請姑娘移步馬車內。」
莫驚鴻面無表情一指身旁的廖旭東：「他呢？」
魏洵搖頭道：「據我觀察，此人與修仙無緣，不得入內。」
莫驚鴻冷笑一聲，轉身就要回車上：「老闆，我們走。」
廖旭東還沒來得及轉身，魏洵往前一步，身子一扭，光華閃爍之間，背後黑色劍鞘之中長劍嗡鳴而出，定在頭頂，發出森森寒意。
只見魏洵右手成拳，中指食指緊閉伸出，虛空一揮，長劍『嗡』的一聲，一閃向前，劍尖上殺意滾滾，直抵廖旭東額頭三寸前。
莫驚鴻瞥眼看見廖旭東額頭被長劍凌空指著，頓時面色一沉，轉過身來，冷眼看著魏洵發問：「這是什麼意思？」
諸葛靜也連忙上前一步：「魏公子息怒，這位朋友與莫姑娘交情不淺……」
魏洵冷眼撇嘴：「東寧縣魏家，只歡迎修者，閑雜人等，一律退避，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廖旭東也有些惱怒，正要說話，卻被莫驚鴻搶先：「你們叫我們來測試靈根，現在又不讓我們進去？」
「姑娘可進，這位公子不得入內。」
莫驚鴻道：「他是我老闆，他不進去，我怎麼相信你們？看你這咄咄逼人的樣子，誰知道我進去了是生是死？」
「姑娘大可放心，測試靈根，不過須臾，片刻之後姑娘便可與公子團聚，若在下真有殺姑娘之心，哪怕這位公子拚命，也護不了姑娘周全。」
諸葛靜也是一臉歉意望著廖旭東：「兄弟，實在抱歉，修仙界的規矩特別多，要不你就在車裡等等？」
廖旭東原本有些憤怒，這會兒深吸一口氣后朝諸葛靜道：「靜哥，那你幫忙看著點，有什麼情況隨時打電話。」
說著，廖旭東又對魏洵說：「魏公子，我想跟莫姑娘去車上單獨聊聊。」
魏洵手指一收，長劍嗡鳴而回，噌一聲落入劍鞘之中，他面色冰冷，語調中似乎有些不耐煩，但嘴上還是吐出兩個字來：「請便。」
廖旭東對莫驚鴻點了點頭，兩人轉身走回賓士車上，車門關閉。
看著莫驚鴻，廖旭東深吸一口氣，說道：「剛才你也看見了，這個世界確實有修仙者。」
莫驚鴻點點了點頭：「想不到，原來藍星上還有這麼一群人。」
廖旭東輕咳一聲：「估計這幫人耐性不怎麼好，我長話短說，你如果測出靈根，資質一般，多半也會跟靜哥一樣，人家也不會管你，放你出來，我們就回去。
但是如果你測出靈根，資質……唔，非常好，或者說百年難得一見，只怕……只怕我們以後再難有機會見面。」
廖旭東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十分明白，這一別，只怕與莫驚鴻再無緣分。
「如果是這樣，你不用想太多，我這邊你就不用理會，好好修鍊，以後說不定能成為名震天下的修仙高手，嘿嘿，到時候飛天遁地，千里之外斬敵人首級，來無影去無蹤，想想就興奮！」
莫驚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廖旭東。
「雖然我們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我很欣賞你，你勇敢，堅毅，不屈不撓，願意付出，願意拼搏，這些優秀的品質在你身上都有……哎，可惜，我們不能一起在電影行業里大展拳腳啦。」
莫驚鴻忽然說：「我還欠你二十三萬，不對，是二十六萬！」
廖旭東自嘲般的笑著揮手：「這次公司併購我掙了八個億，交完稅也有六個多億，你還提二十六萬的事？」
莫驚鴻卻堅定的道：「你放心，不管我人在哪裡，錢我一定會還你。」
「行了，走吧。」好多話，廖旭東想說又沒說。
他知道，這會兒說出來，徒增傷感。
莫驚鴻忽然轉換語氣，輕聲細語的說：「老闆，這幾天你讓我明白了很多，還給了我成長和掙錢的機會，謝謝你。」
廖旭東心裡有一種極其強烈的傷感，他努力控制著，只是默默的看著車窗外：「去吧，如果裡面有人要收你為徒你千萬別干，我覺得，你以後一定能光芒萬丈，魏家的人，哼，給你提鞋都不一定配得上。」
莫驚鴻沒再說話，對著廖旭東嫣然一笑：「十分鐘，你等我，很快我就出來啦。」
廖旭東點著頭，內心卻知道，這一別，只怕是永別。
莫驚鴻下車后，廖旭東看著她和諸葛靜一起上了馬車，然後馬車捲簾放下。
老者一拉六條韁繩，六匹馬同時轉身，接著馬車和六匹馬身上一齊泛起強烈刺目的白光，眨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馬車消失了幾分鐘后，廖旭東才低下頭，心裡空落落的一片，坐在車上自嘲的笑著開口：「廖旭東啊廖旭東，你在想什麼？驚鴻仙帝是你能想的？呵呵！還想著跟她一起做公司，一起發展？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
「我好像心臟有點疼呢？」
「不對不對，我……不會是肺癌提前爆發了吧？」廖旭東的右手卻並沒有捂向肺部，而是不由自主的抹向自己的眼睛，手指上，瞬間有濕潤的觸感。
「怎麼會這樣？」連忙使勁擦了擦眼睛，廖旭東將車發動，在狹窄的山路上，連忙操作著將車掉頭。
盡量不讓自己去想莫驚鴻。
可是越不想，腦海里越是出現莫驚鴻的畫面，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這一刻，莫驚鴻給廖旭東留下的畫面，再也不是雪山之巔，雲端之上的驚鴻仙帝。
而是那個時而羞澀、時而認真、時而開心、時而冷漠、時而愁苦、時而機靈的莫驚鴻。
將車頭調轉后，廖旭東趴在方向盤上，再也說不出半個字，只是默默的趴著，偶爾有一滴水，從眼睛里滴落下來，砸在地毯上，發出啪的聲音，聲音很輕，很輕，但廖旭東卻聽得很清楚。
感覺時間好像過了好久好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廖旭東掏出手機，算了時間，從莫驚鴻登上馬車到現在，時間已經流逝了半個小時。
打開手機也沒看到諸葛靜發任何信息，於是他抬起頭，望著剛剛馬車消失的地方，輕聲自語：「再見？再也不見！再也沒機會見。哎！走了，走了，一切保重。」
說完，廖旭東努力收起所有情緒，揉了揉眼睛，握緊方向盤，猛踩車的腳剎，放開腳剎后，開著車原路返回。
一路上，廖旭東一直在努力嘗試著呼喚剛剛重生時出現的系統，這段時間他從未考慮過系統到底有什麼用，但是這一刻，無能為力的他只能寄希望於一直未出現過的系統能不能突然出現幫忙。
呼喚了好久，用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方式，系統總算開口：「檢測到宿主體內無靈根，系統暫不開啟，請宿主加油努力！」
廖旭東極力想捕捉系統存在於何處，但是大腦里只有聲音，沒有任何感知。
聲音落下后，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任憑廖旭東如何呼喚，一直到打開家門，系統再也沒說過半句話，無奈之下廖旭東只能放棄了對系統幻想。
「這可能就是個假象吧！破系統，逗我玩呢？」
放棄了系統，廖旭東進了房間后什麼都沒幹，飯也不想吃，一頭直接砸在床上，閉著眼，什麼也不願想，什麼也不願做。
一切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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