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獸靈谷傳說

自從無需渡氣，自己的身體也擁有一個魔該有的基本素質。見來人是前些日見的狐狸，楊凈問道：「怎麼了？」

木郎一愣，將要長出的獠牙縮了回去。

「沒怎麼。」

「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裡，是有什麼事不好開口嗎？」

「沒有。」

「那你在這幹嘛？」

「非奸即盜。」

渾厚的男聲在耳邊炸響，嚇了楊凈一激靈。

「柳叔，你想嚇死我啊！」

陳月對木郎有一種不好預感，彼時沒有表現出來，一直察言觀色，防備著。

木郎見四人沒有他意，目中無人坐下，背靠樹榦，似乎身心俱疲。

嘩！一堆火在木郎面前燃起，他感覺到一絲暖意，再次看向楊凈，似乎是想道謝又不好意思開口。

「受傷了，我給你上藥吧。」

陳月拉住楊凈的手，柳色新會意，拿過楊凈手裡的藥瓶，道：「我來。」

「人家是女孩子……」

二人尷尬，一個鬆了手，一個將藥瓶還了回去。

「小姐，還是我來吧。「

上藥時，鳴兒與木郎對了一眼，臉頰就飄來兩朵火燒雲。

鳴兒心道：這輩子沒有碰過男的，雖說是女兒身，但這男相也讓人浮想聯翩啊……

這孩子，跟在楊凈身邊這麼多年，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呆板封建的小丫鬟。

第二天清晨，楊凈還在睡，其他人早早起來。

直到太陽曬得灼熱，楊凈才睜開眼。

「小姐，去河邊洗漱吧。」

「好睏……」

木郎：「又不是凡人，這麼會睡。」

「你怎麼還在這？「楊凈揉了揉眼睛。

她不說話，抬頭望著天空。

在此等候顧淵和紅紅多天，一直沒有消息。鳴兒回憶，顧淵離開數日後未回，紅紅才出發去尋找，未回。

楊凈摸著有相毛茸茸的下巴，提議去臨仙山上找蘭芽。

山腳，木郎不上。

一問，原來是第一次上去，她不想走。

楊凈這才想到，自己從來沒有尊重過這個傳統，有些心虛，於是看向柳色新：「柳叔，這次，我們要不要走……」

「不用，我帶你上去。」

「不行，看你們的樣子都走上去過，這樣我感覺自己是個壞人，對吧，柳叔。」

柳色新點頭贊同。

「可我很早之前就來過，現也不用一腳一腳上去。你和鳴兒慢慢爬吧。「

「不行，這是要三跪九叩的。我帶你上去，沒事的。」

「三跪九叩？誰說的，只要不用法力爬上去就行。「柳色新道。

「如果是弟子呢？」

「那也不用，臨仙的規矩就是，第一次上山的，不用法力上去就行。爬著上，滾著上，躺著上都隨你。哦，也不能借用工具。」

一見面，蘭芽就將陳月拉到身旁，上下檢查，嘴裡碎碎念：

「哎喲，我的乖徒兒哦，沒受欺負吧，這麼多天不回來，擔心死為師了。」

「師傅，為何他們第一次上臨仙沒有三跪九叩。」

「額——」，蘭芽轉著褐色的眼珠，把話題跳過。「你們找我不是有事嗎？什麼事？「

說著坐下來，吩咐小童子去倒茶。

「蘭芽……「每每這二字從嘴裡蹦出，不說」音響「二字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楊凈在心裡說完二字，嘴上才說出：」師尊，我想問這有相有什麼秘密？」

「無可奉告。」

見老者態度堅決，又是陳月的師傅，看起來很看重陳月，楊凈不好使其他方法，畢恭畢敬告辭離去。

人一走，陳月稍微一問，蘭芽就將事情從頭到尾告訴了陳月。

「萬物從混沌到清醒，逃不脫循環。秩序和混亂此消彼長，一旦失了平衡，天地就會選中五大法寶，集齊法寶，便可練就終極法器，重整世間秩序。」

「有何不好？」

「好徒兒，我就說你老實敦厚，看不透人心。世間多複雜，你到外邊可要放聰明一點。每個人心中的秩序是不一樣的，只有一個公正的人得到終極法器，才能正確的重整世間。」

「那之前得到法器的人都是內心光明之人？」

「是啊，冥冥之中，大自然就會找到他。」

「莫過於太巧合……」

「為師跟你說了這些，可莫說與那女魔頭聽。你是仙，她是魔。這時候情意綿綿，到時反目成仇，你會後悔的。修魔的雖也有心術正的人，但終究不是一個世界。我就擔心你啊，被人騙了去，唉……」

聽完前因後果的楊凈，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皺起了眉頭。

她在想，還能不能將有相給顧淵……

她了解她，雖說還有良心，但那狠辣的性格不是噱頭。自己是不想管什麼天下蒼生重整世間秩序這類大事，而且也輪不到她管，這是心知肚明的。可要是顧淵那邊有神通廣大的人……等顧淵回來，再商量商量。

「在想什麼？「

「是誰！「

楊凈的警覺性越來越高，這次在陳月之前發現有人。

一隻赤狐從灌木走出。

「木郎？「

赤狐化作人形，果然是她。

「剛來找你，什麼也沒有聽到。「

「你找她何事？「

木郎的雙目微眯，調侃與嚴肅並存於目光中，不緊不慢道：「語氣這麼有敵意，不會是把我當作男子，這麼有敵意。」

一回頭，看見標準的陳月黑臉。楊凈心裡是高興的，陳月不像以往一樣什麼事都忍在心裡，可不知為什麼，看見他不高興，自己心裡也發憷……

「這說的什麼話啊，他是擔心我被陌生人騙。再說你雖然有些生男相，但這如蘭的氣質，定不會拿你與臭男人比的。話說，你找我什麼事？」

「找你玩。」

「沒人陪你？」陳月冷冷道。

楊凈摸了摸他的手，對他笑了笑。「你去柳叔那，我們女孩子說說話。」

「好。」

木郎確實沒有什麼事，而是閑得發慌跑過來找楊凈。

「說吧，什麼事？」楊凈笑嘻嘻的看著她。

「看到我這麼高興？」

「在這裡我就很開心，所以看到這裡的一切我都很開心，嘿嘿。」

「有一個好地方，去不去？」

「什麼好地方？」

「桃花林。」

「獸靈谷。」

「我去過。」

「夜精靈也看過？」

「啊？「

「沒去過。夜精靈是世上最美的精靈，只有有緣人才能看見哦。「

「真的？「

「但我只想你跟我一起去。夜精靈不喜打擾，人太多她們不會出來的。我先帶你過去看看，要是驚艷到你，之後你在帶你朋友去，也不至於掃他們的興。如何？「

木郎眼角含笑，狐狸就是狐狸，什麼樣子那雙眸子都勾人。

「那要等到晚上啊……「

「無須，夜精靈在的地方，就是黑夜。「

在楊凈的再三懇求下，三人才放她單獨去。

看著小姐跟著來路不明的狐狸走，鳴兒這心裡不是滋味，這要是一夜未歸，一夕千念，都能白頭……

「陳月，你就這樣放她去了？「

柳色新道：「我說小妮子又不是孩子，也不是你倆的專屬物，交朋友就讓她去吧。「

「你剛剛不也攔著？「

「最後我不是同意了？「

陳月道：「我去跟著。「

「哼！陳少爺，你就會這些把戲。「鳴兒哂笑。

柳色新覺這話莫名，問了句啥意思。

「從前，某些人懷疑小姐，派人暗中跟蹤。「

「你怎知？「陳月問。他的屬下輕功了得，跟蹤一些高手都未必被發現。

「小姐早就發覺了。別看小姐粗枝大葉，心思很警覺。「

這一點，陳月完全不知。他不經重新思考，自己是不是將楊凈想得太簡單，看她太表面了些。自己是不是對她一點都不了解……

「小妮子哦，看樣子本性是個直人，應該受過很多傷害才這樣的。也是敬佩啊，還是保持初心。「

「我不跟她，去給靈獸們打個招呼。「

從獸靈谷回來，陳月一直坐在樹上閉目養息。

柳色新有樣學樣，氣通八達，排了出來。原本坐在旁邊打坐的鳴兒，換了個離他有點遠的地方坐下。

「哎——，這麼嫌棄幹嘛，你沒放過屁嗎？」

面上風平浪靜，心內波濤洶湧。遇上楊凈的事，陳月總會生出一些患得患失的感覺。

她太真實了，真實的可怕。如同清澈的水，一眼看到底。可終究是自己坐進觀天，說不定她是大海，自己只是在淺灘邊行走，便覺得清澈見底。

她總是直來直去，快言快語，腦洞清奇，自己時常擔心她會受人欺騙被害。可如柳色新這麼說，她只是選擇了這樣，其實心裡什麼都知道，但這是為了什麼？

自從自己遇見她，沒給過好臉色，甚至暗中設計毆打過……可她好像一直溫和對待，也從不生氣，是真的沒心沒肺嗎？

她是真的喜歡自己嗎……

喜歡一個人怎會不在意之前的事，甚至對於之前自己心繫於秦云云的事也沒有提過。她是知道原本的結局的，那就知道自己從前是多麼喜歡秦云云，如果真的喜歡自己，為什麼一點在意也沒有……

若是自己，一定要刨根問底。若是別人，多多少少也會來個爭風吃醋的旁敲側擊吧……

可自己之前樣貌如此醜陋，她也不在意。

楊凈，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月睜開眼睛，眼白布滿紅絲。

不行，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