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金灧灧

第二十九章 金灧灧

白沙抿了嘴,和旁邊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鬼鬼指著旁邊矮個子質問高個子:「怎麼一直是你說話,旁邊那個是啞巴了嗎?」

白沙的手臂將流霜往身後護了護,道:「這位啊,一向寡言少語。」

「雪救過第一世的我。」寡言少語的那位開口說了話。是女聲。

那張如雪一樣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點溫度。池魚重新審視那個流霜元君。一副土木形骸,乍一看雌雄莫辨,多看兩眼,那雙多情桃花眼和有些厚度的下唇倒是增添了幾分女性特質。

「飛升之後,我才記起第一世的事情。那時我才七八歲,鬧飢荒,我混入流民當中,半路遇上土匪。那天雪很大,血也很紅。當時我以為我要死了,雪地里躥出一隻白狼救了我。那隻狼會人語,他跟我說,他是來人間買銀梳的,又說對人界還不太熟悉,哪裡可以買到。但他又說,他現在化不了形,需要個人幫他買。他把我帶到城裡,在人群中隱了形,指導我挑銀梳。」

白沙:「你怎麼沒對我說過?」

「銀梳呢?」池魚問。

「沒有給你嗎?」

池魚搖搖頭,心中一緊。「罷了。」往事歷歷在目,回想不勝心痛。

「他現在如何?」

池魚沉默了一會才答:「很好。」

五人來到京城,卻得知金葯醫一家夜裡走水,全被火葬了。

楊凈道:「怎麼可能,一家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燒掉了。周圍的人沒有一點察覺嗎?」

「應該是被害的吧。」柳色新喝了一口酒,然後把企圖靠近自己口袋的手打掉。

兔子這些天吃糖太多了。而且這兔子有個毛病,糖吃多了興奮,一天到晚嘰嘰呱呱吵鬧不停,非常煩人。於是顧淵下令,任何人不準紅紅吃糖。可自己喝酒又好這一口。

一口腥辣的酒入喉,嘴裡含著一顆甜糖,別有一番風味。

「我去裡面看看起火點在哪。」

不一會楊凈出來道:「起火點在正廳。不可能啊,晚上的話,都在廂房睡覺。廂房離正廳有點距離,這家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難道被人下了迷煙?」

顧淵:「人在正廳被燒的。」

「你怎麼知道?」楊凈吃驚。

「你看不見?我們都能看見氣。那裡有三團怨氣。」

「切,我用心辨善惡。」

「呵,可真正看到的是眼睛。」

「對了,你說三團?」

「嗯。」

「這麼說,有一個人活著。還有,你也教教我看氣的法術吧。」

「這個教不了,是與生俱來的。只要你踏進這個道,你就具有了。」

「為何我沒有?」

「鬼知道。」

「哪個鬼,我去問問。」楊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顧淵徑直走開。、

「小姐,你真可愛。」鳴兒捂嘴道。

「學會拐著彎罵我笨啦。」

「沒有。小姐,那我們現在去哪裡找人呢?」

「昨晚發生的事,那人應該走不遠。跟著顧淵吧,她一定能找到。」

顧淵施法,那其中一團怨氣化為幽幽藍火。

「她這是幹嘛?」楊凈問。

柳色新:「親人之間是有羈絆的。她是通過親人留下的氣息指引找到另外一個人。不過,這種做法挺損的。」

「怎麼損?」

「她強行用了人家的氣,那人的魂魄有損,來世只能做個痴傻之人。」

沒有糖吃,紅紅幹勁蕩然無存,化作本體讓鳴兒抱著。雖然這鳴兒老是撫摸他,他很是排斥,但還蠻舒服的,就沒有阻止。

半路,楊凈突然問起柳色新的哥哥。

柳色新道:「世間最受我尊敬的人。」

「那你咋不帶著他去修仙?」

「誰說我沒有!兄長一直陪伴著我。」說這句話時,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流露出溫情。

看著這樣的表情,楊凈不想再問了。她怕揭開人家的傷心往事,這大叔級別的人難過了,不知道安慰些什麼。她也不想安慰上了年紀的男人,總感覺被自己一個小丫頭安慰,感覺怪尷尬的。

於是,在柳色新眼裡,小妮子莫名其妙的走到前面去了,留他一肚子勾起的心事硬生生堵在胸口。

怨氣將他們引導一處偏僻的山泉邊。一座木屋佇立於泉水之上。

「顧淵,上!」

顧淵白了楊凈一眼,順手抓起鳴兒懷裡的兔子,朝水中木屋一扔。

「啊!好疼!顧淵,我不喜歡你了!」

楊凈哈哈大笑。「顧淵,他之前喜歡你。」

「愛我的男人多了去,一隻兔子而已。」

「我才不喜歡你!老妖婆!」

「別廢話了,快進去看看。」

過了一會,裡面傳出箭出竅的聲音。隨後,被紮成刺蝟的紅紅哭著從裡面出來。一邊哭,一邊拔箭。

鳴兒:「你不是有法力嗎,怎麼不躲開。」

「滿屋子箭,怎麼躲。你們凡人心機真重,哪裡都有機關,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柳色新站著說話不腰疼,「真男人,這點痛算什麼。小子,凡人鈍器而已,沒有什麼傷害。」

「不想理你們。這下面有一個暗道,通到這泉水之後的。」說完自顧自拔箭去了。

楊凈讚歎:「這些人真是大智慧啊,怎麼挖的。這工程量太大了吧,設備還這麼落後。」

柳色新:「你這小妮子說話,不像我們這裡的人啊。」

楊凈沒有太在意這句話,一心觀察地道裡面的種種陳設。倒是鳴兒心中一緊,不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地方不一樣當然說話有區別。」說完,鳴兒就後悔了。這麼說多少有點欲蓋彌彰。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彷彿越少人知道,就能瞞過天,這件事本身就不存在,那與它有關的任何事都不會發生。

離五人隔著十幾道石壁的一處房間內。

「教主,有人闖進來了。」

「是些什麼人?」

「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有人闖進來?」

「那些人說話的聲音太大了,前面的弟兄全知道,就等您發令了。」

「別輕舉妄動,我去看看。」

「來者何人?進了這,竟不加掩飾。是不知道這是何處呢,還是不放在眼裡。」

柳色新:「不放在眼裡。」

那人愣了一下,又開始笑。「哈哈哈,不知閣下有什麼真本事。我倒想領會領會。」

看著那畫著煙熏妝的男子,楊凈對鳴兒道:「這人看著好像魔教的人哦。」

「我便是魔教中人。」那人似乎頗有幾分自豪。「那位鶴立雞群的姑娘,看你樣子很適合加入魔教。考慮一下,榮華富貴讓你享受不盡。」

楊凈:「顧淵,你果然很妖。不過,這位大哥,人家是你的祖師爺,擺在貢桌上拜的那種。」

「嚯,來頭不小啊。」

顧淵:「別廢話。金家的人在哪?」

「何來金家人?」

顧淵不耐煩,直接使了一點小法術,魅惑了那個男子。

那人帶著他們去找到金灧灧,金灧灧還沒來得及恐慌,就被帶走了。

等魔教男子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金灧灧的房間。

「嗯?我怎麼到這來了?」

鮮紅的衣服之上,是一張娃娃臉。看到紅色的衣服,楊凈心裡有些不適應。

「你們是誰!」娃娃臉之中,是成熟女人的聲音。

顧淵:「別廢話了,說了你也不知。我問你,玉團團在哪?」

疑惑和震驚在那張臉上完美融合,可人卻還在嘴硬。

「不知你何所云。」

「信不信我滅了你。」

楊凈:「嗯?不是不能對凡人動用法術?」

紅紅道:「你真笨,她只是詐她。要不然不會用繩子綁著她啊。」

柳色新笑道:「顧淵,你這是帶的什麼聰明夥伴啊。」

顧淵咬牙切齒的對兩人道:「不要說出來啊。」

這下更難問了。

那女子聰明得很,道:「原來你們不能傷害我。」

「玉團團在哪。」

「不知道你說什麼。」那張臉上,是出奇的平靜。

楊凈看著那張可愛的臉,心裡有些動容。於是,非常親切的說:「包娘已經跟告訴我們了。是你讓她去照顧受傷的玉團團。你別害怕啊,我們只是想知道它的下落。」其實她也不知道顧淵為什麼要找玉團團,等事情過了私下問一問。

「憑什麼告訴你,我哪知你們是好是壞。」

「放心,我們——」

顧淵一把將楊凈拉到身後,非常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凡人。「我有法子讓你說!」

五人將金灧灧帶上,將她禁錮在一顆樹枝上,受陽光暴晒。可惜一會下雨了。

「把她放下吧,一小姑娘挺可憐的。」楊凈不忍。

「可憐?」顧淵哂笑。「你問問是誰放火燒死她父母的?」

「哦,原來是她啊。」楊凈沒有太過吃驚。

「怎麼表現的這麼淡定,你也干過?」

「想過而已,不敢。我去把她放下來啊,你的法子太不人道了,人家又沒做錯什麼。」

金灧灧一晚上沒睡,這些天精神處於崩潰狀態,被這麼一折騰,已經暈了過去。

情急之下,楊凈也幻化出一間房子。

柳色新:「小妮子,你這是什麼房子,模樣奇特。」

「公主城堡,嘿嘿。」

進去之後,裡面一無所有,空曠至極。

顧淵:「廢物。」

「我再化一張床嘛。」

將金灧灧放在床上,其餘人出去,楊凈和鳴兒留下給人家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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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道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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