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什麼傾向？

白羽有種誤入食人族部落的錯覺。

他不想再裝下去。

猛然暴起，一手狠狠鉗住依依的脖子，動作之狠辣連勁夫看了都要鼓掌。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妖女怎麼這麼弱，憑他化神九階的修為單手就能將其壓制...

他記得師姐說過，化形后的妖物連師父都不是對手。

村民們被他嚇了一跳，小男孩撿起一塊石頭就朝白羽撲了上來，被他用腳尖輕輕一點，飛到五米開外。

又有一老婦雙手握爪，十枚灰指甲直朝白羽的臉撓了上來。

他還是一腳。

尊老？不存在的，他的真實年紀比這老婦可大不少。

看著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老婦，白羽有些無奈。

「你們，為何要加害我？」

「你們這群鍊氣士，都是壞人！」小男孩怒氣沖沖吼著，兩眼含淚，「把爹還我！」

他哽咽著扔過來一塊石頭，正中依依的面門。

氣氛尷尬了兩秒。

妖女依依不甘道：「你可以殺了我，奴役我，強迫我，捆住我，侮辱我，但請你放了大家，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孩子。」

「我.....」

白羽有些無語，他怎麼成反派了。而且他對Sm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想解釋，奈何村民們群情激昂，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依依別怕，我們跟他拼了！」

「劉姐說的對，反正早晚都會死在獨眼閻羅手裡，一天天活的提心弔膽，不如早死早投胎！」

「太對了李哥，獨眼閻羅一嘴吃心一嘴吃魂，被它吃了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還不如被這個俊後生殺了，來世再與他來一段孽緣報復他！」

......

「獨眼閻羅？兩張嘴？」白羽想到了之前在林中遇見的妖物；

「那個......」他想解釋，奈何依依根本不讓他插嘴。

「大家聽我說，」依依神情悲壯語氣慘烈，

「我雖是妖，卻感受到了人間的愛，此生無憾！待會我會將八條命的力量全部釋放，獲得堪比妖王的力量，雖然只有短短一刻鐘，但足以除掉眼前這惡人與那獨眼閻羅！

我唯一的心愿，在我死後，把我葬在奶奶墳前......」

兩行熱淚自她眼角落下，周圍頓時哭聲一片。

「依依姐姐！」

「依依，我們乖巧的依依......」

只見依依深深吸了一口氣，毅然決然道：「大家退後，我要施展八命遁甲！」

「等等！」白羽終於聽不下去了，扯著嗓子喊道：「可不可以讓我插句嘴？」

依依冷冷斜了他一眼，道：「你插吧。」

「你們說的獨眼閻羅是不是長著一隻眼睛兩張嘴，四條胳膊兩條腿？」他問。

「是三條腿，」依依疑惑道，「你問這作甚？它是你朋友？」

「那條也是腿嗎？」白羽不禁撓頭，不過其他的特徵吻合，應該沒錯。

他面向眾人，朗聲道：「我在來這裡的路上，遇到了獨眼閻羅，順便將他滅了。」

人們聞言議論起來。

白羽又補充了一句：「我來這裡只為帶回我的師兄師姐，不會傷害你們。」

他鬆開一直鉗制著依依的右手。

「真的嗎？」依依問他，揉了揉發紅的脖子。

她很驚訝，獨眼修羅可是開元巔峰的大妖，差一小步就能化形，強大且兇殘。

她跟獨眼修羅打過，完全不是對手，引以為傲的幻術根本不起作用。

如果對方不是忌憚她的八命遁甲，早就把村民們殺光了。

為了保護村民，她跟獨眼修羅講好條件，每個月給它三顆新鮮的人心......這才第一個月。

白羽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間高大偉岸起來。

對於妖女跟村民們的疑問，白羽只能點頭回應。妖雖是他殺的，他也確實沒證據，畢竟連個妖渣都沒剩......信不信由他們。

但他還是低估了依依的單純。

「太好了，謝謝你恩人！」

依依開心的直蹦躂，兩隻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張開雙臂撲向白羽。

被白羽無情推開。

再好看也是個妖，他要時刻保持一顆警惕心。

依依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她望著面前這個俊俏卻冷酷的男人。

就是他，殺掉了她一條命，卻也殺掉了獨眼閻羅，救了全村人。

「他是個善良的人，可是好粗暴，好殘酷，好無情......」

「可我為什麼一點都不討厭...」

「好想被他掐著，被他再捅一次...」

她俏臉紅的像蘋果，用力甩了甩小腦袋，「我這是怎麼了......」

人們也歡呼慶祝起來，顯然，大家對於白羽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他直接從惡人變成恩人。

大概也只有這樣單純的人類才能跟單純的小妖做朋友。

可是......村民們為什麼這麼討厭鍊氣士呢？

聽村民們的談話似乎村裡的壯丁都被鍊氣士抓走了，所以大家才會對鍊氣士十分憎恨。

村民們跟小妖狐倒都不壞...

師姐快醒了，他得離開村子，不然以師姐的迂腐勁，一定不會跟妖女善罷甘休。

他將紅綾小心扛在肩上，又一隻手隨意拽著藍劍，正要離開時，依依紅著臉，端著一碗面過來，怯懦懦道：

「恩人，吃碗面再走吧，細面做的。」

白羽淡然一笑。

「不了，我趕時間。」

堅毅的背影消失在槐樹后，依依踮腳張望許久，失落的一聲輕嘆。

......

路上，藍劍先醒了過來。

兩眼朦朧望著白羽，喃喃道：「我老婆呢，小妾呢，你是我兒子嗎，長這麼大了？」

「我嫩爹！」

白羽把他晾到一邊，讓他自己清醒。

沒多久，紅綾也蘇醒。

一開始很憤怒，但很快意識到自己之前是中了狐妖的幻術。

看到白羽，她很訝異：「小羽，你怎麼會在這，狐妖呢，你救了我們？」

白羽早就想好了說辭：「疾風給我傳的信，我到的時候，狐妖已經被除掉了，是一位姓公孫的大人救了你們。」

「公孫？」紅綾沉思道：「方圓兩百里姓公孫的只有燈草城公孫世家，是他們？」

「可能吧......」

紅綾藍劍剛剛擺脫幻術，靈力枯竭，身體虛弱，只能由白羽攙扶著慢走。

走了半個時辰，穿過一片林子，來到之前白羽跟獨眼修羅戰鬥的地方。

櫻花已經消散，化為靈氣滋養山林。

之前燒焦的地面已經長出了青青嫩芽，渲出一個嫩綠色的圓。

衣著破爛的公孫止正坐在圓心處打坐，身旁他的孫子公孫全還在酣睡。

他聽到腳步聲，睜眼望過去，看到白羽時，瞬間呆住，二話不說就要下跪。

「上......」

上神二字還未說出口，白羽一個箭步過去扶助他，神色嚴肅地低聲叮囑：「我的身份是秘密！」

而後高聲道：「公孫大人，沒想到還能再遇見您！」

他回過頭，向師兄師姐招手：「這位就是剷除了狐妖跟獨眼修羅，救了你們的公孫大人！」

二人聞言忙過去拜謝。

「青陽宗紅綾！」

「青陽宗藍劍！」

「叩謝大人救命之恩！」

「嗯？」公孫止還有些懵，「哦，哦！對，對，我救了你們，大恩不言謝，不不，我是想說，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