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武狀元（上）

三日後。

京城東郊，皇家前鋒營校場內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來自全國幾十個省份的武舉人陸續入場。

趙無極遠遠看着蘇察披頭散髮揮舞著雙手瘋瘋癲癲、嘻嘻哈哈、蹦蹦跳跳進來，露出一個不屑的笑。

蘇察哈爾賈拿着摺扇，不住地敲打着身邊的同僚，樂呵呵道：「看到沒？看到沒？那是我兒子啊！沒有沒狀元像？什麼？不像？我靠，小心待會兒天上打個雷劈死你啊！光天化日睜眼說瞎話……」

考生到齊，鄭少春走到考場中央，高聲宣佈道：「第一項比試，舉重！」

考試準備的巨石雙杠，單看樣子就知道不輕，想來這是曾格林沁考慮到博大爾多天生神力，特地為他準備的第一關，為的就是能讓大部分考生不到最後一場，就先受個嚴重的內傷。

果不其然，前幾個考生為了拿到高分，硬撐著舉起雙杠，然後重重摔倒，滿嘴吐血地被人抬出了場。

蘇察用雙手捂着眼睛，然後露出大大的指縫，眼睛瞪着賊大，不住地說道：「這群王八蛋，真是太不要命，弄得我都不忍心看了……」

幾個考生接連得到零分，失利而歸。

所以當博達爾多輕鬆地舉起雙杠時，場邊瞬時爆發出了極為熱烈的歡呼聲。這貨得意之餘，居然在茫茫人群中找到了蘇察的位置，當即朝着蘇察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然後揮着手下場。

場邊5個評委整齊劃一地打出十分，

蘇察哈爾賈覺得觀眾的反應弱了自己兒子的氣勢，於是大聲叫道：「吵什麼吵？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是考武狀元又不是選苦力，力氣大而已，幹嘛不去挑大糞啊？！」

蘇察懶懶散散地跟在博達爾多後面上了場，左右環顧一圈，擺了幾個運氣的動作，深呼吸，下蹲，抓住杠鈴，大喝一聲：「哈！……舉不起來！」

「零分！」

「零分！」

「零分！」

「零分！」

「無恥！」

「恥你老母啊！我這是保留實力！一群笨蛋！」蘇察沒有半點慚愧地放下杠鈴，邊走邊甩頭髮，一臉臭屁地說道。

遠處的趙無極見狀，低聲自語道：「果然只會一些外家功夫，看來還是我多心了……」說罷，終於安心離開。

舉重考試結束，考生只剩下一半。

鄭少春又打醬油似的上前宣佈道：「第二場跳高比賽開始，要求空中姿勢優美，落地穩健！」

蘇察這一回沒有讓場邊的親友團失望，一套空中轉體540度外加直體前空翻一周完美落地，輕鬆地拿到了所有裁判的滿分。

蘇察哈爾賈又開始發笑：「看到沒！看到沒！我兒子啊？厲害吧？什麼？博達爾多算個屁！？曾格林沁的侄子？我靠，考個試而已嘛……要不要這麼黑暗啊……？」

蘇察哈爾賈連忙跑去看步戰的對陣圖，發現兒子和博達爾多沒有分在一個半區，總算稍稍鬆了口氣。

這時鄭少春突然找上他，說道：「老蘇，作為朋友我可是仁至義盡了，你兒子筆試的時候害我差點丟了飯碗，不過我看在你兒子是個可造之才的份上，這回就原諒他了。你看我特意讓你兒子避開博達爾多，你是不是該再意思一下啊？」

蘇察哈爾賈想了想，指著對陣圖道：「老鄭，雖然我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按照你的道理，跟我兒子同一個半區的考生，是不是也都避開了博達爾多，所以要給你意思一下？」

「這個嘛……」鄭少春沉思片刻，然後笑着擺擺手道，「哎，開個玩笑嘛！這麼認真幹什麼？像我這麼廉潔的官員，堂堂一個讀書人，怎麼可能做出索要賄賂這麼有傷斯文的事情，為了我大清江山，我願意拋頭顱灑熱血，誒？老蘇，你這是什麼表情？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蘇察最近幾天沒有將大部分時間花在照顧老婆的身體上面，自然有了練功的時間。

這幾天下來，蘇察又練會了降龍十八掌的第十三掌，距離滅掉趙無極越來越近。

所以以他現在的功力，對付前來考試的考生們簡直和砍瓜切菜一樣容易。

連續三場，蘇察根本連一成功力都沒使出，就輕鬆打入了最後的決賽，和博達爾多最終會師。

……

是夜，京城天上居高朋滿座。

博達爾多坐在賓主席上，不住地給眾多前來巴結的官員敬酒。

等到眾人退去，坐在他身邊的曾格林沁才問道：「阿達，明天的比武，叔叔這邊是準備萬全了，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

博達爾多一臉傲然道：「這回的武狀元，我手到擒來！」

曾格林沁點點頭，又轉頭問趙無極道：「趙先生，你覺得阿達的那個對手，那個成天到晚跟個失心瘋病人似的蘇察哈爾燦，他的武功怎麼樣？」

「回王爺，據在下看來，蘇察哈爾燦的拳腳功夫不弱，但是和博達爾多一樣，兩人都不具備內力，如果公平對決單打獨鬥，勝負之數應為五五。」

「哦？那個混小子有這麼厲害？」

曾格林沁一愣，對博達爾多道：「阿達，趙先生是武功名家，他說的話你一定要當真。明天對上蘇察哈爾燦，萬事應當小心！」

「是，叔叔！」

趙無極微微一笑，道：「王爺，在下正在命人打造一件暗器，明日若有意外，自可讓博達爾多在危急時刻使用，反正前前後後、里裏外外都是我們的人，算不算犯規，都是我們說了算。」

「哦？趙先生果然思慮周到！阿達，還不謝謝先生？」

「謝謝趙先生！」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罷了！」

趙無極故作客氣，眼中卻閃過一絲利芒，看着笑得開心的曾格林沁叔侄二人，他心中暗暗想道：「有這種狗官當道，大清氣數已盡。看來用不來多久，我就能起兵取而代之。你們就趁著這不多的時間多笑笑吧。哈哈哈哈……！」

「趙先生，你笑得為什麼這麼開心？」

「王爺你猜？」

「莫非你老婆有喜了？」

「王爺英明！」

「來人吶，明日把我院子裏那頭荷蘭國進貢的奶牛送到趙先生家裏！趙先生，區區心意，你可得收下啊！」

「王爺厚愛，在下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