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步

如霜心很亂。

爹爹死了，丐幫亂了，妹妹被流氓糟蹋了。

趙無極又官升一級，轉眼就從一個江湖人士，變成了人人都需要景仰的從一品高官。不但武功蓋世，還手握重權。

她唯一的倚仗——丐幫，現在又在對她進行緝拿。至於妹妹，聽說連肚子都已經被那個滿洲貴族弄大，風風光光地嫁過去也好久，早已無法再祝她一臂之力。

自己的武功尚未大成，修養數月後，依然無法練成奪命十三劍的第九式。即便去和趙無極單挑，也只能落個被先奸再奸的結果。

可就在如霜最絕望的時候，那個救下自己的獵戶，卻為她帶來了一個消息。

「皇帝在找我？」

獵戶點點頭，細聲細語道：「如霜小姐，皇榜都發出來了，皇上他正滿世界地找你呢！」

「為什麼？」

「如霜小姐，你就別唬我了，像我這麼聰明的人，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肯定是從宮裡逃出來的。我剛才已經稟報了知縣大人，他過一會兒就會派大轎來接娘娘你！」

「娘娘？」

如霜一怔，腦子裡頓時百轉千回。

如果能進宮，如果能成為真正的娘娘，如果能借著皇帝的手殺掉趙無極……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滿世界找她，可是皇帝作為一個男人，滿世界找一個女人無非不也就是為了那麼點破事嗎？自己早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和一個男人睡，和兩個男人睡又有什麼區別？反正這輩子只要報了殺父之仇，當娘娘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再說現在丐幫早已經放棄了她，以丐幫遍及天下的教眾，普天之下，除了皇宮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以這個皇帝急色到願意發皇榜來尋找自己的素質，想來日後混個皇后噹噹也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趙無極那種貨色，還不是讓他死幾次就死幾次？

「娘娘，娘娘？葉赫那拉娘娘？」

獵戶的呼喚聲，讓如霜從無盡的遐想中回過神來。

「李大叔，你說得對，我不該逃出宮去的……」

獵戶一喜，連忙問道：「你果真是宮裡的娘娘？」

如霜點點頭，獵戶連忙跪地，不住地磕頭道：「娘娘啊，娘娘啊，看在小的救你一命的份上，把小的一起帶回宮裡吧！」

「帶你回宮？你是個男人，我怎麼帶你回去？」

獵戶聞言站起，一拉腰帶。

如霜大喝道：「你想幹什麼？」

腰帶鬆開，褲子從獵戶腰間滑下，那獵戶光著屁股站在如霜跟前，雙手掀起褲子的前擺，解除腰部以下所有的馬賽克，兩股顫顫，聲音哆嗦道：「回娘娘，小的自幼家窮，所以就自己切了想要進宮當太監，但是沒有錢進不去，所以就只能回來打獵，所以小的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所以小人可以和娘娘你一起進宮啊！而且為了省事，小的早就給自己起好了入宮后的名字，叫李蓮英，娘娘你覺得行不行？」

如霜盯著李蓮英的半截小弟弟猶豫半會兒，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試試看吧……」

李蓮英連褲子都不拉上，直接跪倒，繼續磕頭道：「謝娘娘！謝娘娘！謝娘娘！」

不多時，門外鑼鼓聲大作。

一個身穿七品官服的矮子進來，走到如霜面前，拿著畫像對比半天後，雙膝一彎，跪拜道：「微臣李鴻章，乃本地知縣，特來接娘娘回宮！」

如霜伸出右手，李鴻章連忙扶住，一搖一擺出了破舊的木屋。

屋門之外，幾百人的儀仗隊齊齊跪下，山呼海嘯道：「恭送娘娘回宮！恭送娘娘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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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太和殿以東的一間大屋子裡，上百個赴京趕考的考生正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蘇察拿到卷子后，伸一個懶腰，然後開始睡覺。

鄭少春來來回回經過蘇察的身邊敲桌子提醒，蘇察卻半點不給面子，反而開始打起了呼嚕。

好在整個考場本就烏煙瘴氣，打呼嚕也就算不得什麼大事。鄭少春心想蘇察哈爾賈也沒給夠他銀子，索性也就放棄了對蘇察的照顧，任由他活活睡死了事。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距離收卷還有幾柱香的時間時，蘇察終於悠悠轉醒，然後擦一下口水，突然回身道：「哥們兒，你在作弊啊？」

身後那人一愣，道：「是啊，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就是想舉報你而已！」蘇察呵呵一笑，將自己的卷子拿到那人跟前道，「反正我也是白卷一張，不如我們要死一起死啊？」

那人臉色刷一下變化，正要高呼，卻聽蘇察用威脅的口吻道：「不要聲張！難道你想讓這一屋子的人陪你一起死？」

話落，幾十道殺人的目光從各個角度傳來。

鄭少春也不知道收了多少賄賂，這滿屋子的人里，怕是沒有幾個不是在抄寫的。

那人將舉起的手慢慢放下，狠聲道：「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了增強你的怒氣值，到時候我好刷經驗！」

「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媽的你耍我？你到底是哪條道上的？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來頭？敢不敢報上名字？」

「好說好說，本人先祖蘇察哈爾拉稀，滿洲鑲黃旗統領座下牛錄，入關後由北向南一路橫掃千軍，立下區區戰功得萌一等勇武侯，傳至我父蘇察哈爾賈，秉承祖蔭現恬任小小的廣州將軍，官居一品不足掛齒。而本人就是人稱廣州小將軍，血統高貴、玉樹臨風、文武雙全、風靡千萬少女、內定本屆武舉考試之武狀元的蘇察哈爾燦！兄台，你又是何人啊？」

「我？我是曾格林沁的親侄子，我叫博達爾多！」

「哦……原來是曾格林沁的侄子羅納爾多啊！真是失敬失敬，聽說你蹴鞠踢得很好？」

鄭少春看不過去了，走到兩人跟前，敲敲桌子提醒道：「考場之內嚴禁聊天，你們再這樣，小心我掏紅牌啊！」

「鄭伯伯~」蘇察將亂髮一甩，露出一個淫蕩的笑，「我們不是在聊天，我們是在討論人生和作弊的關係。剛才我閉目思考，突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為什麼有些混蛋王八蛋一輩子除了好事其他什麼事都干，靠著老爹就能過好日子呢？」

博達爾多笑道：「傻子，你這是在罵自己嗎？」

蘇察大聲道：「我靠！我蘇察哈爾燦堂堂七尺男兒，講文明懂禮貌識大體，尊老愛幼有公德心，見到可憐的處男老乞丐都會掏錢去贊助他逛青樓，而且上街買東西從不隨地吐痰大小便！」

說著，蘇察大模大樣地從懷裡拿出一張考卷，擺在寫字檯上，又將寫字檯上的空白卷子塞進自己衣服里，說道：「遠的不說，就說這張卷子，從頭到尾每一個字都是我自己寫的！我蘇察哈爾燦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作弊過！我們的主考官大人明察秋毫，可以為我作證！鄭伯伯，我請問你我作弊了，這個屋子裡到底有誰作弊了嗎？你說！你說！你說啊！！！」

博達爾多一愣，不等開口，鄭少春連忙叫道：「考試時間到，全都停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