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帝流漿
這少年不簡單啊！
倒不是說他戰力有多強，而是因為他已經登上了一座山峰，遠遠甩開了其他人。
就拿天龍世界的武者而言，內力積累到一流巔峰之後，便會產生質的蛻變，化為先天真氣。
修為至此，即是凡俗絕頂，號為人間武極。
習武之輩，由後天轉先天，這是一個極高的分水嶺，整個金庸武俠世界，能達到先天之境的武者，屈指可數。
不管是道家還是佛門，武學秘籍中對先天的描寫都很玄幻，什麼感受到天地浩渺、萃以天地之力洗髓伐臟。
玄之又玄！
而以無崖子的理解，所謂先天就是藉助天地靈氣滌盪肉身，先天境界的內力質變可以說是雜糅了靈氣的特殊真氣。
所以，秦政這一手吞噬水屬靈氣之法，正是先天的標誌。
你說他驚不驚訝。
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別人一輩子都難以達到的成就。
至於戰力，是不是能打，招式則麻煩一些，畢竟需要千錘百鍊，唯手熟爾。但內功和招式是相輔相成的，內功精進神速，招式進步也必然一日千里。
一達先天百類通。
剩下的，都是旁枝末節。
雖然相比於術法神通，武學只是小道，但畢竟能清晰地感受到實力增長，吞噬的靈氣也能稍稍扛餓，對於北冥神功，秦政自然是樂此不疲！
「語嫣，這個秦政，你可看好？」
月上柳梢，無崖子望著月色下的古裝少女，扶著長須傳音問道。
王語嫣臉上露出一抹羞澀，柔柔道：「他已經入了先天，又是華夏超凡覺醒者，前途廣大，哪裡看得上孫女。」
「語嫣，我沒選逍遙派的任何一名弟子，獨獨帶你來此大千世界。因為你有過目不忘之能，武學造詣遠勝世間所謂的高手，未來成就可以說不可限量，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而且，你還有外祖父呢！逍遙派的諸般武學，你已經盡數掌握，除了實戰稍稍不足，你已經有一流的實力，也該出去闖一闖了。
得此機緣，總不能庸庸碌碌一生。外祖父老了，也廢了，但你還年輕。我只希望你能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運，莫要成了一個花瓶，做了一個傀儡。」
雖然生活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很妥當，但無崖子還是感覺自己是個傀儡，不得逍遙。
因為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
王語嫣臉上有些失落，但眼中卻是有著一抹執著：「九洲會放我離開嗎？」
「雖然穿越兩界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我無崖子在這裡為華夏效命，也就足夠了。何須你來賣命！」
「外祖父，我知道怎麼做……」
「嗯，推我上前吧！要是此人品行尚可，你可結識一番……武學，畢竟只是末流小道啊！」
武學，末流小道，修仙，才是長生大道！
……
無崖子親自來指點武學，秦政哪裡會拒絕。
他也終於知道，那個古裝少女竟然是王語嫣。
怪不得那麼美！
北冥神功暫且不提，大概和吃的有關，一練便大成，直接納靈氣入體，自成先天。而凌波微步就不一樣了，耗去了小半夜時間，這才入了門徑。
無崖子坐在輪椅上，很是有些瞌睡。
看了看時間，秦政沒求教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這樣的絕學，人有自知之明，大可不必將時間花在這些武學上。
最後，他求教了一下刀法。
刀，是讓鷓鴣哨去借來的苗刀；刀法，是戚家軍的倭刀術，也叫做辛酉刀法、戚家刀法。
這是吸收無名校尉記憶掌握的刀術，烙印在了靈魂里。
一套刀法使出。
刀光劍影，風聲呼嘯，利氣割面。
無崖子在教凌波微步時失望的心又提了起來，扶著長須滿意道：「這是戚家刀法，粗獷、暴力、直接，依靠身體力量劈砍，通過手腕技巧變換陰陽手，在力量與速度上壓制敵人。你這刀法，有三十年火候了，憑此就可入江湖二流行列。」
「只是二流么？還請前輩指點！」
秦政持刀而立，長刀修狹如禾苗，通體不帶任何贅余裝飾。此刀不是工藝品，而是手工鍛造的好刀，調了重心，不管是鋒利程度還是韌性，都遠勝古代的寶刀。
無崖子搖了搖頭，指著身後的王語嫣，笑著說道：「我外孫女何許人也，你也應該知曉。她得我真傳，論招式拆解，已經超過了我。還是你們年輕人交流吧！我這個糟老頭子就不摻和了……」
擺了擺手之後，便操控著電動輪椅離開，湖畔只留下王語嫣和秦政，遠遠的地方，鷓鴣哨本要過來的，看到月色下的一對玉人，立刻停下了腳步。
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王語嫣果然不愧是武學活寶典，得了無崖子真傳之後，武學造詣更是驚人。
僅僅是點撥幾招，秦政對於戚家刀法的領悟就多了些許。
不知不覺，已經是午夜時分。
正準備請王語嫣吃個宵夜什麼的表示感激，這時候，天空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明亮了一下，然後就落下無數的「流星」。
這些流星並沒有一閃即逝，而是化為了乳白色的光線從星空中垂落下來。
星落如雨，美如畫。
「這是？」
無數人抬頭仰望蒼穹，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王語嫣自然也挑起了那潔白的下顎，美人遠比星空好看。
突然，一股無比強烈的飢餓感襲來，胃就像被一隻魔爪抓住，用力地擰了起來。
秦政身體一顫，臉色發苦，皺眉望著那些光線，腦海里蹦出了三個字——「帝流漿」！
「帝流漿！這是帝流漿！」
王語嫣柔聲問道：「何為帝流漿？你怎麼了？」
「我沒事，這帝流漿一出，看來靈氣復甦已經到了第二階段，這個世界要出現很多妖魔鬼怪了。」
古籍中有記載：凡草木成妖，必須受月華精氣，但非庚申夜月華不可。因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累累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狐狸鬼魅食之能顯神通。以草木有性無命，流漿有性，可以補命；狐狸鬼魅本自有命，故食之大有益也。
『怪不得饕餮鼎這麼飢餓，你想吃啊！』
就在他用力揉著胃部，舒緩飢餓之際，夜色下的太湖忽然詭異地扭曲了一下，隨後一個五光十色的圓球從湖中膨脹了出來。
這圓球好像是一個大泡泡，在月色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有探照燈立刻投了過去，好幾艘快艇啟動，飛馳而去。
但那大泡泡明滅不定，似能在空間里閃爍，在秦政眨眼之間，一道七彩薄膜籠罩了過來，將自己和王語嫣罩在了其中。
霎時間，天旋地轉，如墮萬花筒之中，秦政只來得及將王語嫣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