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初上任主修堤壩 高孝珩雪中送炭

13 初上任主修堤壩 高孝珩雪中送炭

雖然孝琬警告過不許將打架的事情傳出去,但還是有一部分人聽說了文襄帝家的老三和老四在集書省大打出手。一傳十十傳百,京城人幾乎都知道了。

這日,孝瓘正府中看樂城縣人口冊子,二哥孝珩便來了。

每次來,這個弟弟都在處理公務,表情還如此凝重,孝珩忍不住問到:「怎麼,可有什麼問題?」

王孫貴族封了爵位,又不能到封地,手下自然是有官員在地方管理。孝珩封地在廣寧郡,手下官員他是不怎麼上心的,只要每年供奉上來東西大體上差不太多,他都不會過分關注。

孝瓘放下冊子,招呼二哥坐下,「樂城縣依丹水而建,今夏雨水多,丹水兩次泛濫,淹了不少農田。我在看該如何做能減少些損失。」

新來的下人給孝珩上了茶水,孝珩端起來品了品,較之前的茶好了許多,卻又不是上好的。孝珩心中失笑,四弟待人做事一向謹慎有分寸,如今封了縣公,待客用什麼茶都恰到好處。

孝珩道:「樂城雖然不富庶,但也不至於餓死。」

「雖不至餓死,但日子定然不好過。早些年修建的堤壩都已經破敗不堪,難以抵擋洪水。是時候該修一修了。」

孝珩有些不解:「你如今剛任縣公,便興土木,何來銀兩?」

孝瓘不語,只看著二哥,那眼神彷彿在說二哥你知道的。

「稅,稅收?」孝珩有些難以置信,難道四弟想要用稅收?

他們這些王孫貴族有了封地有了爵位,每年封地上供奉來的稅收,除去上繳朝廷的,剩下的便是他們的俸祿。且自從入了仕,主母那邊便不再供日常花銷。因此,除了稅收他想不到四弟還能從哪裡弄到銀子。

果然,孝瓘聞言點了點頭:「我剛算了,今年的稅收用在修建堤壩上,便缺不了多少。」

孝珩大驚,「那你府上的吃穿用度怎麼辦?」

縣公的俸祿本就不高,還要上繳朝廷一部分,且今年趕上洪澇,更是所剩無幾。

孝瓘道:「我府上花銷小,撐得過這一年。」

是了,四弟吃穿用度一向謹遵制度,從來不鋪張浪費。

「可即便如此,也還是不夠啊。」

「國官之中,冗官甚多,今日我遞了摺子,裁撤冗官,如此省下的開銷便夠了。」

裁撤冗官?孝珩有些擔心,但凡能混上冗官的,定都有些背景,四弟將這些人裁撤,勢必會引起麻煩。

「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剛上任,此舉有些不妥。且你身邊沒有可用之人,恐怕到時候困難重重。」

孝瓘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冊子上的一個人名:「用他。」

孝珩順著指尖看過去,只見冊子上寫著:郎中令尉相願。

自打任了縣公,孝瓘便熟讀樂城縣縣誌,又派了相和去當地暗中訪問了一段時日,對當地官員政績秉性以及百姓生活情況做了摸排。樂城縣縣令胸無大志,又愛勢貪財,仗著有朝中官員庇護,這才穩坐縣令之職。倒是他手下的郎中令有些本事,縣中大小事務都由他處理,這才沒有出什麼亂子。

孝瓘道:「此人強幹有膽略,深受百姓愛戴,可堪大用。」

孝珩道:「若此人真如四弟所說,修建堤壩之事交與他便可放心。」

孝瓘點了點頭,可眉頭依舊緊鎖。

「既然修堤壩之事都已解決,四弟還有何擔憂?」

孝瓘沉默了片刻,將他手中的人口冊子遞給孝珩,道:「樂城縣二十至六十歲男子可徵用的,還不足人口的兩層。」

不足兩層,意味著可徵用的夫役和兵役少之又少。

孝珩接過冊子粗略的掃了一眼:「如今能有兩層已經很不錯了。連年征戰修宮殿,各地壯丁都被征了去,哪裡還有剩餘的。好在修河堤也用不了多少人,若不夠,二哥幫你想辦法。」

人口之事,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解決的。孝瓘只得先將此事放下,伸手將孝珩茶盞滿上,「二哥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孝珩這才想起來,他今日是來打聽四弟和三弟打架之事的,於是暫且放下樂城之事,關心的問道:「我聽說你和老三打起來了?」

孝瓘點了點頭,垂眸嗯了一聲,看不出什麼情緒。

剛才還神采奕奕的少年,此刻看上去卻有些寂寥,孝珩忽然間有些心疼,不忍再責備他不應該和老三撕破臉。其實不用想都知道,老三跋扈慣了,定是去集書省找茬了。

「三弟跋扈慣了,又身居要職,怕是不能受這委屈,你要當心些。」

「好。」孝瓘點了點頭,再抬頭時已恢復了往日的溫潤,彷彿剛才那個寂寥的少年並沒有存在過。

孝珩心疼弟弟,便尋思說些開心的事:「如今封了開國縣公,依制可以取六房妾室。母親這幾日正念叨著要幫你選幾個,又拿不准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讓我問問你。」

孝瓘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最近好像都在催著他納妾?

「多謝姨娘挂念,改日定當去府上探望姨娘。」

「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孝瓘笑了笑:「如今我府上怕是養不起妾室。」

孝珩道:「晚些時候我著人送來些銀兩。」

孝瓘挑了挑眉:「二哥這是要幫我養著?」

這話怎麼聽著不太對味兒?孝珩看著有一絲狡黠的弟弟,寵溺又有些無奈。

罷了,現在四弟一心撲在仕途之上,估計也沒心思想這些。

兄弟二人又閑話了幾句,孝珩便離開了。

當晚,孝珩還是著人送來了一大箱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自家弟弟。

奶娘邊收拾邊念叨著還是二公子惦記自家公子,自家府上上有老下有小,花銷也不小,還總是想著公子。

孝瓘沉默不語,眉眼溫柔,聽著奶娘絮絮叨叨的講從前在府里發生的事。

眼看著奶娘將東西都收好,方才開口:「奶娘,這兩年怕是要清苦了些。」

「什麼苦不苦的,這些年,公子心中的苦奶娘都知道。。。」奶娘有些哽咽,但為了不引公子傷心,便不再多說:「哎,我這個老婆子也不會說,但我知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

府中這些年唯一的花銷便是公子私下裡雇些人手到處打探生母的消息。

以前元氏給的日常花銷和公子俸祿,她精打細算攢下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再加上二公子送過來的,足夠渡過難關。

孝瓘笑的溫柔,他不善表達,但心中早已將把自己從小養大的奶娘當成了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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