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比烏斯

回到時間變異管理局。

方覺先去大法官洛斯蕾爾那裡，報備了這一次任務的完成情況，以及傷亡情況。

大法官對死了幾個人其實並不在意，她只在乎任務有沒有完成，神聖時間線會不會受到這次關聯事件的影響，時間守護者們會不會滿意。

當確定分支時間線被剪除，神聖時間線恢復平靜后，大法官便遣退了方覺，繼續執行新的對於時間犯的「審判」。

離開裁判庭，方覺回到自己的「工位」。

他重新拿起桌面上那本，不知被翻了多少遍，紙張都泛黃泛皺的漫畫雜誌。

擺出欣賞雜誌的樣子，眼角餘光卻在TVA各個工作人員的身上掃來掃去。

舉一反三。

以自己為例子，類推其他人。

方覺懷疑，這些在TVA工作的監視員、前台、分析員、法官、時間獵人等等工作人員，有一個算一個，曾經都是時間犯！

「讓時間犯去抓捕時間犯……還真夠惡趣味的。」

「不過，除了這部分被洗腦的時間犯，應該還有一部分人。

他們是真的死了？

還是說，只是被流放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被TVA的管理者當做工作人員的候補，儲存了起來？」

從方覺回憶起的，關於自己如何被TVA抓捕與洗腦的這部分記憶中，他無法得到這個問題的確切答案。

「也許，可以去問一下，與大法官走的很近的那位分析員，莫比烏斯。」

方覺的目光飄忽，最終落在了一位銀髮的、鼻子像被人掐過似的中年男人身上。

莫比烏斯.M.莫比烏斯，TVA高級分析員，目前正在處理一個十分棘手的連環時間犯的案件。

據說，那個連環時間犯在短短一周的時間內，就殺死了六支TVA時間獵人小隊。

「其實，時間獵人小隊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遇到擁有超自然能力的外星人，簡直就是送菜。」

方覺嘟囔一聲，放下漫畫雜誌，起身走到莫比烏斯的辦公桌前。

他輕輕敲了敲辦公桌的桌面，等莫比烏斯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時，對著莫比烏斯笑道：

「嘿，莫比烏斯，聽說你這位高級分析員，最近被那個連環時間犯搞的有些頭疼？」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莫比烏斯輕嘆一口氣，無奈地點頭道，「令人難過的，那是真的。」

「你剛剛執行任務回來？」莫比烏斯想要轉移話題。

「是的。」方覺點點頭，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傷，「犧牲了五個人，才勉強完成了重置時間線的任務。」

莫比烏斯安慰道：「我們這項工作，本身就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不是嗎？」

方覺嘆道：「是這樣沒錯，可是，我總覺得，我們TVA時間獵人的裝備，有些太簡陋死板了。

在面對普通的沒有超能力的時間犯時，我們還有一些優勢。

但是在面對一些有超常能力、或者裝備著重火力武器的時間犯時，我們的優勢便蕩然無存。

甚至，我們和時間犯，獵人與獵物的身份都會瞬間顛倒！」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

莫比烏斯想到連續數次逃出時間獵人小隊追捕，甚至對其進行了反殺的洛基變體，贊同的點了點頭。

在面對一些有著超自然能力的種族，類似於泰坦古族和阿薩神族時，他們TVA獵人小隊的武器裝備確實太過簡陋。

在那些種族面前，他們簡直就像是不設防的小綿羊。

「我會和軍械庫的管理者及研究人員提議，增加增強你們的武器裝備的。」

「那就好，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和我同隊的獵人，因為武器不如時間犯而被殘忍殺害了。」

方覺點點頭，臉上的悲傷緩緩消逝，他略顯好奇地低頭看向莫比烏斯剛放在桌上的文件。

那是一份洛基的個人檔案，上面簡要的填寫著一些類似於性別、年齡、籍貫、個人經歷之類的內容。

想到先前那個高喊著「洛基」的時間犯，方覺雙眼微眯，忽然有了主意。

他輕聲開口道：「莫比烏斯，我其實有幾個『關於如何捕捉那名時間犯』的提議。

只是，不知道是否對你有所幫助。」

「說來聽聽。」莫比烏斯坐直身體，擺出認真的架勢，豎耳傾聽。

方覺拉來一張椅子，坐在莫比烏斯對面。

他緩緩開口道：「按照時間守護者制定的規則。

這些時間犯只要一出現，神聖時間線就會出現反應，關聯事件就會發生，一條不應該存在的分支時間線便由此產生。

但為什麼，我們找不到這個狡猾的時間犯的藏身之地呢？

莫比烏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莫比烏斯不解。

方覺沉聲道：「我猜測，這名時間犯有可能藏在了一條不存在的時間線上。

或者說，她藏在了一個註定會被毀滅的時空里。

因為那個時空註定會被毀滅，所有的活物都不復存在，那麼，她在其中不論做了什麼，都不會影響神聖時間線的流動！」

「這……」莫比烏斯微微皺眉，「並沒有人證實過，也許可行，也許不可行。」

方覺道：「我的提議就是，你不妨帶隊前往那些註定會毀滅的末日時空里看一看。

說不定，能夠發現一些新的，不一樣的東西。

說不定，那個連環時間犯，就藏在那裡。」

莫比烏斯目光凝重，他扒開桌上散落的各種文件檔案。

從辦公桌下面，翻出了一本《末日紀實》，他翻開其中一頁，確定了某一個「末日時空」后，抬頭看向方覺。

「D29，不用麻煩其他人了，就我們兩個人去實驗一下吧。

如果成功了，那就說明，在逃的時間犯就藏在那些末日之中！」

「好啊。」

方覺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方覺是帶著「一些問題」來找莫比烏斯的，但在TVA內部，這些問題是不可以明著問出來的。

而且，在TVA內部，他的技能也受到了限制，暫時無法使用。

因此，他也就無法利用「謊言」，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方覺便想著，把莫比烏斯拐到TVA之外，隨便哪個可以使用技能的時空。

而莫比烏斯，又恰好被這個連環時間犯搞的頭疼不已。

方覺只要稍稍給出一部分「逮捕這個時間犯」的可能性，莫比烏斯就一定會上鉤。

至於，「末日里做什麼都不會改變時間線的流動」這個說法，是方覺從前一個時間犯口中聽到的。

當時，那名時間犯被方覺押解著，送到裁判庭時，他便在大喊著：

「《洛基》，我明白了，這裡是《洛基》！

艹，早知道我就藏到末日里了！

那樣你們這些垃圾土著，就不會發現我了！」

方覺其實還想從時間犯口中得到一些情報，但聽他說了這些話的大法官臉色陰沉，用力敲下裁判錘，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最終，還是方覺親手把時間剪除黑棒扎在那名時間犯身上，親眼看著他化作一團絢爛的火花，緩緩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