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山黑水

那位在印象中和高洋口中非常威武兇狠的父親，並沒有拿出多少時間來照顧自己兩個兒子，本就是曲線救兒，到東北轉一圈，戴上領章帽徽，會送去當兵，只要不惹事，也就聽之任之。

作為多年不曾見面的父子關係，本就淡，也相對陌生，衛宇不需要刻意表現什麼，跟高洋一樣，也就是一個稱謂和一個管束的資格，換過來就是一個稱謂和一個可以藉助的力量。

高洋來這邊很輕鬆，苦了誰也不能苦了他，活得有滋有味，到是衛宇，那個時代白山黑水大自然，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高洋那點混日子和享樂的態度，說實話吸引不了他。

從吃的到玩的，對比二十一世紀完全是匱乏到讓衛宇覺得睡覺都比這有意思，睡夢裡還能回味一下現實世界的五光十色。

好在，很快他就找到了樂趣，也得益於身體的天賦潛力擺在那，在父親的麾下，各類的人才都有，高手如雲，熱情親近些的叔叔大爺喊著，想學什麼都學得到，當他在學習搏鬥、射擊、滑雪、打獵之中找到樂趣之後，真的進入到了放飛自我的狀態。

先是玩樂在大山大水之前，進而見到了那些能力在野外的作用，手拿著一把刺刀就能對付四百公斤野豬王的高手是父親的警衛員，衛宇一聲哥，傾囊相授；能夠彈無虛發的後勤老兵和大山之中輕鬆自如面對一切的當地老獵戶，衛宇一聲大叔，人家是哈哈大笑，燒酒拿出來，還會給你燉點野味，高洋如今最大的樂趣就是跑來蹭酒肉。

對於搏鬥，衛宇覺得自己吃不了那個苦，也就是仗著身體天賦好，才勉強支撐著，學習進度對比其它差了很多，但也得益於天賦飛速的進步著。

到是射擊、滑雪和打獵，那他是喜歡的不得了，有了興趣，學東西的態度會提升，速度自然事半功倍。

殊不知，他覺得自己吃不了的苦，反倒讓旁人讚不絕口，連那一向冷著臉的父親，也難得露出笑臉，要不是母親攔著，估摸著對比之下被稱之為不爭氣的高洋，直接會被送到最偏遠的地方當兵，以此來彰顯他的獎罰分明。

「老弟，我服了，真心不是哥哥不想陪著你，你也看到了，我再待下去，估計咱爹能給我發配邊疆，我先走了，媽都幫著聯繫爹的老戰友了，我出去轉一圈，新兵連結束，差不多就能回四九城。你這表現好，到時候跟爹說一聲，他樂不得送你回去。」高洋還是有些怨念的，一直都是當大哥的，孩子王，什麼時候都是最冒尖的那一個，小時候玩打仗遊戲，那也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可這到了東北，白山黑水之間，那大雪他都不願意出屋，可高晉這小子……

好在，這個時候沒有所謂的出息，高洋反倒覺得老弟有點傻，一天天弄得渾身臭汗全都是餿味，也不嫌累，傻乎乎的。他那點怨念，都是老爹對弟弟的讚許和對自己的否定，高洋就覺得弟弟高晉受到父親影響，變得老古董了，得趕緊離開這。

從某種程度上講，高洋感謝弟弟，這要不是他比著，刺激的父親發毛，母親還不一定敢偷偷聯繫人幫忙，現在就能拿到準確的消息回到四九城當兵，那滋味美極了，走的時候跟衛宇（高晉）的一番話，帶著那麼點勸慰。

老弟啊，可別犯傻了，城裡美好的生活在等著我們，至不濟，你小子也學卓越那幫傢伙，去南邊的大城市當兵，傻乎乎的在東北，這大冷天……

想到這，縮了縮脖子，不願意在站台上繼續停留，沖著衛宇揮了揮手，登上火車，回到最為熟悉也最為喜歡的城市去當兵。

衛宇也早就發現了，自己努力向上的表現，並不會刺激到高洋，他是真心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傻，能享受不享受，非得折磨自己。

「這樣就好。」

畢竟朝夕相處，高洋對弟弟也沒得說，如果說剛來的時候，所有這些人都只是個名字和電視劇內的人物，現在這，多多少少是有變化的，尤其是高洋，心裡也確實拿對方當了親人。

有好吃的，高洋會留一份給他。

整天混跡於他自己所為舒服地方的高洋，弄到好玩意兒，會想著給弟弟留一份，也就是衛宇迷上了滑雪打獵，不然當哥哥的，早就帶著他去城裡跟東北姑娘們交流感情了。

回到燕京的高洋，面對李白玲，對弟弟的評價就一句：「這小子去東北去的不是時候，剛覺得他長大了成熟了（喬喬的事），實際上還是彪呼呼的，竟然願意在那地方吃苦受罪，每天還要面對著我爹那張臭臉……」

提到父親，高洋的反應是不堪回首往事的拒絕，搖著頭，縮著脖子，趕緊結束這個話題，不願意多提。

留在東北的衛宇，真的是如魚得水般的享受，所有他想要的便利條件，都能夠輕易得到，在當地入伍，新兵連一去就技驚四座，鑒於他努力學習軍事技術的態度，父親硬生生是讓他入伍不入人，就跟著這些能人，在白山黑水之間，盡情暢遊，盡情學習，盡情綻放。

在父母的眼中，小兒子這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都別說衛宇在山裡面各種山珍吃的比外面都好，偶爾回家，都是小灶待遇。母親會心疼身上的清淤紅腫傷勢，在父親的眼中，兒子那漸漸有稜有角的壯碩身材和身上的陽剛之氣，那才是他想要的，覺得作為父親驕傲的，深深覺得將這兩個惹禍的傢伙從四九城帶到東北是對的。

看看，老大不爭氣，願意混就讓他混去，老二有模有樣，自己這輩子就不白活。

時間長了，當衛宇開始感受到父親望子成龍的想法開始付諸於行動，並且越來越過份的時候，他終於體會到了高洋的感受。

我是來學習的，我確實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那是建立在我有身體天賦和喜好的基礎上，不會覺得是件苦差事，在這劇情的三年空檔期，我能過得快樂一點。可這不意味著我要學習八極拳和什麼貼山靠之類的，就要用我的肩膀去撞大樹，用拳頭、手肘、膝蓋去跟大樹對練，厚厚的老繭才不會疼，自己這身板子，上去那是血淋淋的。

我喜歡射擊，可我也沒想要成為職業神槍手，偶爾打個幾百發子彈，那是過癮，可你一天讓我打兩千發是什麼意思，各種槍械都來是什麼意思，我這耳朵嗡嗡嗡震的耳鳴。

當衛宇躲避父親，跑到山裡去下套子下陷阱，去享受原始山林間的滑雪和自由自在的廣闊天地，遭遇到一隻成年野豬，憑藉著手中的熱武器和開山刀，完勝之後。

開春了，雪沒了，沒理由滑雪了，進山的理由還有，又落雪了，又能『藏』在山裡不出來了，只是父親竟然讓他不帶短的熱武器，美其名曰，歷練。

不進山，那歷練就更多了，各種瘋狂的歷練和『折磨』，衛宇要不是找到了一個對方完全不會拒絕的逃離理由，他會好好跟對方談一談：「您要培養兒子，差不多了吧，下一步不應該是學習指揮嗎？不應該去軍事類的院校學習嗎？難道您要培養一個初代的兵王？」

幸福了半年多，不幸福了半年，一年多的時間轉瞬即逝，衛宇拿出最好最無解的一個理由。

「我要去南邊參戰。」

這個理由，具有著十足的殺傷力，安慰了一下讓自己感受到無私母愛的母親，難得那位被高洋稱之為萬年冰山的父親臉上，露出了笑容，還親自下廚，桌上擺了酒，主動跟兒子喝酒。

「好樣的，這才是我高XX的兒子。」就這一句話，又惹得母親落淚，換來的是父親的呵斥：「哭什麼哭，這才是我高家的兒男，看看高洋成什麼樣子，在燕京整天混日子。」

戰爭，距離衛宇其實很遠，他並非覺得自己很厲害了，能進入到完全可以無視是否厲害的區域逍遙自在、能夠自我保護。他只是覺得不去看看可惜了，來一趟，好奇心總歸要滿足一下，況且他也沒打算真的沖在最前面。

離開這裡更苦難的生活只是其中一個理由，去見識一下也不是最主要的理由，他去那邊的一個主要目的，是讓那個沒有原則優柔寡斷的好女孩，不需要再去遊離於幾個男人之間，有我就足夠了。

馮褲子他們要開赴那邊了。

我得趕在馮褲子之前，認識你。

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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