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開直播，寫小說

從知道江靈兮一開始就來了，或者說從看到她的時候開始，林塘就一直處於尷尬的狀態中，聽她裝模作樣地分析一番，倒是沒那麼尷尬了，但感覺卻更古怪。

總有一種自己跟她已經確定了關係的錯覺。

「你不試着阻止一下嗎？」

江靈兮見他不說話，提醒道，「如果阿姨真的給我禮物的話，我就收下了哦，拒不退貨的那種。」

林塘翻個白眼，不想接話，喝了口粥，開始放紀錄片看。

江靈兮抿著嘴角偷笑了一下，把貓放桌上，然後起身到門外，很快閃身進來，手裏拎着個看起來頗為精緻的包裝盒。

「喏，送你的。」

她把盒子放在桌上，是一款智能手錶，「我原本想讓你跟我一起用蘋果的，不過你手機跟平板都用的古詩，那就繼續用好了，剛好古詩的手錶續航更久一點，反正你也不用那麼多功能，就檢測一下睡眠就好了。」

林塘沒想到她會送自己東西，有心想要拒絕，江靈兮像是早就猜到他的反應，兇巴巴地瞪他道：「不許拒絕，等下次我要禮物的時候會跟你說的。」

林塘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拒絕，接了過來道：「謝謝。」

江靈兮展顏一笑，催促道：「你拆開看看。」

「我先吃完。」

「嗯。」

倆人都不再說話，默默地看紀錄片，林塘很快把早飯吃完，江靈兮道：「快點拆開看看。」

林塘把盒子打開，又打開裏麵包裝層，很快看到一款圓形手錶，銀白色的金屬錶帶，亮黑色的渾圓錶盤，看起來十分精緻，很有所謂的高級感。

林塘以前關注過智能手錶，不過關注的時候比較窮，三四千塊買個手錶覺得太奢侈，後來打職業賺了錢，也沒有心思和時間關注這些了。

他很快把手錶激活，與手機進行綁定，江靈兮拿着看了看，又讓他戴上，點了點頭道：「挺好的……你不用那麼多功能，一周充一次電就可以了，記得要看你的睡眠情況，熬夜是沒辦法，畢竟要訓練，但是睡眠時間總要保證才行。」

林塘看看她，輕輕點了下頭，江靈兮微微一笑，把他吃早飯的托盤端起來，「行啦，你打你的遊戲吧，我不影響你。」

林塘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江靈兮很快回來，林塘還在排隊中，邊玩著新手錶的功能設置，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迅速地把手從手錶上放了下來。

江靈兮道：「上午不好排，你不如開會直播，反正直播是按時間算的。」

林塘一想也有道理，於是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直播平台的地址，江靈兮在旁邊看到，有些好笑地道：「你連直播地址都不知道啊？」

「我又不看直播。」

當今三大直播平台，金龍、黑旗、洛神，其中黑旗起家最早，但如今最為弱勢，倒不是發展過程中有多大失誤，真有這種戰略失誤早就倒下去了，而是因為因為另外兩家背後都有大金主，在拼錢的時代沒拼過。

除此之外，金龍直播與魚龍戰隊據說幕後有些聯繫，洛神直播和古詞戰隊背後都是古詩詞公司，稱得上同源。

NT戰隊因為是萌新，沒啥人氣，曾經在次級聯賽時與黑騎戰隊簽過合約，不過林塘來的時候，合約到期沒有再續，因此他從沒有過直播經驗。

這次簽的直播平台是洛神，大概因為母公司做電子產品的緣故，直播界面設計得也有一種簡約優雅的范兒，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推薦位、廣告位、禮物展示位，因此登錄界面愈發顯得清晰明顯。

林塘先進入賬號後台，直播許可權已經申請過，打開即可。

他沒有攝像頭，也不打算買，甚至在後台把聲音也給關掉了，反正他也沒啥話要說的，而且還能通過這種方式篩選觀眾，看看自己的真實人氣。

——能在這種情況下堅持看直播的，妥妥的技術粉無疑。

「弄好了嗎？」

江靈兮一直在旁邊看，同時瞎指揮一番，見林塘打開了直播，很興奮地道：「我去看看。」

她打開自己的電腦，進入洛神直播，通過搜索找到了林塘的直播間，有點驚奇地道：「有好多人進來哎！」

「那是假人。」

林塘撇了撇嘴，直播合同上有寫明最低人氣，職業選手怎麼都要點面子的，不能真有粉絲進來，一看人氣值為零……

他林塘不要面子，NT俱樂部還要不要面子的？

NT不要面子，LPL還要不要面子的？

「哦。」

江靈兮鼓了鼓腮，先點擊了關注，然後偷偷瞄他一眼，點擊刷禮物。

林塘用大拇指也猜得到她會幹嘛，盯着她道：「你別過分啊。」

「哎呀，我知道。」

江靈兮皺皺鼻子，覺得他在侮辱自己的智商，「銅錢，免費的，不過分吧？」

「一個金幣，才一塊錢，不過分吧？」

「一首詞，才五塊錢，也不過分吧？」

「一首詩，才十塊錢，也不過分吧？」

……

「一個『唐詩三百首』，才三千塊錢，不過分吧？」

她把上面的禮物刷了一遍，朝他嘻嘻笑了笑，「等我新書發了，你也去給我打賞，我看過了，一個白銀盟才一萬塊錢。」

林塘瞥了她一眼，「我看小說從來不花錢。」

「那怎麼看？」

江靈兮睜大眼睛，隨後明白過來，抬手打他，「不許看盜版！不許看盜版！要看正版！知不知道？到起點去看正版，還有本章說，還可以進粉絲群找我聊天……多好？」

「到時候你要是敢看盜版，我咬死你！」

你說的都對，我選擇不看！

林塘暗暗吐槽，終於進了遊戲，開始選人，江靈兮在旁邊看看他，想了一下道：「那我現在去上傳吧，反正我有兩萬多字的存稿呢。」

林塘問：「你準備每天更新多少字？」

「兩萬字啊。」

「啊？」

林塘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每天兩萬字？」

「我往哪每天弄兩萬字去？」

江靈兮白了他一下，「我一共就兩萬字，先發出來，讓大家看。」

「然後呢？」

「然後寫啊。」

「寫多少？」

「那我怎麼知道。」

她鼓了鼓腮，「能寫多少寫多少，寫多少發多少唄。」

林塘沖她比劃了一下大拇指，「那你寫吧。」

江靈兮輕輕哼了一聲，真就在這裏打開文檔，開始碼字了。

倆人一個打排位，一個寫小說，忽然不影響，只是林塘偶爾空了的時候往她電腦屏幕上瞄一瞄。

在他不空的時候，江靈兮往他電腦屏幕上瞄一瞄。

嗯，互相都不影響。

林塘第一把排位很快輸掉，再看看她的屏幕，「你寫了多少？」

「挺多的。」

江靈兮指給他看，「我從這裏開始寫的。」

「三行啊？」

林塘繃住表情，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免得她發現自己在嘲諷。

「什麼叫三行呀？」

江靈兮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好幾百個字呢，你看……」

她把自己剛寫出來的字標出來，「兩百多個字了。」

「嗯嗯，很厲害，你加油。」林塘笑着鼓勵。

江靈兮哼哼兩聲，又問：「你看看，現在多少人氣了？」

林塘也有點好奇，打開直播看了看，五千多人氣。

江靈兮有點驚訝地道：「哇，漲這麼快？」

林塘又打開後台，看了下真實的在線觀看人數。

江靈兮「撲哧」笑出聲來，忙捂住嘴巴，可還是忍不住笑，「才三個人，哈哈哈哈……」

林塘多少有點被打擊到，還沒來得及說話，江靈兮似乎想到了什麼，飛快打開網頁，然後把她直播頁面關掉了。

林塘這邊，在線觀看人數：-1

「哈哈哈哈哈，只有兩個了，比我三行還少……」

江靈兮開心地不行，差點笑岔氣，趴在桌子上，肩膀還在一聳一聳，上身彎折，服襦裙勾勒出的纖細腰肢也在隨着顫動，看起來纖薄而柔軟，有讓人伸手過去試一試多柔軟多纖細的衝動。

她像是想要忍住不笑，卻又忍不住，原本嬌脆悅耳的笑聲變成了吭哧吭哧的動靜，身子還在抖動，嚇得提莫和悠米兩個小傢伙大概懷疑小主人觸電了，都在桌上抬起頭，很擔心地望着她。

好半晌，江靈兮才終於停下來，理著頭髮直起身來，看到林塘鬱悶而無語的表情，水汪汪的眸子裏迅速逸散出笑意來，而後又捂住嘴巴，趴桌上吭哧吭哧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