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我都聽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吃完飯大腦供血不足，晚上兩局訓練賽全都打輸了。

劉雲濤倒沒有苛責，讓大家各自去訓練，自己也到辦公室裏面分析復盤去了。

林塘拿出手機看看，有江靈兮的未讀消息：「我準備要睡覺了，你也不要睡太晚。」

他想了想，打字回復：「好。」

江靈兮很快回了個表情包過來，一個帶着兔耳朵帽子的可愛小姑娘扯上被子躺下來，旁邊有配字：晚安。

林塘找了個扭屁股跳舞的晚安圖給她發了過去。

江靈兮沒有再回，他也就定下心繼續打排位，到了一點多去睡覺，第二天照舊八點多起床，出門就發覺不大對勁。

倆貓居然都在小客廳。

江靈兮呢？

他沒急着去衛生間，先到訓練室瞅了瞅，裏面空空蕩蕩，並沒有人影。

沒來？

林塘按下浮動的心情，先去衛生間裏面洗漱，順便把貓砂鏟了，又給倆小傢伙添了點貓糧，加了些水，這才下樓去。

江靈兮不在，但他還是把早飯端了上來吃，否則好像自己就專門為了陪她才在樓上吃早飯一樣。

他找到了那個《但是還有書籍》紀錄片，開始看第三集。

剛打開，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卻是老媽在家庭三人群里發來的消息：「起床了嗎？」

林塘把紀錄片暫停，然後給老媽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喂？」

「你是不是有買東西啦？」

老媽似乎在街上，大著嗓門說話，「我早上忽然有個短訊，讓我去拿快遞，是不是你買的？」

「嗯，牛奶，你讓我爸去拿吧。」

「你又亂花這錢幹嘛，不是給你說了么，你自己的錢存着，不要亂花，我跟你爸想吃什麼喝什麼不能自己買……」

老媽又開始嘮叨，林塘原本情緒就有點低落，被老媽一通嘮叨，有點鬱悶，無奈道：「就兩箱牛奶，我喝了挺好喝的，你們先嘗嘗，喝完了我再買。」

「給你說了不用，回頭你爸也得嘮叨……」

老媽倒不是為了節省錢而不捨得吃穿的人，只是習慣了自己給兒子錢，還不習慣讓兒子花錢給自己買東西。

林塘無奈嘆了口氣，乾脆臨時找了個借口：「江靈兮買的。」

老媽明顯愣了愣，表情有點恍然，「我說呢，你哪能想起來給我們買牛奶……」

「我怎麼就不能想起來給你們買牛奶了？」

林塘有點氣急敗壞，自己在老媽心裏面居然是這種形象嗎？

「你要是有這份心就好了。」

畢竟是親生的，老媽一點都不介意兒子會被打擊到，不過神情明顯更加開心，又埋怨道：「你也真是的，人家買的，你不早點說？還好意思說你買的……」

「我……」

林塘欲辯無言，明明是自己買的，結果現在功勞成江靈兮的了，老媽那裏還覺得自己果然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跟誰說理去？

「不過她給我們買東西幹嘛？」

「……」

林塘又被噎了一下，才發現說謊話果然後患無窮，「買了你們就喝唄，管那麼多幹嘛。」

「你這話說的，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老媽又開始訓斥起來，「收了人家的東西，不得要回點禮啊？人家還沒過門呢！」

「……」

林塘吸了口氣，「沒事我掛了啊。」

「哎，哎……你先別掛，我跟你爸怎麼都得表示一下吧？」

「不用，你們好好把牛奶喝光就是最好的表示。」

「那哪行？」

老媽明顯是很在意這些人情往來的，堅決不能同意兒子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不管咋說，不能失了禮數，人家還沒見過面呢，就想着跟我和你爸買東西，我們倆老的，能比人家一個孩子還不懂事嗎？」

「隨便……」

林塘已經無力辯解了，「我剛起床，正吃早飯呢，掛了啊。」

「行行，你吃吧，我回頭跟你爸商量一下……」

老媽嘮叨著掛掉了電話，林塘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的也放下了手機，覺得好像有點鬱悶，但又似乎也沒那麼鬱悶。

或者說，是沒有自己想像和以為的那麼鬱悶……

「喵~」

身後傳來一聲貓叫，林塘回過頭，然後愣在那。

江靈兮穿着身白色漢服襦裙，用一根青玉發簪挽著頭髮，懷裏面抱着悠米，正俏生生地站在訓練室中央位置望着他，眉目如畫，眼波盈盈，溫柔含笑。

提莫大概覺得自己失寵了，在趴在地板上用腦袋蹭她的鞋子，喵喵地撒嬌。

空氣似乎凝固了兩秒鐘，林塘努力維持住自己的表情渾若無事地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說話的同時，他眼睛望着江靈兮，很期待她能說一聲：「剛來。」

「阿姨剛打電話的時候我就來了。」

江靈兮一開口，就擊碎了林塘的期待與幻想，讓他感到在她目光注視之下，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將帥氣英俊的臉龐漲得通紅。

「咳……」

林塘十分努力且艱難地試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顯得太尷尬，但顯然不現實，「那個……我媽比較啰嗦，她又誤會了，所以我隨便找個借口，糊弄一下，免得她一直說我。」

「嗯嗯。」

姜靈兮點點頭，一副「我都理解」的體貼乖巧模樣，彎腰把悠米放在地板上，又把一直撒嬌的提莫抱起來，然後走到他身邊坐下。

她轉過椅子，眼波澄澈，忽閃忽閃地盯着他，「你覺得阿姨會送我什麼呀？」

「……」

她沒有趁機歪曲嘲諷，但這種像是乖巧兒媳期待婆婆禮物的模樣更讓林塘覺得胸口發悶。

他憋了兩秒，道：「回頭我會跟我媽說清楚的。」

「說牛奶其實是你買的，不是我買的，所以就不用送我東西了？」

江靈兮把想要爬上來的悠米提溜到桌上，眨眨眼睛問：「你覺得阿姨會相信嗎？」

「……」

「阿姨肯定覺得你不想要她跟叔叔費心回禮，所以故意這麼說的，說不定還認為這是我的主意，是我不想讓他們太麻煩。」

她抿著嘴角笑起來，梨渦淺淺，眉眼彎彎，隱有羞澀，但更多的還是甜蜜，「你去說吧，這樣叔叔阿姨肯定會更加覺得我很乖巧懂事，會更喜歡我的。」

「……」

林塘有一種胸口中了一刀的感覺，來自自己、親媽以及眼前這位三人一同捅的一刀。

江靈兮見他不說話，先是疑惑，隨後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圖，以手支頤，偏著頭看他：「你不想讓阿姨給我準備禮物呀？那好吧，我幫你一塊想辦法。」

她蹙著眉頭，很認真思索的模樣，「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呀，要麼你去跟阿姨說，說法有兩種，第一種是否認牛奶是我買的，然後告訴他們不用回禮……」

「牛奶是我買的。」林塘糾正她的說法。

「我知道。」

江靈兮橫了他一眼，「我這是從叔叔阿姨的角度來說，他們現在都認為牛奶是我買的。」

林塘撇撇嘴。

江靈兮繼續幫他出主意：「你可以說這也是我的態度，不過叔叔阿姨大概率會繼續堅持，認為不能失了禮數。」

「第二個說法，就是說不是我買的，但是叔叔阿姨不一定相信，可能認為這是你不想讓他們添麻煩，故意說謊騙他們……嗯，這也是按照他們的角度來說的。」

「而且他們還有一定概率認為這是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會覺得我很懂事。」

「或者我去跟他們說，然後也是同樣的兩種說法，是我買的，或者不是我買的，結果跟你說的不會有太大差異，但成功說服他們的可能性會更高。」

江靈兮十分客觀、公正地給他分析了四個法子，然後笑盈盈地望着他，明媚眸子眨啊眨，「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不等他回答，她繼續表態：「不管你認為哪個比較好，我都聽你的。」

她說話時，眼波如水，嗓音溫柔，神態乖巧，簡直比新婚的小媳婦還要體貼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