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撞門

聽著沈知南如此兇殘的字字句句，分明是不打算退讓半分的，沈濟輔聽著都不由得鎖著眉頭，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開口訓斥：「你鬧夠了沒有？」

若是那女人當真活著，她這麼些年的種種不仁不義的行為……

這四周百姓眼中不有也帶著幾許好奇之色，人死向來是不可復生的，便是沈知南有再絕佳的醫術，也不可能生死人肉白骨啊！

「沈家這麼些年，妾氏當道，府中小姐們一個比一個小家子氣，這嫡小姐通身的派頭可以比小官家的嫡女要更尊貴呢。」

「放眼上京，只怕也找不著比郡主更尊貴的嫡小姐了。」

「若是讓嫡出的來掌權，這府中的不正之風自然可以一點點的被清除，說到底不過是掌家之人有失分寸罷了。」

人群之中的議論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大家都聽到。

秦清秋這些年在沈府，一直把持著府中中饋，自由散漫慣了，手中不知貪墨了多少銀子，自然不能讓沈知南毀了她的美好生活，眼淚頓時便滾落而下。

「早說大小姐是想要這府中權柄，妾早早交了便是，妾本就只是個伺候老爺的，這些年只因府中沒個正經的夫人，才越俎代庖，行了這些事……」

說著，她拿帕子將眼角的淚水輕輕擦拭掉一些，可那眼淚卻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滾而落，完全止不住一般。

「這些年，妾在府中沒有半分功勞，卻也有些苦勞，日日殫精竭慮，生怕有哪個地方做得不好了，大小姐想要……便拿去吧。」

話雖如此，這眼淚也一直在滾著，可秦清秋卻沒有半分真要將手中權柄交託過去的意思，兀自站在那裡，眼淚不住流，她這些年本就是極會蠱惑人心的，此是只消哭上一哭，便讓不少人失了分寸。

「到底是個下作的妾，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當著沈濟輔的面，沈知南很是嚴肅的開口。

這四周百姓只顧瞧著沈家這出大戲，方才有幾個對秦清秋生出的些憐憫之心，隨著沈知南的這番話盡數消失殆盡。

這上京之中稍有些頭臉的便都知曉，正頭夫人合該是尊貴驕傲的，若是也拿捏出這麼一幅妾室的做派，這府中只怕便要沒了。

當著眾人之面，秦清秋尚且敢如此，這府中小姐經由她手管教，不知又成了什麼模樣，只怕送出去給人做正頭娘子都不成的。

沈家門戶大開，今日沈知南是存了心，要將所有的醜聞盡數散在大家面前，也讓上京眾人好好瞧瞧，自詡煊赫富貴的沈家，究竟是什麼破落的模樣！

「你這個逆女若是當真想將你娘請回來，只需說上幾句話罷了，為父難道還能虧待了不成？」

「不曾想你這才剛剛回到沈家，沒多久就有如此深厚的心機，妄想從你姨娘手中將權柄奪走！」

眼看著這四周百姓神色變化，沈濟輔深吸了一口氣，索性便將所有責任盡數推到沈知南的身上，這兩個女兒都是自幼養在她身旁，精細教養著長大的，自然有極深的感情。

更何況，今日這樁樁件件全是由沈知南一力促成，既然這丫頭自個兒作踐名聲，不想再要沈家的庇佑，那他索性便將所有事情都在今日挑開了！

「有林家這偌大的家業，供我掌握，我何必再插手你沈府的小門小戶？」冷笑一聲，沈知南漫不經心地點出自個的身份。

眾所周知，林家在上京也是有不少鋪面的，曾經的林家本也是在這上京里經營的，聲名顯赫，他們這樣的商人並非是一身銅臭之氣，而是自有風骨清流。

被人點出這些個事情，沈濟輔臉色略有些青白而後便三兩步走到沈知南的面前，抬手便想打她一巴掌，口中也一本正經道：「小姑娘家家，學不好規矩，你母親沒有好好教導你，我這個做父親的總能警告你些！」

那巴掌終究是在快落到沈知南面頰上時，被不知從哪兒飄來的一顆瓜子打飛出去。

周振禹臨時收了裴景堯的命令，匆匆忙忙的過來瞧著，這沈家門口圍的諸多百姓，還有些不知情況。

他身後還跟著一眾紈絝公子，弔兒郎當的一大群，突兀的出現在這倒也是極其打眼的。

「這……沈伯父，你們沈家今日似乎格外鬧騰些？」周振禹眨了眨眼睛，這才抬手抱拳，很是謹慎的開口。

他左顧右盼，終於發現了停在角落之中的馬車，一架的馬車，那馬兒是上等的汗血寶馬，瞧著便是不俗的，至於這馬車……雖瞧著簡單，可卻用的是千金難求的錦緞，處處包裹著的。

楚嘉倫就坐在一旁老老實實的垂著腦袋，做好一個車夫該做的事情，這二人既然來了，又瞧見了如此熱鬧之事，為何不自己插手？

心思千迴百轉，周振禹又瞧著沈濟輔，他面上略有些許尷尬之色，似是難以壓抑的，他還想著再追問個一兩句，卻只聽沈濟輔開口：「今日沈家鬧了這樣的笑話，平白讓大家瞧了難看去，過些日子沈家定會好好彌補的。」

「死者為大，還是先讓林氏進府。」

說著，他便往一旁側讓了些，正門緊緊閉著，只有一旁的偏門是開著的。

「我娘也是正頭夫人，是您自己當時求娶的女子，如今入府卻只能從側門走，姨娘前些日子給我了個下馬威，今日父親也是打算讓我娘難堪嗎？」

瞧著幾個侍衛連忙指路，而周叔等人卻毫無動作，沈知南站直了身子，冷冷的與沈濟輔對視，她眼中並無半分溫和柔順，只有冰冷與些許針鋒相對之意。

若是將這死人的牌位從正門請進去，不知又要給沈家帶來多少禍害。

「周叔，這一路辛苦你了，將這牌位給我吧，我娘一直都很辛苦，如今也該由我將他請進沈家，若有人敢不從，只管把這門給撞了便是！」

眼看著沈濟輔並無解釋的話語，沈知南便往前走了兩步，抬手接過牌位，冷冷的開口吩咐，眉宇之中有殺意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