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堂堂正正的嫡夫人

「秦姨娘倒是好大的威風，竟然連我娘的牌位都想趕出去？」著一身藍白素裙，沈知南提著裙擺快步走來，換了一身素色的裝扮，瞧著倒比先前更加美麗，他身旁的兩個丫鬟也做如此打扮。

今日這敲敲打打的陣勢，本就是一路朝著沈家而來的門外，有不少百姓好奇的聚了過來，不帶棺材，卻只抱著一塊牌位位，本不應該有如此情況的。

「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奴婢可沒這麼大的膽子，只是好端端的大小姐將著牌位請過來做什麼？」連忙開口將所有罪責都推走，秦清秋心頭也是一慌。

沈知南不欲在此事之上與她多加爭辯，只提著裙擺兩步走了過去，對著那牌位所在的方向磕頭行禮。

沈家有不少僕從也被一併叫著過來，有幾個隨著一起跪了下去，秦清秋一隻手用力的捏著帕子，身板筆挺，仍然站在那裡，輕易並不願跪下。

「今日是沈家主母進府的日子，我娘在世之時受了許多委屈，可眼下我這做女兒的，卻要幫她一樁樁一件件的討回來！」

三叩首之後，沈知南這才揚聲開口，就連沈濟輔也收到了消息，連忙著急地趕了過來，瞧這沈知南如此一意孤行的模樣，只站在角落之中，眉心緊鎖，這周遭百姓們瞧著倒覺得頗為好奇。

這些個富貴人家那裡不知有多少骯髒之事，尋常錯過了，便不會再提，若是已經去了的妻子，縱使進府也不該有這樣的排場，聽人說這可是從江南一路敲打著送過來的！

「夫人活著的時候，有女兒一直常伴身邊，再說……老爺一直都記掛著，哪有什麼苦？」秦清秋趕忙開口！

他們幾次三番都拿捏著沈知南的名譽，沒曾想著瞧著綿軟的丫頭，一還擊就來了這麼一件大的。

若是先前，只將這事兒糊弄過去也就罷了，今兒個若真讓著林氏的牌位進了祠堂，她的身份便要變換一番了！

「相思之苦，催人斷腸，我娘即便重病卧床，也不忘記提起爹爹，我想爹爹應該已經到了吧？」沈知南斂去面上的表情，眉宇之中多了些嚴肅之色。

不知從何處丟出一塊小石子，直直砸到了沈濟輔的身上，他便也無法躲避，面上含著一絲苦澀的笑走了過來，伸手在面上輕輕抹了一把假淚，又重重嘆氣。

「晚娘這麼些年，日子過得是極苦的，也怪我當年來不及再回頭……」

沈家這麼一通熱鬧，多的是人要過來瞧，裴景堯也收到消息，馬車已經在這附近了。

「爹爹知道便好，我娘為你受了這許多的苦，如今便只剩下這個牌位了，不如就請爹爹親自行禮，再將牌位請進沈家祠堂？」看著他如此虛偽的模樣，沈知南倒不給半分面子，直接應承下來。

過來說兩句好聽話，滴幾滴眼淚，沈濟輔自認為還是沒什麼的，可他瞧著面前的寫著沈林氏這幾個字的牌位，心頭只覺有些寒涼，四周似有陰風拂過，讓人不由打了個哆嗦。

「父親是不願意嗎？」瞧著他到如今也並沒有動作，沈知南微微眯著眼睛，眉宇之中不由掠過一抹危險之色。

這痴傻之人定有可恨之處，想要的東西太多，卻又不願給予等價的條件作為交換，那麼……便只能讓他付出的更多了。

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粒石子直接砸在了沈濟輔的腿上，他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沈林氏，自今日回到沈府，便是這沈家堂堂正正的主母，尋常人不可質疑分毫！」瞧著地上滾走的那塊石子，沈知南又正了正神色，長揖一禮。

都已半跪在地上了，沈濟輔也不想再被人說些不好的話，他咬牙便行了一個大禮，只是方才內一滴同情之淚卻已然消失，餘下冰冷。

秦清秋站在府中，瞧著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可不願意承認這個賤人的身份，這可是當著上京諸多百姓的面，此事一旦成了，以後她的臉面又該丟在哪？

「秦姨娘，父親行了禮，便該你來了，想來你已經是過過官府文書，有名有姓的妾，又教養二小姐這許多年，自該來敬杯茶的。」

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沈知南這才轉過身來府中的庶女盡數被帶過來了，沈珞瑩本想借口身子不好在院子里養傷，卻也被沈知南花了些錢，請人一併抬過來了。

今日沈家這些人到的是極整齊的，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表情，沈珞瑩如今並不大會隱瞞，俏臉之上帶著明晃晃的不情願，冷冷瞧著沈知南的方向：「大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不過是一個牌位，便敢讓我們都過來行禮！」

「這裡本應該是父親做主說話的地方，何時竟成了大小姐您的一言堂？」

府中千金若是在家中表現的太過強勢，日後是不好說親的，如今沈知南進京必定為的是謀一門好親事，沈珞瑩不大知曉這府中的彎彎繞繞，卻知道該如何毀了一個姑娘家的名聲！

有她這番話，四周的百姓不由對視一眼，深有所感，重重點頭。

女子最好還是溫馴恭敬，柔和善良，若是如沈知南這般強勢，隨意拿捏府中之人，娶回家中不知又是多大的麻煩呢。

「這番話並非是我的意思，而是父親的意思，這府中都已經有嫡妻入門，正經的當家主母，你們這群自幼教導在父母跟前的難道不該來行個禮？」

唇槍舌戰，沈知南向來是不懼的，上一世，為了能夠讓裴奕有一個好的未來，她不知與多少人虛與委蛇。

這或真或假的話，她已經說過許多，如今所說，字字句句皆是真心之言，為母親，也為了自己。

「可她到底已經死了，難不成這偌大的沈家還能交給一個死人來打理嗎？」抿唇開口，沈珞瑩十分不耐煩的開口，眼眸之中還帶著一絲冰冷。

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嫡庶之名說事，如今沈知南所說的這些，幾乎是踩在了她的心口！

「為何不能？」沈知南含笑反問，又瞧了一眼這周遭的百姓們，很是大氣的對著他們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