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平荊州桓氏衰微(三)

第三百二十九章 平荊州桓氏衰微(三)

「政由大司馬祭由陛下,則國與家兩相安。」這是作為新任太子詹事的郭裳對皇帝司馬德宗的教導之言。

「先生之言朕明白,」司馬德宗又複述了一遍:「政由徐氏祭由寡人。」

也許是身邊的耳濡目染,皇帝自幼對徐宗文很是信重,但是隨着年紀的增長他骨子裏屬於帝王的專制開始悄然瘋長!

帝王者,天性專制,怎麼可能為人所制?

是故,前幾日朝會上百官附庸徐宗文,張玄之駁斥他這個皇帝的情景他一直未曾忘去。

郭裳似乎是沒有聽到皇帝話語中隱藏的不滿,亦或是他根本不在意,他位於皇帝御座下首坐於案前,手持書卷,略微停頓了一陣才一卷《道德經》放下,繼續開口說道:「治大國如烹小鮮……」

荊州,江陵城外,徐宗文在城外校閱大軍。

因為未來數月間,需要動武的地方,已經不止是江陵附近,徐宗文命諸葛侃率軍攻打荊州重鎮襄陽,剪除羽翼,自己親率禁軍主力圍攻桓石虔所在的江陵。

徐宗文西征的消息,肯定瞞不住人,尤其是就在晉國北方的燕國。

徐宗文預計慕容垂大概率不會老實。

屆時,與其等待對方,從漫長的邊境線上,隨時咬一口,還不如主動出擊,爭取戰略主動權,讓對方先應對不暇。

於是徐宗文手書命駐守鄴城的劉牢之領北府兵、駐守臨淄的徐元喜所轄之青州兵各一部,共七千人,進駐黃河北岸,只要等西邊戰事一起,就選擇事先定好的幾個目標,先對燕國發起突襲,打亂燕國想要南下打穀草過冬的計劃。

只要牽制住了燕國,諸如苟延殘喘在并州的苻秦殘部,環伺關中的姚秦、西秦便不敢輕舉妄動,來犯晉土。

「大將軍萬勝!大將軍萬勝!」

大纛之下,一襲紅色錦袍、玄甲的徐宗文,騎着胯下青雷馬巡迴於各軍陣中,所到之處,歡呼聲不絕於耳。

今日接受檢閱的,乃是禁軍六營中的左右羽林兩衛、虎威軍、龍驤軍各一部以及右神武軍加起來有一萬三千多人。

也就是說偌大的建康城,徐宗文只留下了左神武軍不滿四千人的編製留守京畿!

一時間,山呼海嘯,甲胄森然,兵刃林立。

「眾將士威武!我軍萬勝!」

徐宗文一時間都有些恍惚。

晉軍的士氣非常高漲,尤其是徐宗文宣佈了賞賜后。

按照一般慣例,這個時候,徐宗文身後就該推來無數,裝滿財帛的馬車、牛車,然後在基層軍官的分派下,進入各軍駐地,迎來一陣爭搶。

北伐軍如此,禁軍各營亦是如此,更何況禁軍的賞賜全都由國庫所出……

是夜,月黑風高。

經歷了白日裏建康禁軍在城外的閱兵熱鬧,江陵已經陷入了沉睡。

里坊中一片漆黑,黑暗之中,只有刺史府衙的大門上掛着燈籠,鮮紅色的燈光隨着微風在不停地搖曳著,越發顯得幽暗陰森。

這幾日,自從得知江陵城被圍,襄陽那邊又許久沒有音信,晉軍兵分兩路陸續攻取荊州各地重鎮的消息之後桓石虔開始陸續消沉,既不過問政事也不見下面的將校。

他一反常態,召集府內歌姬夜裏通宵達旦白日歡飲遊樂,在桓石虔等人正在府上快活的時候,府上忽然舉起了燈光,正門大開。

守衛府中的衛兵不知是什麼情況,連忙圍了上來。

嗖嗖嗖...數箭齊發...

衛兵們還未來得及拔刀,便已經被全部射倒在地。

沖入府內的一隊約摸著五十人的亦是荊州兵衣甲,只不過這些並非是桓石虔所安排的守衛,而是早已被司馬閻振、校尉吳仲拉攏。

此二人經歷繁雜,都是前秦降將,太元六年前秦荊州刺史都貴犯竟陵,為太守桓石虔所敗。

當時作為先鋒的閻振和吳仲就是此時為其擄,隨後一直在其帳下效力,日光流水如白駒過隙,至於今日竟然已經是十二年前的舊事了!

桓石虔兵敗灰溜溜逃回荊州,這二人便心思活絡了起來。

恰值此時,錦衣衛諜報司潛伏在荊州兵內的細作探知,於是暗中以金銀高爵利誘之,鼓動此二人衰麾下人馬撥亂反正,擒拿桓石虔,以助大將軍徐宗文克複徐州!

閻、吳二人在白日的時候,趁著桓石虔大宴賓客享樂,府內混亂之際,已經潛到了刺史府附近的民宅之中,而民宅是錦衣衛早已租下的,入夜之後閻振以荊州司馬的符令和偽造的桓石虔手書與人調防,將人馬安排入府。

另一面,吳仲率領部曲從外正門攻打桓府,準備裏應外合擒拿桓石虔,作為效命新主子的投名狀。

「將反賊桓石虔拿下!」閻振官至司馬,按理說應該對桓石虔感恩戴德,可他率兵沖入桓府見了大醉不醒的桓石虔卻不念一絲往昔的主臣情義,反而色厲內荏當即就下令綁了桓石虔,急切地想要去向城外的徐宗文邀功!

「其餘人等,都是從賊附逆之徒,一個不留!」

「噗嗤……」

吳仲甲胄在身,剛趕到現場,閻振便帶人將目睹了他背主求榮的一干人等盡數斬殺,一個不留,一時間廳堂內外喊殺聲四起,遍地是殘肢斷臂,鮮血乾涸之後將室內染成一片赫褐!

是夜,徐宗文親自披甲,匯攏近龍驤軍三千騎,與圍城的羽林兩衛人馬在閻、吳二人的迎接之下,不費吹灰之力進駐了江陵城。

緊接着,控制住江陵城大獄的荊州中兵參軍晏謙和趙統帶着被關押許久的楊佺期三人即刻前來謁見徐宗文。

很快,不消徐宗文親自多言,這三人立即投誠了徐宗文,晏謙負責通告文書,當眾宣告當初私自是桓石虔篡改了其弟桓石民的遺命,篡奪了荊州刺史之位。

同時又拿出了一封「真正的桓石民遺命」來,要桓玄嗣桓氏家主之位。

徐宗文則順勢而為,立桓玄為荊州刺史,依舊以晏謙為中兵參軍,趙統復任竟陵太守,楊佺期領荊州司馬兼江陵太守,同時委任晉陵太守徐益之為荊州長史。

至於投誠背主的閻振、吳仲二人則被徐宗文暗中處理了。

「大將軍,我等真心來投,無罪有功啊!求大將軍饒命啊!」

「大將軍,我等無罪啊!請大將軍饒命啊!我等無罪啊!若無小人大將軍怎能坐於桓石虔的刺史大位之上啊?」

「大將軍獎罰不明,我等不服!」

「慢著!」臨了之時,徐宗文擺了擺手,叫住了擒拿二人的軍士。

閻、吳二人還以為有了偷生之機,臉上轉憂為喜,回首忙給徐宗文磕了幾個頭:「多謝大將軍,多謝大將軍!」

「呵呵呵……」聽到笑聲,二人更以為可以逃脫升天,奈何徐宗文只是輕笑一聲:「背秦之後又背桓石虔,此後未必不會再背孤,似爾等之輩,慾壑難填,反覆無常,毫無信義,要孤如何信你?」

「拉下去,即刻,斬首示眾,傳令三軍,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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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我真不是天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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