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將計

照莫若離所說，關鍵還是在於這個作案時間。室內的第四個鞋印，如果可以證實是龍欣欣的話，那這件事就簡單的多了。至於作案動機，莫若離也分析的徹頭徹尾。看來，一切的關鍵，破案的突破口，關鍵性的證據，還是在於這第四個鞋印上。

等明天見過李德龍，去趟公司吧，看看龍欣欣會有什麼動作。

「段哥。」

「紅英？你，你怎麼跑我家門口來了？」

「有點事找你。」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就這樣在這裡等著？」

這個紅英，深更半夜來找我，准沒什麼好事。她該不是幫龍欣欣跑腿的吧，難道是來刺探我的意圖？

「來，坐。喝點什麼？」

「不用了段哥，給你看個東西。」

嗯？這不是《迷仇》和《迷途》嗎？給我看這個幹嘛？

「段哥，你知道這兩本書的故事，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這個紅英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迷仇》和《迷途》我當然知道了，只是不明白你拿這兩本書給我看是什麼意思。怎麼了？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段哥，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這個世界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聊的問話，真箇是無奈了。

「我要知道，幹嘛還問你？」

就算是看出了我在生氣，這個紅英也不該漏出這種沮喪的神情吧。嗯？哭了？

「你哭什麼，有什麼事你就說。」

「段哥，你知道紅英的。紅英剛畢業，要找工作養活自己，卻遇到了龍欣欣。在他的淫威下，我不得不屈服。」

屁話，說的是什麼東西。自己選擇的路，卻要說是別人的過錯。如果你真的把自己的貞潔，青春看的比金錢重要，我不信你會和龍欣欣胡搞。

「紅英，你別激動。你說的這些，和這兩本書有什麼關係呢？」

「段哥，你知道迷的三部曲的策劃嗎？包括今年將要發行的迷殺，其實早在四年前就已經策劃好了。雖然我到欣欣出版社只有兩年，可是從龍欣欣口中，我知道這三本書是他最大的利益來源。所以，段哥，希望你答應龍哥的要求。」

哦，說了半天不還是為龍欣欣當跑腿的。三部曲，哼，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些話，是龍欣欣讓你告訴我的？」

「不是的，段哥，是我自己跑來的，和龍哥無關。」

明明心裡把龍欣欣罵得狗血噴頭，卻一口一個龍哥叫的這麼親熱，紅英啊紅英，我該說你傻還是鄙視你好呢？

「既然是這樣，我想離回復老闆的時候還有三天的時間吧。總不能今天剛告訴我這個消息，就想我馬上做出回復吧。」

「段哥！你真的不懂！」

嗯？這麼幽怨的眼神，這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

「昨晚，昨晚是我跟著龍哥一起去的凌編家。」

「什麼！」

原來，除了龍欣欣，還有她！

「你，你都看到了什麼？」

「段哥，你怎麼了？突然這麼生氣，嚇了我一跳。」

呼，冷靜，冷靜，冷靜。實在是沒想到啊，原來昨晚的人不少啊，連紅英這個花瓶都跟著去了。

「沒事，你都看到什麼了？」

「我並沒有跟著龍哥進去，只是在車裡等他而已。不過，龍哥進去沒多久，我就看到莫編神色慌張的從都市花苑裡出來了。」

「然後呢？然後你又看到什麼了沒有？」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吧，龍哥叫我去後門接他。我就開車過去接他，誰知道龍哥也是神色慌張的樣子，上了車就催促我快開走。」

哼！龍欣欣這個老狐狸，這次可留下尾巴了。

「還有呢？還有什麼？」

「沒了啊，再後來就是第二天接到警方電話，是我接的。他們問我莫編是不是在這裡上班，後來就告訴我莫編死在自己家裡了。」

嗯，這個紅英是個絕對的認證。也許，也許還可以利用他得到龍欣欣的鞋子。

「段哥！你在想什麼呢？難道你聽到這裡還沒發現嗎？」

「嗯？嗯，發現什麼？」

「殺死凌編的不是莫若離就是龍欣欣。」

「嗯..你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我覺得你應該立刻告訴李德龍。」

「段哥，紅英今天來，不是為了證明誰是兇手，是為了讓你同意龍欣欣的提議。紅英怕，紅英怕如果段哥不同意，可能會變的和凌編一樣。」

哦？這個紅英，怎麼聽著像是在關心我一樣。不對，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你是說，龍欣欣會對我不利？」

這個紅英只怕不是這個目的，她也許知道了什麼事情，所以想著告訴我一些真相，好讓我為她做什麼。否則，這種事情誰會亂說？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段哥，紅英只是有個小小的要求。」

我就知道，沒好處的事，是你這種人會做的嗎？

「什麼？」

「讓我加入《迷殺》。」

紅英啊紅英，迷的三部曲就是一個大夥坑。《迷殺》還沒問世，若霜死了。現在你又想跳進來，怎麼有那麼多的人願意往火坑裡跳呢？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你找你的龍哥啊。」

「段哥，你就不要和我打啞謎了。《迷殺》雖然看起來是龍哥在做主，其實還是得看你。所以，我想你能同意龍哥的條件，然後讓我也加入《迷殺》。大家一起高興，多好的事呢。」

哼，你是高興了！有誰想過我的感受！莫若離雖然虛偽，起碼錶面上還是為我著想的。誒，人啊，只要活著，就無法避免這些事情。

「只要龍欣欣不反對，我沒意見。不過，你說的答應龍欣欣的事，我也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鞋子。」

這個紅英，倒是發掘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要她能辦成這件事，龍欣欣，哼。

嗯，這一覺睡得真爽，難得還能睡得這麼踏實了。吃點早點去，今天要辦的事情很多啊。

「天津叔，老樣子。」

「得嘞。」

「小段，今天氣色不錯嘛。」

「天津叔眼光果然厲害，這都看出來了。」

「老了老了，見得人多了，自然能看出來的。看你昨天行色匆匆，是不是發生煩心的什麼事了？」

誒，到底該不該和天津叔說呢？還是算了，天津叔是個老好人，要是告訴他，又該往自己身上攬事兒了。

「沒什麼，工作的事，最近壓力有些大而已。天津叔，我還有事，先走了。」

現在是9點27，還是先去公司一趟吧，給龍欣欣一個定心丸，免得他起疑。

誒呀，都10點多了，一會還得趕去西域風情見李德龍。

「你聽說了嗎？昨晚有人在這個寫字樓里鬧事，還把保安打傷了。」

「嗯，聽說是欣欣出版社的蕭乾。」

「是他啊，平時就是個暴脾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噓，小點聲，你沒聽說欣欣出版社死了個人嗎？」

「啊？誰啊？」

這幫小職員，就喜歡這麼八卦，坐個電梯都不讓我清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事。不過，也難怪，人們不就喜歡討論那些和自己不沾邊的八卦嗎？

「咳咳，兩位再聊什麼呢？」

「誒，沒什麼，沒什麼，您是去18層吧。」

「嗯，麻煩你了。」

今天看起來還是很清靜啊，公司都死了個人，這些平日里的朋友們居然可以裝作看不見，佩服。

「段鵬飛！」

這個王茜，在公司說話還這麼大聲。

「幹嘛？」

「你昨晚去哪了？不是說好了一起找莫若離嗎？要不是保安攬著，我怎麼拉得住蕭乾這頭犟牛？」

「因為突然有人給我打電話，所以我就沒上去了。」

「騙人！算了，好在蕭乾這傢伙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打傷了保安，引來了警察。現在估計還在警局裡待著呢。」

這小子，居然進警局了，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今天怎麼來公司上班了？難道想通了？想直接去找龍欣欣談判？」

「呸！你還好意思說。我現在去，不正好打攪了他的好事嘛。」

龍欣欣辦公室門緊鎖，這老狐狸精力很旺盛啊。

「段鵬飛，咱倆是好朋友不？」

「你什麼意思？」

「你先說是不是吧。」

「是，是，是。」

「那你就幫我個忙。」

「什麼？還是如《迷殺》的事？這個可不行，我已經和龍欣欣說過了，他說得你自己去找他。」

「你少敷衍我，你如果堅持讓我加入，難道龍欣欣還能反駁不成？」

這妮子怎麼突然說這些？她知道了什麼？對！她肯定知道了什麼，不然怎麼可能底氣這麼充足的說出這麼句話。

「你什麼意思？他才是老闆，我有什麼權利左右他的意思？」

「段鵬飛啊段鵬飛，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迷的三部曲的事，在公司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別說這個了，連你的事，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麼！」

「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若不信，我給你提個醒。凌若霜可是告訴了我關於你寫..」

「別說了！」

艹，這妮子還真知道。若霜啊若霜，你的嘴巴怎麼那麼大，這種事能隨便亂說的嗎？

「怎麼樣，我告訴過你我知道了。」

「好，我可以幫你。但你得告訴我一件事，必須說實話。」

「什麼？」

「若霜死的那晚，你究竟看到了什麼？我絕對不相信你看到莫若離那種舉動還會回屋睡覺。」

「這個，如果我告訴你，你就幫我？」

「沒錯，只要你說。」

「好，那晚我不止看到了莫若離，更看到了龍欣欣。」

「你等等，跟我去走廊。」

「繼續吧，然後呢？」

「什麼然後？就看到莫若離慌慌張張得走了，然後就看到了龍欣欣。」

「就這麼多？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說實話，休想我幫你。」

「好吧。其實，那晚看到龍欣欣也是在若霜門口偷聽了一會，然後就拿出了一把鑰匙。嗯，好像就是鑰匙，然後他就溜進若霜屋子裡了。」

什麼！龍欣欣竟然進到若霜的房間里了！

「然後呢！」

「你這麼激動幹嘛？」

冷靜，冷靜，冷靜，不能慌張！

「沒什麼，只是想到若霜可能是被龍欣欣害死的，情緒有些激動而已。對了，那你和李德龍說這件事沒？」

「沒，我只是告訴他我看到了莫若離而已。」

「龍欣欣哪裡來的鑰匙，他怎麼可能有若霜的家門的鑰匙？」

「這個，我怎麼知道。要問，你就去問龍欣欣。」

「好，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看到龍欣欣慌慌張張得從屋子裡出來，又悄悄得把門重新鎖上。緊接著就躡手躡腳地跑出了大樓。」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啊！這個龍欣欣，藏的果然深！

「照你這麼說，殺死若霜的一定是龍欣欣了。當時是幾點你還記得嗎？」

「這個我沒在意，這種情況發生，我哪裡還想著去看時間啊。我估計，大概也就在凌晨3點左右吧。後來見外面徹底沒了動靜，我也就沒多想了。誰知道，第二天想找若霜去晨練，卻發現門是開著的，若霜已經死了。」

「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還是得告訴李德龍才行。這麼重要的線索，絕對不能錯過。如果，能證明若霜屋子內的第四個鞋印是龍欣欣的，那就好辦了。」

「這個，我想應該就是龍欣欣的。我可是親眼見他進去的，而李德龍說現場除了你們三個的腳印外，只發現了第四個腳印。那這個一定是龍欣欣，若霜一定是被他殺害的。」

「哼！這個老色鬼。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若霜的家門鑰匙的。而且，他現在一定把那雙作案的鞋子扔掉了，如何才能取得證據。」

「這種事情就不再咱們的能力範圍了，只要把這個事情告訴李德龍，我想他自然會解決的。」

可是你竟然用這種線索和我換取加入《迷殺》的要求，足以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那好，我幫你。不過，你得先把這件事情告訴李德龍。」

「那不行，你不告訴龍欣欣，我為什麼要告訴李德龍？」

「那你隨便，反正你不告訴李德龍，他也會自己慢慢查出來的。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損失。而你，失去了進入《迷殺》的機會，你自己決定吧。」

「你休想騙我！龍欣欣要是被抓了，《迷殺》還能發行嗎？段鵬飛啊段鵬飛，以前怎麼沒看到你現在這幅嘴臉，簡直就是比奸商還黑！」

「你好意思說！我也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拿若霜的死當自己的跳板！她可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啊！」

「好什麼好！從小到大，只要是好的永遠都是她的！朋友們誇她，老師們誇她，連賣煎餅果子的天津叔都誇她！爸媽一直告誡我要向若霜學習，憑什麼！憑什麼我要向她學？憑什麼她就能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而我只能做個陪襯！你告訴我！」

我的個天，原來王茜這妮子的報復這麼大，竟然如此好強，真是沒看出來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既然這樣，那我需要你再幫我一件事。」

「什麼？！」

「找到龍欣欣殺害若霜的證據，也就是那第四個鞋印的鞋子。我保證，一定讓龍欣欣儘快發行《迷殺》，然後再將他送給李德龍。怎麼樣？」

「你說話算話？」

「當然，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