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錦楓的恨,千溟的死

第一百五十章 錦楓的恨,千溟的死

錦楓看著她,淺笑道:「不曾想你還能跳出此絕世之舞。」

楚芸憐重新戴上了那雪白的面紗,額間滲出了些許汗珠,氣息還有些不穩卻仍回了他一句:「我只會跳這一支舞。」

她這一本正經的話語,生生地噎了一把錦楓,錦楓有些想笑,但楚芸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只得忍住,只不過那眼裡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楚芸憐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抬頭一望,卻沒有見到千溟,有些許的失落,錦楓察覺到了她細微的動作和情緒,她一回到他的身邊,那千溟就已經離開了。

他是專門來看她跳舞的,難道他知道這些,知道她會跳什麼舞,知道她的一切嗎?而自己輸給他,就是因為沒能陪她走過她的生生世世嗎?

「錦楓?」楚芸憐見三三兩兩的人來賀喜,錦楓卻緊皺眉頭兀自思索著什麼,沒有絲毫反應。楚芸憐尷尬地笑了笑,暗地裡拉了拉錦楓,「你怎麼了?」

錦楓回過神來,對眾人的賀喜回應著,並沒有回答楚芸憐的問題。楚芸憐總感覺這次他回來,似是什麼地方變了。

「一會兒你先回去,我還有些事處理。」錦楓溫和地為她擦了擦額間的汗,楚芸憐點點頭。

剛一散會,弋筱月就過來將楚芸憐拉走了,問她凌鈺和凌落的事,一提到此事,楚芸憐的心裡就開始抽痛,她頓了一會兒,生生忍住眼淚,搖搖頭:「他們都回去了。」

弋筱月急切地問道:「那大師兄呢?他知道嗎?」

楚芸憐背過身去,眼淚竟再也忍不住滑了下來:「公主...若想報仇,怕是難了...」

「為什麼?!」弋筱月不依不饒,繞過來看著楚芸憐,卻驚於她那傷心的神情,「你怎麼了?」

楚芸憐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沒能報仇,很是怨憤。」

弋筱月感同身受,安慰她道:「來日方長,做過的事情,終歸是會有因果報應的。」

「你也相信因果報應嗎?」楚芸憐似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弋筱月今日見她就很是驚訝,此番她的神情更不復往日那般,弋筱月狐疑地看著她:「你到底怎麼了,你今日的容貌...雖沒有完全變樣,可一往你並不若今日這般...」

楚芸憐回過神來,笑了笑:「這是我本來的容貌,先前的...就不提了吧。」

弋筱月雖懷疑,但楚芸憐不願多說,她也不便多問。

弋筱月同她說了會兒話,便送她出了宮,臨到宮門的時候,楚芸憐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過身來問她:「你在西靈學藥理,可知道世間有沒有一種葯,能讓人想起所有她忘記的東西?」

弋筱月愣住了,沒成想她會問這個問題,楚芸憐一想,連自己都不知道她又怎會知道,便兀自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你說的東西...師父曾提過。」

楚芸憐頓了一下,驚喜地回過身來:「真的嗎?」

弋筱月點點頭道:「師父說三途河旁的彼岸花能喚醒一個人前世的記憶。」

「三途河旁的彼岸花?」

弋筱月點點頭:「只有三途河旁的彼岸花才有這個力量,可是誰也不知道三途河在哪兒,這世間有沒有三途河都不知道呢,師父也說,他偶然聽神尊說過那麼一次,到底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楚芸憐有些失望。

弋筱月見她這模樣很是奇怪:「你找這個幹嘛?你想記起前生的事嗎?可是那都已經過去了啊...」

「你不會明白的。」

她這一句話,竟讓弋筱月聽出了一種悲涼,她不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楚芸憐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后,漫天紛飛的白雪模糊了她的視線。

「你在執著什麼呢...」弋筱月慨嘆著回了宮...

入夜,窗外傳來樹枝被積雪壓斷的聲音,楚芸憐猛然驚醒,怎麼都睡不著了,便起身披了披風,往外走。

這雪下了這麼久,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楚芸憐想著自己的事,在王府里晃來晃去的,不自覺就晃到了錦楓的書房門口,見他房裡的燈還亮著,他竟也沒有睡,楚芸憐便想去找他說說話。

「子睿你瘋了嗎?這葯若是給了她,她就不會留下來了。你不是...那麼喜歡她的嗎...」

楚芸憐剛太守行想敲門來著,卻聽見了蘇眉的聲音,她心裡一驚,這麼晚了,兩人還在書房,似是在爭吵的什麼。

楚芸憐想,既然這樣,那她還是迴避吧。

「眉兒別胡說,我怎會喜歡楚芸憐那來歷不明的女人。」

錦楓那冷漠的話語讓楚芸憐身形一頓,竟再也挪不動一步了。

蘇眉似是不解:「那你對她那般的好...」

「不過是前世糾結,他讓我傷透了心,今生還落得一身死咒,我那樣做,不過是想糊弄她,讓她死心地呆在我身邊,我心裡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啊,眉兒這段時日,受苦了。」

蘇眉聲音帶著些許哽咽:「如此的話,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那這葯,你真的要給她嗎?」

楚芸憐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錦楓這話,難道他一直在騙自己嗎,他那般認真地...在騙她嗎?

她身形恍了恍,強自鎮定,不敢發出聲響,怕被錦楓發現了,到時,她要怎麼面對他?!

「這葯,是我從妖域,煉妖族元首那裡要來的,她那般擔心那個人,我便以她的名義要來了這葯,」錦楓說著,似是冷笑了一聲,「秋木還千般叮囑說,那欲毒當初被煉出來時,煉毒的人便中毒了,不得已制了解藥,可卻沒來得等解藥出爐,那人就死了,此毒的解藥便只此一顆。我自是不會交出去的,他們兩人前世讓我受盡折磨,今生還繼續折磨我,我怎會讓他們好過。」

「那就趕緊毀了它啊,這樣就永遠不會有解藥了。」蘇眉有些急。

錦楓卻道:「不怕,那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等他死了,我便藉機離開幾天再回來給楚芸憐解藥,到時,她最愛的人已死,而我卻不惜代價為她尋了解藥,雖然晚了,以她的個性,也會很感動,必定會死心地留下。」

蘇眉道:「可若是被她發現了怎麼辦?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啊,子睿...不如就放了他們,讓他們走吧,從此你我便不再有後顧之憂了。」

「不可能!」錦楓似是有些暴戾,「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蘇眉似是還要說什麼,卻被錦楓打斷道:「眉兒不要說了,此事就這麼定了,還要委屈眉兒一段時日了,待那人一死,我便娶你過門,可好?」

後面再說了些什麼,楚芸憐已經聽不下去了...

錦楓,怎麼能,騙她到如斯境地。他就這麼恨自己嗎?真的這麼恨嗎?

「錦楓...你怎麼能...這麼騙我...」楚芸憐終是忍不住,一回房就大哭了起來,「為什麼這般恨我...為什麼....」

「姑娘,你怎麼了?」床頭的瓷瓶一閃一閃這青光,那縹緲的聲音很是擔心她。

楚芸憐只傷心地趴在床上哭著,不曾回答他的話,他便不再說話了...

「咳咳咳...」千溟不住地咳血。

琉璃根本沒有辦法,跪在他的卧榻前哭著勸他:「公子,琉璃求求你,見不到姐姐的時候,就不要想她了好嗎?這毒一點點地已經深入骨髓了啊...」

「你叫我...怎麼不想她,四萬年來,我什麼時候忘記過她...她早已成了我入骨的毒了...咳咳咳...」

琉璃哭得肝腸寸斷:「琉璃沒用,不能滿足公子的心愿,不能將姐姐帶過來,哪怕她就這麼呆著,你看著也好過這般思念而不得啊...」

千溟搖搖頭,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波動:「琉璃,你是繼承了我一部分靈力的神獸,是當年她最喜愛的雪琉璃,以後...一定要...好好陪著她。」代替我,陪著她。

「公子...」琉璃埋首在他的懷裡,一味地搖頭,「你不要死好不好...琉璃不想你死...」

「姐姐會來的,她答應過你會來陪你的,你堅持一下,不要死...姐姐會傷心的...」

琉璃感覺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記得不住地喚他,不住地同他說話。

「公子,求求你,別不要琉璃...琉璃以後都聽話好不好,你不要死...你醒醒啊...公子...不要丟下我...不要...」

她凄愴地哭著,那哀鳴一聲接一聲,從昕王府傳出來,在這孤寂的夜裡顯得十分悲涼,王城的人都被驚醒,心有戚戚,不知出了何事,王城竟會有這般凄涼的哀鳴。

楚芸憐那非同尋常的五覺自是聽到了琉璃的哀鳴,怔愣了一瞬:「怎麼會...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千溟不會死的,這不可能的,他怎麼會死,他那樣一個強勢的人吶,怎麼會...抵不過那小小的毒,這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念叨著,跌跌撞撞地往昕王府而去,那厚厚的雪地里唯有她一人那踉蹌的身影在無助地前行,那般的絕望...

錦楓也聽到了那一聲接一聲的哀鳴,自是也震驚得身形有些不穩:「怎麼這麼快...不應該的...」

蘇眉很是疑惑:「子睿怎麼了?」

錦楓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話,揣著葯,皺著眉頭往昕王府奔去,他知道,楚芸憐一定已經去了,她那般在乎千溟,怎麼可能會坐得住!

可是這一切,似乎都來得太快了,不應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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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之我所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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