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雨林,全球生態系統中最重要的結構之一,被稱為「地球之肺」。這裏是世界消耗二氧化碳的終極武器,這片叢林每天吸收數以億噸的二氧化碳然後吐出氧氣。這裏是人類尚未開發的地球禁區,無數野生動物棲息在此,同時也是世界上僅剩的幾個寶地之一。物種的繁榮,生命的昌盛,帶來的自然也是殘酷的競爭!這裏從不缺乏染血地廝殺,就連樹木花草也都在為陽光爭鬥!熱帶的暖風撞在身上很有分量,此刻這個胖小孩像一隻玩瘋了的癩皮狗跌跌撞撞的從雨林中走過,讓不少老樹下意識的扶了扶腰。

叢林湖邊的平地上不知是誰造了一棟木屋,木屋看着不大但很精緻。屋頂除了寬大的熱帶蒲葉還用纖細的藤蔓纏了好幾層。木屋面朝湖泊,窗向樹林,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境。外圍還有一排籬笆似是為了防止野生動物。

一道靚麗的身影正提着一桶水朝木屋走去。拎着水桶晃晃悠悠的樣子像一隻小企鵝可愛極了!女人很漂亮,潔凈白皙,幹練的短髮搭配着深褐色的牛仔褲和卡其色的外套,脖頸間一條綠松石項鏈在陽光下格外閃耀。

「咚。」隨着一聲清脆一桶剛從湖裏提上來的水灑在了地上。

「我真是……」女人話還沒說完一個男人從木屋裏出來訕笑道:「這麼笨打水都做不好?」

「你行你來啊!天天坐在屋裏跟大爺一樣吃喝都給你送屋裏,我就一純純大保姆!你到底學的怎麼樣了?」女人斥責道,語氣中充滿了怨氣。

「快會了,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這就去打水。」說完一條藤蔓出現穿過木桶輕而易舉的接好一桶水,倒進了屋裏的凈化器中。

完成如此「複雜」的工作男人朝女人迷之一笑卻不知換來的卻是一頓暴打:「你這啥表情?是不是皮癢?給我過來!」

歡聲笑語的追趕中時間悄悄的溜走,兩人抱坐在一起。頭頂的綠枝貪婪的吮吸這星光的精華,幾條不知哪裏冒出的藤蔓將他們趕走留下一片星辰蕩漾。

「真好。」女人看着天上的銀河眼裏儘是歡喜「可惜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男人摟住女人的身體掠奪她的體感低語道:「會一直這樣的,我一定做的到。」男人看着懷裏的女人嚴肅道,像是一種承諾。

雨林的夜比不得城市的安靜,這裏鬧哄哄的,夜晚是動物們的天堂。美洲豹悄悄爬到樹梢看着面前的晚餐,慵懶的巨蟒費力的扭動着身子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咕咕的叫着……頭頂來自億萬年前的星光慢悠悠的走來見證兩人的愛情,透過星河可以看見他們依偎著,擁抱着,親吻著,纏綿著,交融著……美洲豹似乎吃不慣這甜到發膩的狗糧幾個跳躍便離開了,巨蟒長長的身子掛在兩棵樹上形成一個心形,就連鳥兒都安靜了,美麗的羽毛遮住眼睛似乎在吐槽兩人不恥的行為,頭頂的星辰是這美好一夜的見證者。他們誰都不會說只會記得着美好的夜晚直到滿天星河化為塵埃……

木屋外一個人看着手中的設備爬在地上像是在記錄什麼,渾然不知一個人影正在靠近。

星空從來都不是幸福者的禮物。在這片繁華之下大多數人都是有着憂愁,也唯有這些亘古的星海可以舒緩人類一剎的悲鳴……

飛機上白沐楠看着玻璃上的自己說不出是什麼心情,一旁的翼傑則是依著椅子睡得正熟。

「不休息一下?」一道聲音傳來是張柳湘。

「睡不着。」

「放心吧我又不會在這裏綁架你們。」

「不是因為這個。」

「是人都會有煩惱的,我們那有句老話叫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別往心裏擱。」

「我沒事的,你休息吧。」說完白沐楠起身起身離開。

見狀張柳湘也不好說什麼,她知道如果自己想不通別人的安慰都是屁。有些事不經歷就永遠無法體會,她最煩的一句話就是「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這句話讓她覺得自己所受的痛苦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自己矯情抗打擊能力弱。說這句話的人純在放屁!根本沒有經歷過的事怎麼理解?你知道有多難受嗎!

太陽照常升起好奇的打量着地上人類滑稽的行為。想知道這個年輕的物種是如何成為地球的主人。

飛機劃過一個不知名的小鎮,三道身影被拋下做着自由落體。他們速度之快把空氣砸的猝不及防。三朵巨大的蘑菇在空中張開最後掛在樹梢。看着離地面還有近十米的距離張柳湘不自覺空咽一口。

「咚,咚。」兩聲白沐楠和翼傑成果着陸。

「再不下來我們走了。」翼傑訕笑道,這小妮子非要來,說是要藉此立功和弒神高層談條件,兩人商量一下帶上她就意味着有一個弒神高層會保護自己就同意了。

「你看不起誰呢?」被翼傑一激張柳湘拿刀隔斷繩索跳下來。

小鎮很樸素,街角已經昏暗的燈光給人一種厚重的歷史感。道路雖沒有鋪上瀝青但也算平坦,在這裏有一種寧靜平淡的感覺,像是一種神秘的力量撫平心中一切的躁動。

三人邁進一家旅店,大廳里空無一人,一進門一股勁風吹來「嘭」的一聲門就被鎖死。大廳的燈像是不歡迎三人紛紛熄滅。黑暗和殺意充斥着整個大廳……

一股拳風襲來翼傑巧妙躲開可一記膝頂已是躲閃不及。

「十甫翼傑看來你並沒有傳聞的那麼強。」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無法判斷源頭。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翼傑低聲說道:「這個房間里有很多人每個都不是善茬。」

「現在怎麼辦?」張柳湘兩眼一抓瞎這裏實在是太暗了,伸手不見五指那種。

「我們應該是進入某個神域之中了。」白沐楠說道,確實他們身為神元者普通的黑暗裏不可能如此抓瞎,這裏的黑暗太純粹了!

「火元·淬世妖火!」一朵火蓮出現在白沐楠頭頂,如此火蓮也堪堪照亮了身旁一米左右的距離,正常情況下這裏應如白晝!

突然又一輪攻勢展開,速度之快只能看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就再次遁入黑暗。

「啊!」一聲尖叫兩人回頭張柳湘已經消失不見!

「怎麼辦?」現在的情況一點也不好,敵眾我寡,地暗我明,還在人家的神域裏。

「神域……」還沒說完白沐楠連忙打斷翼傑「你瘋了?在神域之內開啟神域絕對會粉身碎骨的!你冷靜一下,先交給我火元·火羽漫天!」

此刻白沐楠像是天使一般一對雙翼緩緩展開,下一刻潔白的雙翼上烈火焚燒!猛的一陣翅無數火羽朝四面八方飛去。

「水元·冰晶亂舞!」無數冰晶出現將火羽凐滅!

「兩位,只要你們能接下我們合力一擊就算我們輸!

「雷元·天雷寂滅!」無數天雷出現兩人的頭頂,其中充斥着足矣毀天滅地的可怕力量!

「水元·冰晶龍鳳!」一龍一鳳出現在兩人的前方,在巨大龍鳳的襯托下兩人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氣元·罡風蝕骨!」一到強勁的龍捲風在兩人的左側形成,其中像是有這無數鋼刀,陷入其中非死即殘!

「毒元·蛇皇祝佑!」古老的巨蛇盤踞在兩人身後,巨大的蛇瞳盯着兩人似是想要進食!

「火元·火域神劍!」一把神劍出現在兩人的右側,超高的溫度讓空間都微微變形!

「木元·地蓮古樹!」腳下一朵蓮花將兩人托起,看似精美絕倫的蓮花其中蘊含的能力足矣和其他五個方位的危險相比不落下風!

「神域·雷霆壁壘!」白沐楠和翼傑清晰的感覺到神域的壓制變得更強了!

七位!足足有七位,他們中的沒一個都是一等一的強者!翼傑感覺的到他們的實力放在弒神組織里也絕對是S級的存在!

「兩位再見了!」下一瞬來自六個方向的殺招同時出手!

「喲,你這挺熱鬧啊?」一個聲音在翼傑耳邊響起,一個和其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從翼傑身後走出。同時六道殺招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留在原地紋絲不動。

「又見面了,所以說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說的什麼話好像我是死神一樣,上次我用你的身體離開那個鬼地方我已經可以隨時和你見面了,終於不再是你快死了才能見一面。」話語間他已經出現在巨蛇的頭頂,拍了拍巨蛇的腦袋又摸了摸說道:「還是蛇鱗摸著舒服,冰冰涼的還光滑不像那邊的龍鱗扎手。」

對於他的話翼傑除了吐槽無話可說。但他知道現在自己的小命就在蛇頭上和自己長的一樣的人手裏所以知趣的選擇了閉嘴。

「你來幹嘛?」

「恢復好了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個禮物,」說完在翼傑眉心處輕輕一點一個符印出現「上次從那個鬼地方出來消耗不少,找地方調養去了,調養好來看看你就遇見了。」

「喂,你能不能出手?」說着翼傑想要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動不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啊,哦,你說你的身體啊。我加快了你頭部的時間流逝,現在你頭部的時間流素大概是原來的1600倍,所以你看這些東西跟沒動一樣。但你的身體並沒有被加快,其實已經在轉身了只是太慢了,好像沒動一樣。放心不會折壽的!」說完他不知從那裏搞來了一直雞放在神劍上烤。

「你可以掌控時間?」

「不可以,掌控時間是一位神的能力,我不能。但我可以加速,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知道吧,大概就是用了那個。」說着他已經開始大快朵頤「總之這個解釋起來比較複雜,你也可以認為我能掌握時間,但實際上我並不能。」

「那麻煩你下次連帶着我整個人一起加速好嗎?」

「不好,那樣就會流失生命了,而且你能動了我的樂趣就少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話語間走到白沐楠身後摸來摸去,最後還拍了拍這個少女的頭然後一臉滿足。

看着這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傢伙做這種事翼傑忍不住呵斥道:「喂,你幹嘛?」

「忘帶紙了,手上都是油沒地方弄乾凈啊!你吼什麼吼?你們這些傢伙在我眼裏就是沒了毛的猴,我才不感興趣。」不覺見又拿出一條魚烤了起來。

「你能不能出手?」

「不能,放心這些傢伙沒有要你們小命的意思。這些攻擊看似凜冽,啊不,就是很凜冽,但殺意不濃應該是比試。」

你管這叫比試?這六團神元之力砸在身上怕是直接要去找秦始皇報道搬磚了!

似是看透了翼傑所想男人淡定道:「放心吧,他們沒有惡意。」

對此翼傑一點也不信,六個拿刀追了三條街要砍你的人,這時候出來一個不明身份的人說他們沒有惡意讓你不用抵抗鬼才會信!

「你要是沒事就去歇著吧,我這還忙着呢。」

「剛顧著吃了正事差點忘了,你應該還記得李浩森在滑雪場想要殺你的事吧。」

「那個不是你的幻境嗎?」

「確實是幻境,但那也是事實。如果哪天我沒有出手你所經歷的幻境就會成為現實。但你應該知道歷史有修正過錯的能力,就像王莽,你以為劉秀真是天選之子嗎?他只是歷史用來修正違規者的一個幌子。所以你還是會死在李浩森手裏,給你說這些是讓你小心點。」

「那你的歷史結局又是什麼呢?」翼傑問道,如果一切都是天註定的那他們這些人還這麼用力的活着是為什麼呢?

「我不信命!所以我選擇成為歷史的執筆人!對了,好好看看身邊這兩位美女吧馬上就看不到了。」說完一切恢復。

看着六方襲來的殺招翼傑猛地一驚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此刻六道殺招已經襲來!

出乎意料的是兩人沒有做任何防禦卻完好無損!

巨蛇將冰鳳冰龍死死纏住最後雙雙粉碎!頭頂的雷霆將腳下的古蓮劈了個粉碎,可自己也是能量耗盡黯然退場。神劍貫穿了罡風可劍身早已是千瘡百孔一聲清脆后斷裂消逝。

「哈哈哈,你們這群傢伙是皮癢了吧?」翼傑雙朗的笑道。除了弒神組織另外七位S級翼傑再也找不出什麼原因可以解釋這一切!

「哈哈哈,怎樣,老大有沒有被我們嚇到?」隨着七道身影出現大廳再次亮了起來。

看着面前的七人翼傑心裏暖暖的,原來他也並不是一事無成至少還有幾個過命的兄弟姐妹!如果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傢伙說的是真的那他們對自己的支持和信賴足矣成為自己最強的殺招!

「你們怎麼來了?」看着眾人翼傑問道,現在的他應該是被通緝的狀態。

「對外宣稱是閉關修鍊了,所以算是以個人身份來的。」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上面不知道吧?」一個少女說道,少女四肢綁着繃帶,一套白色的作戰服展現曼妙的身姿。但笑嘻嘻的面容下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這位看着和普通高中女生差不多的少女可不是善茬——葉藤慧子!太平洋總部第一,弒神第五號稱「毒宗」的恐怖存在!

「葉藤慧子你什麼意思?」

「她說的對,仔細想想我們為什麼知道這個地方。我知道這個地方是我們總部一位部長不小心提及的,再經過進一步調查得知,我猜你們的獲取方式和我的應該差不多吧?」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說道。男人稜角分明,結實的臂膀給人一種安全感,他的身材絕對是大多數男人健身的終極目標!北美洲總部第一,弒神第四,阿列莫斯人稱「刀鬼」!

聽了阿列莫斯的話眾人發現確實如此,最開始知道亞馬遜雨林都是有高層無意間說出來的,可他們真的是無意的嗎?結果很明顯。

「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一旁的張柳湘終於解卡束縛起身問道。

「試探!」

「沒錯,試探我們的態度,如果我們見到了十甫翼傑是會把他捉拿歸案還是相信他。」一個眼鏡少年解釋道,看起來溫文爾雅,白金色的頭髮加上優雅的言談和得體的服裝讓他成為在場最帥存在,可這張君子之顏卻讓不少人命喪黃泉——納森傑克,歐洲第一

,弒神第六,和他本人一樣他的綽號也格外優雅「御風師」!

「咚」一個黑人一拳砸在了地板上裂紋想古樹的根系一樣蜿蜒,男人忿忿道:「那群老東西!看來我們都被套路了!」這個被稱為「鬼使者」的男人可以一拳打穿你的頭蓋骨——莫斯吉爾:非洲第一,弒神第七!

「可是你們並沒有要捉拿他的樣子啊,他們的計劃不就落空了?」張柳湘感覺到氣氛的凝重弱弱問道。

這時她發現眾人投來關愛弱智的眼神,這讓她很不舒服。一個纖細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襲來舒緩了她的焦慮。回頭看一雙水藍色的眼睛配着一張五官精緻的面容,眼尾一縷淡藍色的秀髮給這張端正清新的臉添加了一份紅塵的情調。

「不用搭理這些怪胎,當初我剛進來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純欲的聲音想要把人融化一樣,張柳湘獃獃的看着那雙水藍色的眼睛像是掉入愛河的痴兒——沉醉,呆傻。這個暖人的大姐姐和她的聲音一樣讓人不知不覺間墮入溫柔然後在甜蜜中死去。

「好了,菲特兒,別玩了,她只是隨行這次的事不要牽連她。」翼傑打斷兩人,拍了拍張柳湘的臉:「醒醒醒醒。」

「嗯?!」

看着一臉迷茫的張柳湘翼傑說道:「這七個人中你離她遠點,她叫菲特兒歐洲第二,弒神第十。雖說只排第十但相信我這位是連我都不想招惹的女人,『水妖女』——菲特兒。第十是她的武力並不是她的『魅力』。」

「老大看你把我說的好像是會吃人一樣。」說着一隻手已經放在了翼傑胸膛。

「安分點菲特兒。」翼傑呵斥道,最終菲特兒只能低哼一聲找一旁的白沐楠去玩了。

「接着剛才的話題,我們這麼做就意味着和他在一條戰線上,要麼證明他是無辜的,要麼一起死。」一個長相一般的男人說道,這樣一個普通的毫無特徵的傢伙放在人海中一定是被瞬間淹沒的存在。可就是這樣一張「平均臉」被弒神界稱為「火天使」——陌森道爾:太平洋第二,弒神第九!

「可你們都是精英,一下子損失這麼多就算是弒神也會受不了的吧?而且聖會還有不到一年就開始了吧?沒有了你們弒神的成績……」

「弒神組織從來不缺天才,就算沒有我們也撼動不了根基。」角落裏的男人說道。他叫莫特坦,南美洲第一,弒神第八,木屬性,他掌握著磅礴的生命力被人成為「人間上帝」!莫特坦雖然語氣平淡確為事實,一時間眾人無法反駁。

相較於低落的眾人張柳湘則是處於巨大的震驚之中,如此才華出眾的九人對弒神來說並不是非留不可?!毫不客氣的說這裏的人除了自己那一個不是聲明赫赫,隨便一位即可震懾一方!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匹敵一支軍隊!儘管如此弒神卻仍不在乎?!這一刻張柳湘對弒神組織的認知再次被刷新

「好了,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相信老大的為人。我們一起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嗯。」眾人收拾好低落的情緒,他們的閉關時間是一個星期,也就是說一個星期之內弒神組織的人不會來找他們麻煩。一個星期也是期限,時間一到他們所有人的名字都會出現在「獵殺榜單」上!

「老大你有什麼計劃?」

「找到李浩森!」說完眾人一起出發邁向了神秘的雨林。

每個人都有一個目標,一個活着的目標。有時候這個目標並不偉大,給孩子做一頓飯,幫父母揉一揉肩,為了讓妻子可以笑一笑,為丈夫可以更不這麼累……在紛繁複雜的生活里就是這樣一個又一個小目標成為我們活下去的動力。還有人是為了心中的一個執念,紅塵里的一位過客,年少輕狂時的一個承諾,愛而不得的不甘……但我們很少為自己活着就像你問身邊的人最喜歡誰,答案總歸不是他自己……

夜幕在夕陽身上肆意的破壞,隨意的撕扯它的皮膚,抽打它的肌肉,扭曲它的骨骼。粉紅嬌嫩的肌膚被扯出一個黑色的空洞,纖細的肌肉泛著青紫色,支撐天角的那一輪紅骨被折斷扔進了地平線以下的海里。

房間里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呼吸機費力的把氧氣送進破爛不堪的肺腑,左側床邊高懸的輸液袋裏的藥品小心翼翼的滑進血管試圖修復著具本該入土的軀體。

女人身上並沒有什麼猙獰的外傷,去掉身上的儀器恐怕就是一個熟睡的少女。但是在這一片平靜之下她的內臟都受到嚴重的損傷,其中腎臟幾乎已經無法正常工作。一旁的透析機正在為其更新血液!

「王部長您不能進去,這是是醫療部的禁地,需要有指令。」

王航澤不耐煩的拿出一張紙:「李軒軒的批准,這裏面是她的女兒要我來拿檢查報告。」

守衛對視一眼確認了紙上的章確是李軒軒的私章便方王航澤進去。

看到床上的羊羽王航澤臉上是一種掙扎的表情,像在做一種抉擇。走到羊羽身旁蹲下,認真的為羊羽整理一下頭髮低聲說道:「對不起,希望這個可以彌補你。」說完他把一個令牌放在了羊羽的枕頭之下,做好這一切拿出注射器將其中藥品推入羊羽體內。

銀灰色的寶馬駛向郊外。永和城,關洲市最高端的富人區,毫不誇張的說在關洲市「永和城」就代表着財富和地位!這裏的人貢獻了關洲市三分之一的GDP!這裏有一棟別墅僅僅是因為一個叫「白天羽」的女孩要上高中。

湖面被冬風磨成了明鏡,一整塊鑲嵌在枯黃的草坪里。對岸憔悴的柳枝堅信鐵杵磨成針的故事一次次敲打着堅硬的冰面想要找回水中一起嬉戲的魚兒。

寶馬穿過門衛廳,在一棟別墅前停下,一個男人從車裏下來。男人面色嚴肅,一身黑色的工裝搭配軍靴一種硬漢的形象!

男人正要敲門一道聲音傳來「進來吧,門沒關。」

「你知道我要來?」男人看着面前的女人問道,也是以她的實力恐怕自己剛踏入永和城她就已經知道了。

「放心吧,現在永和城沒有其他任何神元者只有我們,就算我們打起來也不會有人打擾。」女人擺弄著果盤隨意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來找我說明當年的事你已經知道了,關於張聖你想要一個解釋不是嗎?」女人綁起頭髮,高馬尾讓她有一種女王的氣勢。

「真的是你?!李軒軒!你為什麼要狙殺張聖?她應該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王航澤怒道,額頭上整個青筋暴起,一拳就轟碎了面前的茶几!

「我沒殺她,只是想教她點規矩,僅此而已。」

「你的人把她打死這就是你要教的規矩?教給誰?死人嗎!」王航澤一腳直接把整個大理石地磚躲得粉碎,雙目圓睜的盯着李軒軒,好像要把她撕開!

看到王航澤的表現李軒軒沉思片刻沒有答話。當年水南省有很多個體神元者再加上當時經濟基礎差很多神元者對普通人出手,導致水南省局勢很複雜,盜獵者屢屢作案民生哀怨。當時她的任務就是鎮壓水南的盜獵者。其中號召力最大的就是張聖!多次談判無果弒神組織終於失去耐心開始了「清巢計劃」以暴制暴,一夜之間不少冥頑反抗的盜獵者人間蒸發,至於張聖則是由身為小隊長的華翰帶人去解決。考慮到王航澤的緣故計劃開始之前他已經被調入弒神總部,直到計劃完成張聖出事他才回來一直在關洲市擔任分部部長。後來一次偶然李軒軒發現張聖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盜獵者重點監視名單中,這個當年讓她頭疼不已的人不在名單上她瞬間就感覺到一絲蹊蹺。

經過調查她才知道當年華翰並沒有聽自己的命令,他為了掌控水南省的盜獵者團伙下了殺手!她回來一方面是想時念更大一部分就是為了華翰!但剛回來就攤上了一堆破事沒時間去找華翰。這件事也就被擱置下來,李軒軒自己知道王航澤一定會來找自己的。她知道他對張聖的愛。

「對當年的事並非我的本意,對此我深表歉意,至於華翰他任意你處置。」說完李軒軒向這位老隊友做了個九十度鞠躬。

「哈哈哈,深表歉意?我調查這件事這麼多年絲毫沒有線索,你覺得這是一個小啰啰能做到的嗎?」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這是我做的嗎?」李軒軒怒道,自己已經給出了誠意!

「反正華翰已經死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王航澤隨意說道,可語氣中帶着嘲諷,身上的神元之力已經開始波動!

「我說了,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李軒軒怒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誣陷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摁在別人身上!

「水元·玄冰水鏡!」王航澤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朝這位昔日的老朋友出手!無數分身從鏡中走出!

「我說過不是我!雷元·天雷滅!」

此時的王航澤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神域·器域·寒光令!」一片身份證大小的雪花出現在王航澤手中,雖然只是一片雪花但李軒軒確不由得皺眉,連寒光令都拿出來了看了不打一架是解決不了了。

李軒軒也是深吸一口氣右手輕輕一握一把弓出現在手上!

「神域·雷池!」

「神域·湖澤!」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兩座神域分別將對方吞噬!

李軒軒輕輕拉弓「雷龍天獄!」一條天龍劃過神域朝王航澤奔去!

「寒光雪!」一場暴雪突起,雷龍沖入僅僅片刻陡然破碎!這裏每一片雪花像是有萬斤之重,隨意一片都能將大地砸出個口子!

漫天飛舞的雪花緩緩落下,像是孤獨的旅人在尋找飄零的方向。李軒軒知道面前這個老朋友對自己下了殺心!

輕嘆一聲,她從不懷疑王航澤對張聖的愛。她也知道如果換成自己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所以沒什麼好責備的,也沒有對錯。每個人都守護著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一旦被別人觸碰無論是誰不死不休!

看着昔日的朋友李軒軒眼中閃過一絲憂鬱便換上了凜冽,既然要戰那就來吧!她不懼任何人!

把手中的弓拉倒最滿扔持續加力,直到右手滲出血弓弦被拉斷!此時弓柄化為一條巨龍出現在李軒軒腳下弓弦則是化為兩條巨蟒盤於巨龍之後!在腳下巨龍的映襯下李軒軒小的可憐幾乎已經看不見了!

兩人皆是自毀器域,倘若龍死蛇亡那就是李軒軒此生再也入不得神域境而且可能會身死當場!反之亦然!

怒龍朝王航澤奔去,無數雪花像是聽到了主人的召喚般化為一隻冰鳳朝面前的一龍二蛇奔去絲毫不懼,彷彿天地之間唯有他才是唯一的聖獸!

冰鳳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隱約之間還佔據這上風!這一瞬冰鳳抓住機會利爪刺破了蛇鱗生生抓爆了一條巨蟒!

這時李軒軒的眉心一個弓形紋路亮起一道古老的聲音傳來:「你若再留手此役必敗!」這是器靈!當神域達到器域境,神器溫養一定程度之後就可以孕育出器靈,當然器靈的品質就和血統有關。在此境界之前努力可以決定一部分實力但在此之後努力只是一個笑話天賦和血統就是話語權!

「他,又有什麼錯呢?」

「為了愛人復仇他沒錯,可你已經讓人留手亦無錯。」

李軒軒輕嘆一聲:「終究是我的人殺了他的愛人,我該贖罪。」說完李軒軒鳳瞳盯着王航澤吼道:「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她死了,我活着已經沒有什麼意思,所以你下去贖罪吧!精血誠聚,以身飼靈!」頓時冰鳳能威暴漲,陣陣威壓如潮水般襲來!

「自燃精血,看來他對我恨意滔天啊。」李軒軒眼中儘是憂慮和惋惜。

玉手輕揮身後一龍一蛇直撲冰鳳而去!

龍鳳即將相撞的瞬間兩兩破碎,一柄長槍飛出朝王航澤射去!這一刻兩座神域劇烈顫抖,神域之內的空間竟出現了些許裂縫,磅礴的神元之力外泄衝擊這現實世界!巨蟒咆哮著用自己碩大的身軀將縫隙堵住,恐怖的衝擊直接將巨蟒震的粉碎,兩座神域皆是破碎。也正因如此阻止了神元之力對現實世界的巨大衝擊將威害降到了最低。但一位水屬器靈強者的隕落還是讓這方天地泛起了白。

天空之中一柄長槍貫穿了王航澤的心臟,此刻他七竅流血已是命不久矣。李軒軒輕輕一點飛身接住了正在下落的他。

「你不該這麼做,既已經自燃精血為何最後又自己引爆器靈,精血迴流自斷筋脈。」李軒軒看着面前的這個老朋友眼裏儘是複雜,這個世界的慘忍莫過如此:你沒錯可他何錯之有?

「你不也一樣,我的債已經討過了……今天來找你就是一命換一命,用我的命換我女……」

無數的雪花緩緩飄落,輕輕的蓋住了男人的雙眼,這雙尋找亡妻數十年的雙眼,這對見證了孩子成長的眼眸今天可以閉上休息一會了……

一個男人打着一把傘站在李軒軒身後,黑傘在雪中格外顯眼,傘下像是另一方小世界無數雪花被擋在外面「你怎麼來了?」

「羊羽出事了。」

「我知道,就是他乾的。」李軒軒看着王航澤的屍體說道。

「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麼不阻止?那可是你的女兒!親生女兒!」男人憤怒的咆哮道,雙手抓起李軒軒的衣領質問!

「在他自爆器靈靜脈寸斷的時候我就猜到羊羽出事了。我的這位老朋友還真是討了一手好債,不愧是老朋友啊,對我的弱點真了解啊,哈哈哈哈……」這時的李軒軒明明是笑着可眼淚卻止不住的淌下來……

她親自毀滅了一段難忘的友情,帶來的傷害卻是兩個家庭的災難。

李軒軒拿起被男人扔在一旁的傘替躺在地上的王航澤撐起獨自朝外走去。

「你剛才是真的想讓他殺了你自己?」看着李軒軒一下子憔悴了許多的背影男人柔聲問道。

「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我也一樣。」

「我會去找他的女兒。」

「和他們的恩怨到此為止吧,畢竟朋友一場,而且她女兒的命他已經替她給過了。」說完李軒軒消失在漫天的大雪中。

男人看着王航澤的屍體拿起傘「你沒錯,我們也沒錯。可你不該動我的家人。無論是從父親的角度還是丈夫的角度,我都要保護他們。」說完男人抖掉傘上的雪,一把黑傘緩緩消失。在滿天「柳絮」的時節。突然一朵蓮花從黑傘消失的地方飄來,將滿天「柳絮」引燃連帶着地上的屍體都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消失了。

昏暗的燭火在木屋裏搖曳,從人們馴服了電這種新能源火被用來照明已經很難看到。桌上忽明忽暗的燭火悄悄訴說着一旁這對男女眼中的柔情,兩人雙手緊握,女人乖巧的躺在男人身上。

地上是用鮮血畫成的陣符,兩人就坐在陣圖中間似是祭品……

「他們來了。」男人淡淡說道,語氣有些顫抖。

女人沒有說話只是有抱緊了些。

「要走嗎?他們是來找我的。」

「去哪裏呢?世界再大我該去哪裏呢?」女人看着男人的眼睛質問道,不覺間眼裏已經朦朧。

「要賭一次嗎?可能……會死。」

「我相信你。」

兩人雙眼緊閉,一股磅礴的神元之力散開,一股氣浪爆發!

「住手!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這種力量不是你能動用的!」一個古老的聲音在男人腦中響起。

「無非就是挫骨揚灰形神寂滅。」

「你知道我是誰?!」這一次這個古老的聲音不在那麼平靜有了一種驚慌。

「當然知道,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懷疑過你的身份,這個世界不歡迎你,無論他們對我怎樣我終究是個人類,要站在人類這邊!」

一道光柱衝天而起,十分璀璨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他照亮了!陡然間光柱突然炸開,化為漫天的光蝴蝶向各方飛去。無數光蝴蝶慢慢將世界淹沒,這一刻每個人都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光蝴蝶把世界包圍了!

「這是?噬神圖?!你怎麼會這個?」男人腦中古老的聲音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不不不,弱小的螻蟻你的失敗是已經被註定的!還妄想挑戰我的權威?」

「你錯了,我從未想過要挑戰你,我要的是修正這個世界!神技·古神聖域!」光蝴蝶像是聽到某種召喚朝着所有人類衝去,一些神元者似乎想要阻擋可它們卻無視神元者的防禦在觸碰到眉心的一刻卻黯然破碎!

像是一滴水滴在了眉頭毫無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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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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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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