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下山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下山

怪只怪他這身體恢復能力太過強悍了,胸口那傷他可是下了重手的,原以為得歇上十天半個月才能好全,哪曾想,這人心情一好起來,連著傷口恢復得也快了許多。

這些日子有陸離在身邊,綏遠在這木屋待得可謂身心舒暢,這傷養著養著,竟是在他不知不覺中快速癒合了。

為了能留在木屋,綏遠無奈之下只得給自己傷口定時來那麼一掌,如此,傷口反覆,這就不能算是恢復了吧?

算盤打得精妙,雞賊如綏遠,卻也沒能逃過陸離的法眼。

『自殘』這事兒不知幾時被陸離發現了,這不,正當綏遠感慨歲月靜好時,陸離開口趕人了。

「你傷勢既已大好,明日便離開吧,此處偏僻簡陋,公子待這怕是不習慣。」

習慣,我習慣得很!

綏遠內心咆哮,面上卻滿是無奈。

「真要趕我走?」

「公子說笑,何來『趕』一說,只是男女獨處多有不便。」

言下之意,你真的該走了。

「哎,姑娘所言甚是,這些日子打擾姑娘了,待司楊玄玉二人收拾收拾,我這便走。」

綏遠苦著臉看著躺椅中的陸離,萬分不情願起身進了房。

該是去收拾東西了吧?

可算要走了!

陸離狠狠鬆了口氣,他們再待下去,她這人皮|面具可要支撐不住了,這面具貴的很,極是稀有,全卞霖城也就一家鋪子有賣,當時出來的匆忙僅備了幾張,原想著在山裡無人問津,不出門時那面具大可不用,可偏偏綏遠在這一待就是數日,這就叫她很是苦惱了。

如今形式嚴峻,稍有不甚被人發現,她定然萬劫不復,城裡如今對她嚴防死守,能不進還是不進,是以,手裡這幾張僅剩的面具,她不能再這麼嚯嚯了。

在院里左等右等,沒見著綏遠出來,陸離納悶,剛一起身,裡頭忽然一陣哐當亂響,她沒來由的眉心一跳,忙朝里沖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

剛進去,見著裡頭的綏遠攤在了椅上,而那椅子……散架了,椅背上散落的某根支架此刻正以及其刁鑽的角度,不深不淺插進了他側腰。

這一招,完完全全重演了他揍景羿那一回,腰側的傷他如法炮製,直接在自己身上也捅出了個窟窿。

陸離駭然看著他腰間的傷,眼裡滿是擔憂,「怎麼回事?好好的怎又傷著了!」

她趕忙上前,但見綏遠眉頭緊擰,捂著腰上那傷口疼得齜牙咧嘴,「這椅子怕是老舊了,一不留神就……」

司楊玄玉兩人似是被他搞懵了,目瞪口呆楞在一旁,半晌才反應過來,跟著慌裡慌張一起將綏遠扶起。

「公子,你這……」

「傷口頗深!」

兩人皺著眉盯著綏遠側腰,暗罵自家公子心硬,對自己也太狠了。

陸離一見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便頭皮發麻。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綏遠哥幾時這般倒霉。

「不礙事,傷口清理清理,我這就離開。」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艱難挪動著身子嚷嚷著要出門。

我傷著了傷著了傷著了,要靜養靜養靜養,不可跋山涉水牽動傷口~

綏遠心裡無數遍默念,像是在給陸離『下咒』,一邊咬牙忍著身上疼痛,一邊執拗往外走。

陸離看著頭疼不已,「傷成這樣了,怎麼還不消停!」

眼見她瞪著自己滿臉不善,綏遠偷摸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挪回了屋裡,很是不自在的直盯著陸離道:「男女授受不親。」

這可是小離親口說的,如今要他留下,他非得讓她親口挽留才行!

「咳,情況特殊,你如今受傷了。」

真要這麼讓他帶傷下山,只怕路中就能嗝屁。

「所以?」

「養傷吧,傷愈再說。」

嘿嘿嘿,還是小離心疼人,綏遠緊抿著唇,眼裡卻有光華流轉。

雞賊如綏遠,又一次成功賴在了小屋,司楊玄玉二人表示由衷的佩服。

不顧生死,只為追妻,該說殿下傻了,還是痴了?

一連幾日,綏遠在山裡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好不容易將腰間那傷養好,腿上又開始莫名其妙多出了好些傷口,如此日復一日,竟生生耗去了月余。

此刻陸離看著手裡僅剩的人皮|面具,滿心的無奈與惆悵,再這麼下去,她的身份定然要暴露的。

「不行,這山裡不能再待了。」

她得想法子去趟城裡打探一下消息,若是風聲不緊,便順道備幾幅面具,留作以後備用。

陸離提前琢磨好了計劃,這天,趁著綏遠幾人未留意,一大早便孤身一人下了山,直往卞霖城裡去。

卻不知,山上待了許久,這一下山,南陽國的天已然大變了。

當朝羿王因著此前府里發生的那件大事,頹廢在府數日,在此期間,南陽羿王無心戰事,終日頹靡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各國。

南召女皇聽聞此事龍顏大悅,昔日被羿王算計,連著傳國玉璽落入敵手,此事離姝女皇記恨至今,聽聞羿王已然垮了,頓時連下幾道詔令,出征南陽,奪回玉璽!

南召的奇襲另人猝不及防,沒了羿王殿下這位定海神針似的戰神坐鎮,南陽節節敗退,連失數座城池后,陛下展宏毅終是三顧茅廬,最終說服羿王殿下領兵擊殺南召軍隊。

羿王一出,軍心穩固。

昔日的戰神一展雄風,憑著無雙智謀與武藝,領著眾將一路將南召部隊悉數趕出。

然,大戰之後必有大疫。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不少偏遠處的城池,經歷慘烈大戰後民不聊生,屍橫遍野無人掩埋,一場大疫便悄然醞釀。

展皇在位十二年,春末,南陽大疫,染者數萬。

彼時街市多驚恐之影,翁媼無閑適之態,稚童失爛漫之音。

陸離孤零零站在街頭,瞧著不遠處醫館兩旁聚集的流民,她雙眼發楞。

才幾個月過去,這卞霖城怎突然多了如此多流民,還個個面容枯槁咳嗽不止?

「這是怎麼了?」

「瘟疫。」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陸離一僵,緩緩扭頭,一看清身後那人,她便忽然手足無措起來。

「你,你怎麼也下山了?」

她有些忐忑,綏遠看著忍不住搖頭,「我不下山,你豈不是要跑遠了?」

天知道一大早起身發現陸離跑了后,他心裡有多慌,再讓她跑一次,這天大地大,他倆當真是要散席了。

「好好的,你跑什麼?」

就這麼不喜歡跟自己待著?綏遠語氣不大痛快,陸離萬分尷尬,她總不好說,自己是特意躲他的吧?

「咳,山裡待悶了,只是下山散散心。」

「哦?」

綏遠一臉不信,指著她背上的包袱一臉揶揄,「散心要帶著行李?」

啊這。

需要觀察的這麼仔細么!

陸離微囧,勉強扯了扯嘴角,轉著彎岔開話題,「這裡怎麼回事,為何突然有瘟疫?」

她指著醫館門前那絡繹不絕的人群,萬分詫異。

也是了,她躲在山上數日,哪裡知道這城裡近期發生的大事?

若不是自己特意讓司楊玄玉留意了外頭的風聲,只怕現在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南召與南陽打了一仗,羿王剛收復了失地,只是各處戰場屍首眾多,久了未經處理,便滋生細菌病毒,隨即跟著人流擴散。」

看這城裡的情況,只怕是嚴重了。

這會兒滿城瘟疫,進城並不是件明智之舉,山裡人煙稀少,此時反而安全些。

「你來城裡可是有事?」

他剛想勸她出城,一扭頭的功夫,人不見了……

「小離!!」

綏遠慌了。

此時另一頭空巷裡,陸離小心貓在裡頭,偷摸挪著步子往路盡頭那鋪子走去。

她離開王府時,第一站便是來到了這裡,為的便是人皮|面具,如今她的頭像被貼在大街小巷,通緝令尚在,戴面具是她唯一的逃生之法。

再沒新的面具更換,她怕是要寸步難行了。

走近那家鋪子,見那大門敞開,裡頭賣的,是米面類的糧食,再不似她第一次來時的模樣,陸離懵了。

那鋪里唯有一名年輕男子,模樣周正,身穿布衣,看著卻有股子輕挑風塵味,陸離下意識皺眉。

「請問,這裡從前的店家何在?」

那人只稍稍抬眼往她這裡掃過,淡淡回:「死了。」

「死了?!」

那她的面具怎麼辦!

陸離險些崩潰,忙問:「他可有別的鋪子?怎麼就死了?」

見她情緒看著不大穩定,裡頭那人乾脆走了過來,很有耐心沖她解釋:「城裡爆發了瘟疫,那店家不幸染上了,便死了,人尚且沒了,哪裡還有鋪子?」

他話剛落下,陸離心態炸裂。

人沒了,鋪子沒了,這就意味著,不久后,她再無法掩飾身份!

這可真要了命了。

陸離直接蔫了,從頭蔫到腳。

六神無主從那巷子里出來,迎面卻再次對上了雙熟悉的眸子。

那雙鳳眸此刻滿是焦急,見著陸離時,便頃刻間亮起,隨即變得憤怒。

「你去哪了?」

「我,我隨便走走。」

陸離有些心虛,她是想躲他的。

「隨便走走?呵,可真有你的!」

一眨眼的功夫,她愣是沒了影!可見這女人是鐵了心要躲著自己,壓根就沒一絲打算與他相認!

這給綏遠氣壞了。

「你再敢躲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面具揭了?」

讓你再對我裝陌生人!

他綳著張俊臉,心肝脾肺腎都疼。

是不是他一直陪著她演戲,她就當真以為自己的偽裝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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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家的異能小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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