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狼狽的碰面

往事一幕幕浮現，讓淚水模糊了白黎曼的雙眼。

她此刻多想放聲大哭，多想上前質問江梓斌，為什麼不相信自己。

但是理智告訴自己，自己不能這麼干。

「黎漱，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白彭緊張地上前，她被女兒反常的態度嚇到了，以為是在公司受了誰的欺負，看見自己忍不住想哭。

白黎曼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慌忙擦了擦眼淚，笑了笑:「沒什麼。」

江梓斌看到她的一瞬間也想起了白黎曼，但面前的人終究不是白黎曼。

「黎漱，好久不見！」江梓斌笑着對白黎曼打招呼。

白黎曼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現在見了江梓斌，更是憤怒加委屈，她直接冷冷道:

「你是誰？我們很熟嗎？別忘了，你已經和我姐沒有關係了。」

說完直接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

江梓斌舉了一半的手尷尬地停在了空中。

白彭也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只和江梓斌大眼瞪小眼……

白黎曼疾步走到衛生間，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看着鏡中眼眶通紅的自己，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但是卻無濟於事，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收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仰著頭努力想讓眼淚憋回去，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無奈之下，她只得彎下腰，用冷水洗面，讓自己清醒，而後隨手胡亂抽了一些紙巾，默默擦乾自己的臉。

白黎曼再次望着鏡中那個雙眼還有些通紅的自己，與之前傷心的模樣相比，她現在的臉色冷淡，看起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她在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

白黎曼，今天就讓你最後再放肆地大哭一次吧，從今往後，你不能再哭，你一定要笑着看你的敵人慘敗的你的手下。

想到這，白黎曼的眼神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那種恨意彷彿要將她完完全全地覆蓋。

或許從今天開始，不，就從現在開始，你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報仇。

在整理了自己之後，白黎曼抬頭挺胸，拿起了一旁剛剛被自己放下的文件，一步一步地踏進了辦公室。

「喂，我說新人，讓你拿個文件，你去哪拿去了啊？跑了一趟外星球了吧！」

一個打扮有些妖艷的女子扭著自己的腰肢走了過來，指著白黎曼的鼻子罵道。

她就是廣告設計部門的總監王冉。

從白黎曼進公司開始，她就一直看不順眼白黎曼，不管是從長相上，還是從工作上，所以變着法子給白黎曼難堪。

而白黎曼本來目的就不在此，也懶得和她計較，畢竟她也算自己的頂頭上司。

她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而給自己找麻煩。

於是她好脾氣地解釋道:「不好意思王姐，我等了他們好一會，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這是你的工作失誤，我不想聽你的解釋。如果人人都可以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那事情也別幹了。」

王冉毫不留情。雖然說她看白黎曼不順眼，但她工作能力還是有的，否則也不會爬到這個位置上了。

這時候，王冉似乎注意到了白黎曼還有些微紅的眼睛，更是嗤之以鼻地諷刺道:

「哼，新人就是新人，還說不得了，這樣我見猶憐的樣子，哭給誰看？如果你只知道哭沒有實力，就給我趁早滾蛋，別拖累其他人。」

白黎曼一副受教的樣子。

周圍人看着王冉訓白黎曼，都不敢做聲，有的人更是低着頭，眼不見耳不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看着白黎曼的樣子，王冉感覺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人家都這麼低聲下氣地認錯了，自己還咄咄逼人？但是自己就是看不慣她。

看着她軟硬不吃的樣子，王冉更是有些火大，還欲開口說些什麼，結果地板就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音。

王冉正想抬頭罵是誰這麼不長眼，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龐，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董……董事長。」

「都在幹嘛呢？全部都聚在一起，開party呢！」

白彭威嚴的聲音想起，周圍人頓時都低着頭默默地將自己挪回自己的位子。

「沒，董事長，就一個新人不懂事，訓了兩句。」

「是嗎？我怎麼……」白彭剛開口，結果就被白黎曼打斷，

「是，董事長，是我沒把事做好，王總監在指導我呢。」

白黎曼她生怕自己父親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她並不想跟猴兒似的成為別人的焦點。

白彭皺着眉看了看白黎曼，最後轉頭離開。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改觀，不需要你爛好人，做你該做的事吧。」

王冉也對着白黎曼丟下一句話就踏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

周圍人也都偷偷看了白黎曼一眼，低頭做自己的事。

白黎曼聳了聳肩，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她好奇地拿起了手機，就看到了上面的一條短訊。

她看完后默默將手機放回了兜里。

中午午休時間，白黎曼坐在離公司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店裏，百無聊賴地攪動着杯中的咖啡，眼睛望着外面出神:

他永遠都這麼忙，約自己的是他，現在遲到的也是他。

白黎曼心中有些煩躁，要不是因為自己得和父親說清楚自己的想法，自己並不是很願意赴約。

她百無聊賴地攪動着自己手中的咖啡。

突然，白黎曼感覺面前坐下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我剛剛有一個會，遲了點，你吃了沒？」

白彭一來就直接坐下問道。

白黎曼將手中的名片收了起來，「吃了。爸，你找我什麼事？」

白彭猶疑地開口道:「對了，你今天……」

他知道這個屬於女兒自己的私隱，他沒有權利過問。但是還是有些擔心女兒在公司受了委屈。

「對，這件事我也正要和您說。我不希望大家知道我是您的女兒，我想憑自己的本事，免得有人嘴碎說閑話。」

白黎曼將自己內心的想法直接和白彭說道。

她覺得關於這種事必須和父親說清楚，不然大家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還怎麼行事呢？

白彭聽到女兒這樣刻意和他保持距離，有些不滿，

「那又怎麼了，你本來就是我的女兒，你還怕別人說什麼閑話？」

「爸，我只是想單純學習一些東西，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我還能有交心的人嗎？爸，你就答應我嘛！」

白黎曼只得對着白彭撒嬌道，雖然說那嗲聲嗲氣地把她自己的雞皮疙瘩都給弄起來了。

「好好好，都答應你行了吧！」

白彭被女兒磨得沒脾氣了。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白黎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讓周圍的風景頓時失了色彩。

這時候白彭的電話響起，他低聲應了幾聲，就站了起來對白黎曼說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如果有人欺負你了記得和爸爸說啊！」

「我知道啦！」

白彭離去之後，白黎曼臉上的笑容消失，她握著小勺子的手也緊緊捏住了它。

夜裏，白黎曼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側着頭望着從窗枱灑進屋子裏輕柔的月光，韓江嗎？你到底是不是主使一切的人，還是你背後還有其他人的參與。

還有，到底父親母親得罪了什麼樣的人，非要置母親於死地，並且要讓自己背鍋。

那個帶着鬼面具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對，父親一直在刻意避開母親和姐姐的話題，他只是單純不想提起傷心事呢，還是他知道些什麼？

白黎曼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除了黎漱，自己一個人都信不過，每個人都是懷着他們自己的目的，即使是至親至愛……

白黎曼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毫無頭緒。

不想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一拉被子，蒙頭睡覺！

輾轉反側的一夜過去，天邊慢慢露出了魚肚白，霞光慢慢普照大地，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白黎曼站在窗枱，現在已經接近韓江了，接下去怎麼辦？

突然，她腦子靈光一閃:對了，錢煜，那個記者。

她拿出了那張名片，在手機屏幕按下了那串號碼。

但她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沒有按撥出鍵。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她咬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撥出了那串號碼。

「喂，是我，白黎曼。」

「我就知道你會打電話給我，說吧，想我做什麼事？」張連昇淡淡開口道。

「你幫我查一個人。一個叫錢煜的記者……」

「和那件事有關？」

「嗯。」

「好，給我五分鐘。」

電話掛斷後，果不其然，五分鐘過後，關於錢煜的工作地點發到了白黎曼的手機上。

她立刻拿起鑰匙開車出門。

新世紀報社。

白黎曼詢問前台過後，才得知錢煜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了，就在那個年會晚上的第二天，說是請了病假，具體的也不清楚。

白黎曼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拿起短訊，發了一條消息，片刻過後，短訊傳來了一個地址。

白黎曼立刻發動車子往目的地開去。

一定要等自己！希望沒有去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