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合作泡湯

第二天，白黎曼自己要求想進公司工作，總不能整天待在家中碌碌無為。

白彭雖然有些驚詫，她感覺自己一直以來熟悉的女兒似乎變了許多，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但也覺得這個理由理所當然。

於是就安排白黎曼進了白氏集團，剛好在韓江的手下。

總經理辦公室。

「黎漱啊！一會我讓人到處帶你逛逛，熟悉熟悉。」

韓江看了看白黎曼，覺得她會主動要求進公司有些奇怪，她該不會知道了些什麼吧。

後來又搖了搖頭，肯定不會，白黎漱不是白黎曼，自己倒是想多了。

白黎曼乖巧地說道:「好的，韓叔叔，那就要請你多多照顧照顧了！」

「有什麼好謝的，傻孩子，你和黎曼就像我的親女兒一樣，可惜黎曼……看叔叔，不小心說錯話了。」

韓江仔細觀察著白黎曼的反應，看她聽到黎曼這個名字明顯愣了一下，心下也放心了許多。

「沒有，姐姐她……」白黎曼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怎麼都沒想到……」

話沒說完，白黎曼的就有些難過。

她一邊暗自打量著韓江的神情，她敢肯定，韓江在撒謊。

韓江心裏的大石頭徹底落了地，他拍了拍白黎曼的肩頭，以示安慰，

「好了，你不是還有你爸爸，還有你韓叔叔我嗎？你放心，在公司，只要有人欺負你，你就來找叔叔，叔叔給你出氣！」

白黎曼悶悶應了一聲。

韓江安排的人很快就帶了白黎曼出去。

韓江看着白黎曼離去的背影，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

但是他自然也沒看到白黎曼轉身瞬間陰狠的眼神。

另一邊，全國青年攝影大賽現場。

「最後，讓我們宣佈獲得金獎的得主。

獲得本次攝影大賽的金獎的選手是——172號參賽選手，江梓斌！讓我們祝賀！」主持人宣佈完畢，率先鼓起了掌。

話畢，一個碎發髮型、身穿休閑服的江梓斌邁著修長的腿往台上走去。

筆挺的身軀，五官端正，眼神深邃而又明亮，微微一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感覺，他上台接下獎盃，深鞠一躬，「謝謝大家！」

台下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在此，我們將宣佈一件事，我們將會和金獎得主江梓斌達成……」

主持人還沒說完，台下不知何方就傳來了一個不滿的聲音。

「哼！殺人兇手的男朋友居然配得獎？簡直天方夜譚！」

「什麼？殺人兇手？男朋友？」

「誒，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

「……」

台下議論紛紛，男子的一句話讓整個會場頓時就炸了，一發不可收拾。

主持人見狀不對，立刻大聲制止，「諸位安靜！」

結果卻淹沒在了高亢人群聲之中。她向台下主位的一個人走去，表示求助。

江梓斌握緊了手中的獎盃，死死盯着人群的方向，似乎想要將那個人找出來。

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出來，他最討厭的就是背地裏說三道四動手腳的人。

但江梓斌還來不及多想，就感覺自己身邊圍了許多人。

「江先生，可以請您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是啊，江先生，殺人兇手是怎麼回事，女朋友又是怎麼回事？」

「江先生，請您回答……」

記者都揪住了這個機會，紛紛上前涌到江梓斌面前，一個又一個話筒彷彿要將江梓斌淹沒。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在講什麼。」江梓斌不打算多做回答。

但是那個挑起事端的人顯然想事情鬧大，他繼續說道:

「哦？難道是分手了？那可就人品值得深究了。

女朋友出事，結果第一件事就是把對方踹了，這得讓別人多心寒啊！」

江梓斌極力忍耐著，他透過記者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試圖尋找那個人。

這個人其用心可想而知。

自己要是說有關係，和殺人兇手有關係，輿論會怎麼說？

分手了？又會說自己面對困難就把別人拋棄，不管怎樣都對自己不利。

場面一度混亂，直到保安的出現，他們奮力將人群及記者擋住，為江梓斌等人開出一條道來。江梓斌等人才得以脫身。

辦公室內。

「到底怎麼回事？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主辦方負責人食指不停地用力敲著桌子，眼神犀利地望着江梓斌。

江梓斌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抱歉，「不好意思，給貴方帶來麻煩了！」

「所以說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是。」江梓斌不會撒謊，也不願撒謊，因為這個本來就是事實。

如果因為這個合作失敗了，他也認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們的合作恐怕沒法進行了。」

江梓斌皺了皺眉道:「但是李總，我還是想說，我……」

「沒什麼可說的。我們公司不和身上有污點的人進行合作，即使那個人不是你，但是你和這種事扯上關係了，原諒我們不能接受。這個獎你是應得的，但是合作就算了。」

負責人擺了擺手，直接打斷江梓斌的話，轉身離開。

「我……」江梓斌還想說些什麼，到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他不管怎麼說都沒用的。

他不怪白黎曼，只是痛心她為什麼做出這種事。

他想說的是這背後肯定有人推波助瀾，從一開始不滿的聲音，到比原本預計多一倍的記者自己各種要命的問題，樁樁件件，他就不信沒人在其中操控。

但是……那個人到底想幹嘛？

他若有所思地往回走去，看着手中的獎盃，他突然感覺萬分沉重，甚至就像燙手的山芋一樣。

江梓斌無父無母。

因為江梓斌父親和白彭是大學同學，並且十分要好。

在他父親去世之後，白彭將幼小的江梓斌接到家中，盡心將它撫養長大。

一直以來，他表面上看似弔兒郎當，其實當遇上正事的時候，他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也有自己的思考。

所以江梓斌回到白家，白彭見他表情不對，便有些擔心。

「怎麼了？得獎了不是應該開心嗎？伯父今天忙，沒能去參加。」

江梓斌並不想白彭擔心，便只打算打馬虎眼過去，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那……」

白彭的手機突然一響，他怕是一些重要短訊，便拿起手機看了看，結果就是關於江梓斌現場的鬧劇的消息。

白彭放下了手機，長嘆了一口氣，「孩子，你別安慰伯父了，是黎曼拖累了你，是我們家拖累了你啊！」

「不是的伯父，我沒有怪你們的。是大家搞不清狀況而已。您對梓斌恩重如山，我感激您都來不及呢！至於黎曼一事，這是誰都想不到的，所以這個不關您的事。」

江梓斌慌忙解釋道。

白彭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不，因為黎曼的事，我們還是毀了你的前途啊！」

「伯父……」

「這樣吧，我們公司剛好要拍新廣告，女主角是大陸著名模特趙夢安。

因為她的御用攝影師前幾天出了一個小小的車禍，手受傷了，但是又來不及找其他的攝影師，檔期排不過來。所以現在需要一個攝影師，你願意來嗎？」

江梓斌有些受寵若驚:「不行不行，伯父，這麼重大的責任，我怕我做不好。」

「沒什麼的，你應該相信你自己，能做到的，試一試又何妨，不要和我客氣，不然我會過意不去的。再者，你就當幫伯父一個忙好嗎？」

白彭一副你要不答應我就和你翻臉的表情。

江梓斌不願再多承白彭的情分，但是又沒法拒絕，只好欣然接受，

「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第二天，白彭帶着江梓斌熟悉公司的情況，一層一層，一間一間。

白彭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耐心地為江梓斌解釋，頻頻惹來了許多注目。

而此刻江梓斌換上了正裝，不再似以前一般隨意，整個人顯得精神多了，也更加吸引人了。

到了廣告設計部。

「這裏就是廣告設計部門了，以後你和這邊的接觸會最多。」

白彭帶江梓斌到門口，親自給江梓斌介紹。

「哇，這個人好帥啊！」

「對啊，董事長親自帶領誒，你說他是什麼身份啊？」

「不知道，反正身份絕對不低的。」

「是不是我們新來的同事啊？」

「不是吧！你看他們並沒有進來啊！」

「不知道啊！」

眾員工小聲地低頭交耳，不敢像白黎曼剛來的時候那樣公然議論。

想當初白黎曼剛進公司的時候。

她們是公然表達對白黎曼的不滿，甚至於刻意刁難於她，剛剛白黎曼就是被他們支使出去跑腿送文件去了。

所以白黎曼剛一回來的時候，就正面撞上了剛剛離開設計部的白彭和江梓斌。

白黎曼看到江梓斌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後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紙張，弄得紙張皺巴巴的也不自知。

她就算偽裝得再好，但在看到江梓斌的那一刻瞬間爆發了出來。

半年前，自己要被庭審的前一天的時候，江梓斌前來探監。

白黎曼深刻地記得那時候江梓斌對自己失望的眼神。

「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探監室中，白黎曼沙啞地開口，眼神中帶着滿滿的希冀。她希望，從江梓斌的口中得到『不管如何，我都會相信你的』的話。

她深刻記得，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江梓斌曾對自己說過，不管發生什麼，都會永遠站在自己一邊，相信自己的。

但是讓白黎曼失望的是，江梓斌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然後小心翼翼開口道:

「我們已經給你找了一個好律師，他會努力幫你把刑罰減到最輕的。」

江梓斌此刻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聽到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答案，白黎曼氣極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黎曼一邊噙着眼淚，一邊大笑，整個人顯得有點癲狂的感覺，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來，隨後又直直對上了江梓斌的眼睛道:

「沒想到我白黎曼也有眾叛親離的一天，老天真是有眼啊！你們都不過偽君子，表面上說着疼我愛我相信我，但你們的行為卻出賣了你們，哈哈哈~」

說好的不管如何都相信自己，原來都不過戲言。

白黎曼啊白黎曼，你真是天真！經歷這麼多你還那麼沒腦子嗎？

江梓斌有些擔憂地望着白黎曼，他有些被白黎曼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也想相信白黎曼。

可是，人證物證所有的痕迹全部都指向的是白黎曼，無可辯駁。即使他願意相信，但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

白黎曼吸了吸鼻子，諷刺地笑道:

「江梓斌，我們分手吧。免得以後有人嘲笑，說，江梓斌的女朋友是個殺人兇手，還是殺的自己的母親，多給你丟臉啊！」

「黎曼，你何必……」江梓斌的眼神中閃過痛苦的神色。

「好了，時間到了！」一個警員開門進來對江梓斌說道。

江梓斌還欲說些什麼，白黎曼就直接站起轉頭往回走去，她身後的女警緊緊地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