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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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章釜底抽薪
慕容歌稍動了下眼眸，便勘透了其中的貓膩。
敢情她的印章是被慕容箏給偷了啊！
那是慕容馨的外家送給她的印章，她用那個在銀樓提過錢，官府只需上門隨便問問，對一下印，就知道那東西確實是她的！
高湛這時候出現，也並非巧合！
只見高湛拿着信箋和印章看了兩眼，便怒指慕容歌：「娘娘，這兩樣東西你可認得？」
介於之前的交手，高湛多少清楚慕容歌不是那種能隨意拿捏的女人，身份又不低，所以沒有一上來就拿人。
慕容歌沉默了一瞬，才道：「大人手上拿的那枚印章的確是本宮的！但是，這印章本宮於幾日前便遺失了，我的丫鬟可以作證。至於那信箋，本宮從未見過！」
與其矢口否認再讓他們推翻，還不如乾脆承認了。
聞言，慕容箏卻笑出了聲：「七妹妹當然沒見過！」說着一扭頭轉向高湛：「大人，她就是為了逼祖母說出手書的下落，所以才強行給祖母喂斷腸草的！沒想到祖母身子太弱，還不等她盤問，就已經撒手人寰了！」
「五姐姐的供詞前後不搭啊！」
慕容歌笑着看向慕容箏：「不是說我指使你毒死祖母的嗎？既是下了殺心，又何來的盤問？而且適才程大人也查清楚了，祖母是被你端上去的果脯毒死的，我若要盤問，要下毒，也該挑一個合適的時間，而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找麻煩吧！」
慕容箏被問得一愣，繼而露出一臉的怨毒。
高湛橫了慕容箏一眼，慕容箏便低下了頭去。
都怪她求勝心切，以至於說錯了話！
高湛根本不管慕容箏說了什麼，只揪住一點不放：「娘娘，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高湛無需知曉，高湛只知，娘娘意圖對皇上不利，高湛奉旨捉拿逆賊，娘娘既對皇上有威脅，便是高湛的犯人！來人啊，給本大人將逆賊拿下！」
他一聲令下，其身後幾十個御林軍便衝上了前。
慕容歌面無表情的盯着高湛。
兩個鬼魅般的身形一閃，玉樹和臨風便擋在了慕容歌面前。
加上本就一直護著慕容歌的素簡，兩男一女和高湛的人瞬間對你膠着在一起。
高湛見狀大駭：「大膽逆犯，竟私藏幫凶！皇上有旨，敢拒捕反抗者，殺無赦！」
「御林軍，上！」
高湛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御林軍就已經沖了上去。
場面轟的亂起來，提着鋼刀的御林軍，徒手與御林軍對戰的臨風素簡幾個，以及被嚇得花容失色甚至小便失禁的賓客們，還有躲在角落看好戲的慕容熙，木訥搞不清狀況的慕容復，想上前幫忙卻又不知道從何幫起的慕容錦。
慕容歌被素簡他們護在中間，暫時還算安全。
慕容箏因為和慕容歌對簿公堂，所以一直站在離慕容歌不遠處。
高湛的那些御林軍，半點沒有顧忌慕容箏，和素簡等人廝殺間，好幾次，刀鋒都從慕容箏身上劃過，慕容箏也因此受了傷，躲躲藏藏的意圖從圈子中衝出去。
慕容歌為了不打亂素簡等人的作戰，便暫時壓下了要去捉慕容箏的打算，誰知道慕容箏突然反身一下子朝她撲了過來，眼中火光翻騰，一片嗜血。
她的手上，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把匕首。
直直的對着慕容歌的心口扎去。
素簡等人被御林軍纏住，根本脫不開身。
「七妹，快躲開！」慕容錦失聲大喊。
沈淑嫻艷麗的妝容將她眼中閃現的凄楚無線放大。
所有人毫不懷疑的認為，慕容歌今天必死無疑！
玩弄著紅繩的慕容熙看着這一幕，嘴角漫上了嘲諷的笑意。
靠高湛處理慕容歌？太慢了！
現在情形這麼亂，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眼看慕容箏的匕首就要扎入慕容歌的心口時，半空中忽然響起一聲破空的聲響，緊接着眾人便看見，慕容箏被一枚石子打中了手腕，石子的力量將慕容箏逼退了幾步，然後素簡迎上前，成功的將慕容歌護在了身後。
緊接着，半空中一個白衣男子凌空降落。
「主子！」臨風和玉樹解決掉幾個御林軍迎上前。
高湛眼睛一眯，道：「原來是墨將軍！」
墨魂沒有理會高湛，冷冷的向臨風甩了一個眼神兒，然後低聲問慕容歌：「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慕容歌有點心虛的道：「有你在，我怎麼可能受傷。」
實際上墨魂的眼神十分的危險，他到底還是看出來了。
沒錯，慕容歌剛才是在用自己當靶子。
慕容箏身上有一股不屬於她的香氣，這讓慕容歌產生了懷疑。
沒想到當真如她所想的那樣，慕容箏被慕容熙施了蠱。
「保護好她！」墨魂冷冰冰的道。
玉樹黯然點頭，不敢離開慕容歌半分。
臨風那方已經將慕容箏徹底的控制了起來。
墨魂走上前，凌厲的目光直視高湛：「高大人污衊我魂域國的妃嬪是逆賊，那本將軍是什麼？也是逆賊嗎？高大人這麼厲害，不如將本將軍也抓起來！」
「在下乃是逆賊的兄長，高大人也一併將在下抓了吧！」慕容錦挺直脊背，上前一步。
沈淑嫻見慕容錦站出來，跟着也跨出一步：「沈家和慕容家結親，慕容家若窩藏逆賊，沈家便是名副其實的幫凶，高大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便也將沈家打入天牢吧！」
「我鎮國將軍府一向與七小姐交好，七小姐還是小孫蔣旭的救命恩人，高大人要抓的話，也將蔣府一舉拿下好了！」安國夫人從人群中走出來道。
一個威懾天下的修羅將軍，一個當紅狀元郎，而後是炙手可熱的都督府以及鎮國將軍府，高湛每掃過一個，都覺得頭疼！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幹什麼都跳出來給慕容歌撐腰？
高湛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要拿下一個女人是這麼的難！
趁他囁喏間，沈淑嫻已經道：「既然高大人也覺得不妥，那不妨靜靜的等程大人將案情審清楚？程大人堂堂府尹，高大人應當不至於懷疑他的辦案能力吧？等案情水落石出之後，高大人也可放心大膽的抓人，也不用擔心再遇到任何阻力。」
沈淑嫻這是在給高湛找台階下呢！
如果他不肯，那今天他註定帶不走任何人了！
這麼大張旗鼓的來，然後灰溜溜的出去，他高湛的面子，就算是丟到姥姥家去了！更別說此刻這裏這麼多賓客，非富即貴，這落下的面子，可就比尋常更難遮掩！
高湛的目光閃爍了兩下，最終從鼻端哼了一聲。
算是妥協。
既是這樣，沈淑嫻當即叫了一聲：「程大人？」
程琅沒有任何時候如此的希望自己是個聾子，只可惜他非但不能聾，還必須應承：「無關人等暫且退下，本大人繼續審案。」
墨魂和高湛等人順從的退開了幾步。
但玉樹始終一動不動守在慕容歌身邊。
高湛也沒有那個膽子叫墨將軍把他的人叫下去，便裝作看不到。
不一會兒，場中便只剩下慕容歌、慕容箏和玉樹三個。
程琅拍了下驚堂木，問道：「娘娘，您說您的印章多日前便遺失？」
「是的！」慕容歌掃了慕容箏一眼，見她周身狼狽，神情獃滯。
她嘆了一口氣，看來已經不可能從慕容箏身上問出什麼了。
不過她自己的嫌疑，還是要儘力洗清，於是便收回視線道：「本宮的丫鬟素簡可以作證。」
程琅按例宣素簡上堂作證，素簡一五一十的將慕容歌如何遺失印章的事情說了，高湛聽完，就冷笑了一聲：「呵！那丫鬟是誰的人，當然就向著誰說話！」
他這話沒毛病，懷疑得也正常。
不過不等程琅說話，墨魂就幽幽的開口：「程大人，本將軍這裏，有一個證人呈上！」
「哦？墨將軍手上還有證人？」高湛揚眉問。
墨魂笑了一笑：「就准高大人拿着雞毛當令箭，不許別人手上有證人嗎？」
高湛訕笑一下：「墨將軍說笑了。」
別人他還可以硬來，這個以冷酷聞名的墨將軍，高湛可是不太敢惹。
「請問墨將軍的證人是誰？」程琅抹著汗問。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他審得最為糾結的案情了。
墨魂看了一眼場內，慕容歌面無表情，慕容箏行屍走肉，緊跟着視線挪往角落，有一個女子正痴狂的看着好戲，他勾唇道：「本將軍的證人，正是慕容府的二小姐。」
「慕容覃？」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
立刻便有人咋呼起來：「什麼？是她？她不是已經隨着三皇子出京城了嗎？怎麼還和老夫人的死有關？」
「這件命案可真是越來越玄了！」
「唉！早知道就不該來參加這喜宴的，喜事變喪事不說，還遇上這麼件神神叨叨的案子！這叫什麼事兒啊！」
無數的賓客抱怨著，大半的人已經有了想要離開的想法。
其中不想離開的那些，便是誠心要留下看慕容府笑話的。
程琅連拍了好幾下驚堂木，才將態勢穩定下來。
「既是這般，便傳證人！」程琅道。
不一會兒功夫，慕容覃便讓人帶了上來，跪在了慕容箏的身旁。
見狀，慕容熙的眼睛幾乎要瞪出來。
她腳下動了動，趁著大夥兒不注意，就要往門邊挪。
柳魏閃身擋在了她身前：「大小姐要去哪兒？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呢，難道大小姐就不想看看，是誰殺死了老夫人嗎？大小姐躲在這裏看了這麼久，該是很想知道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