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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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露回到家時客廳里的燈還開著。
漆媽媽和漆爸爸各自工作都忙不見得時常回家，給她留燈的只有她哥了。
果然客廳里漆維坐在沙發上在看電視。
漆露瞄了一眼，晚間新聞，也只有她哥喜歡看這些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回來晚了，踩著十一點到的家，漆維的威信從小在漆露心中留下不小痕迹，並不敢反抗。
漆維拿著遙控器，「我以為你真準備睡大街了。」
漆露癟嘴，「管我幹嗎啦，又不是三歲小孩。」
冷淡的眼眸掃視過來。
漆露住嘴。
「你覺得一般女生會像你這樣嗎。」
「我怎樣？」
「我不打電話給你，你準備幾點回家。你還記得自己是女生？」
漆維的話不知哪裡戳到了她的點，讓漆露隱藏的羞恥心一下爆發了。
「我哪裡不是女生了，有你這樣說妹妹的嗎！對，我是不像別的女生那樣，不像顧詩，我就喜歡晚歸！可惜她不是你妹，我才是！」
她吼完，電視里還有新聞女主播冷靜的播報聲，更襯得樓上樓下氣氛一片尷尬安靜。
漆露發泄完畢，根本不敢再看她哥。
那雙黝黑的眼眸裡頭儘是冷淡和冰涼。
少年正襟危坐的氣勢宛如他父親般，威嚴凌厲。
「鬧彆扭可以，沒有人對不起你。」
關掉電視，丟下遙控器，「也別扯無關的人。」漆維從沙發上起身離開。
冷漠的側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
唯有漆露，聽了漆維的話彷彿被打了一巴掌般，臉頰生疼，順帶的還有從內而外彷彿被人看透心思的羞恥感。
她說錯了嗎，她才沒錯。
自從顧詩來了以後，她哥對顧詩比對她好了不知多少，就連以前相處的朋友都理所當然的接納了她。
而她和他們在不在一起玩也沒有多大幹系不是嗎！
所以，她就去結交新的朋友啊，誰還沒個圈子嗎。
漆露咬唇，堅信自己做的沒錯。
樓下短暫的鬧聲很快消失。
剩下的只有樓梯間的腳步聲，在走回房間的半路上停下。
乾燥的毛巾蓋住顧詩濕漉漉的頭髮，越發顯得發色黝黑。
她搓了搓頭上的毛巾，「我好了，你也去洗澡吧。」
顧詩抬起頭，洗完澡后臉上的皮膚白皙殷紅。她疑惑的看著望著她不說話的漆維，難道他今天不洗澡了？
漆維不確定她有沒有聽見剛才樓下漆露的吵鬧。
顧詩擦著頭往他這邊走，帶來沐浴后的清新香氣，如冰雨詫然來襲。
少女的領口微敞。
纖細的鎖骨和胸口刺目的一片白在燈光下宛如瑩瑩的玉。
他沒挪步，甚至沒退開。
漆維個子高，不用低頭就能看見。
他在女生走到身前時才掩飾的垂下眼眸，睫毛動了動，抬眸看了一眼又垂眸。
來回好幾下，讓顧詩感覺到奇怪，下意識看看自己。
漆維的偷看不小心對上她的目光又恢復冷淡的神色。
顧詩沒看出來什麼，只好道：「我回房間了哦。」
「……嗯。」
門開了。
男生：「晚安。」
顧詩乖巧的揮手，還帶著少許水汽，留給少年一身香氣。
那是少女獨有的清純。
不含半點情`色，或許旖旎，曖昧。
令懵懂的少年魂不守舍，從夢中嚮往追逐探索。
後面漆露從樓梯上上來，她故意的重重的哼了一聲。
漆維沒理她，直接回了房取衣物去洗澡。
晚了兩步出門的漆露最後已經困的不想動彈了，等他出來才朦朦朧朧的有個意識在說：
鬥不過啊。
光洗澡她哥就能讓她等到死。
累啊太累了，向哥哥投降吧。
漆露和漆維吵架的事並沒有太大影響。
唯一變化的是，早上她會提前走，或晚點走，就是不和他們一起坐車。
顧詩吃早餐時會故意慢一點，被漆維看穿后告訴她不用等了，直接走。
漆露狠狠的咬在包子上，瞪著她哥和顧詩的背影，想象自己咬的就是她哥。
兄妹鬧脾氣在一幫朋友之間都看出來了。
楊瀟和鄧光翊私底下找過漆露，奈何這時候的女生脾氣也大，中二期彷彿來晚很多年。
漸漸的，漆露在她的圈子裡玩了下去，就這樣一直持續到考試周。
中午考完試眾人約好一起去食堂里吃飯。
考場不同，走廊上的學生人來人往，楊瀟和鄧光翊笑嘻嘻的找到漆維。
「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三班那個小眼鏡兒會有這麼一手。」
漆維和陳時璟站在走廊上曬太陽，聞言挑眉看過來。
「幹嘛笑的這麼賤。」
鄧光翊一臉興奮，「剛才在考場，三班第一名那個，老跟漆維比的小眼鏡兒，被人抓了。」
「他作弊啊。」陳時璟勉強搭理一下。
鄧光翊只差捂嘴，「嘿嘿嘿，不是。問他，問他，他就坐小眼鏡兒後面。」
楊瀟和他勾肩搭背，滿臉快聽我說的表情。
「我跟你們講，小眼鏡兒考場不帶教科書帶了本雜誌當複習資料，外麵包了紙皮，搞的跟數學本一樣！」
「哇，那裡面全是大波妹，小弔帶比基尼哦！」
「……」
漆維勾唇，「他有這麼傻，當眾看？」
楊瀟整個眼睛發亮，又八卦又浮誇像演戲。
「他是沒那麼傻，可是他不好彩啊運氣差！別人借他書，以為就是那本咯，然後一翻嚇死了。卧槽，這麼勁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鄧光翊抓住陳時璟的衣服笑到彎腰。
漆維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楊瀟邀住他的肩膀，「維哥，這次他比你叼，兄弟我服他。」
「戲精。」漆維肘他的胸膛。
楊瀟頓時捂住哀嚎，「我B罩杯痛哎！」
「你算什麼B。」
「我靠，漆維你罵人！！」
漆維還給了他一指。
他抬眼看見顧詩，女生和朋友站在樓梯口讓別人先走，乖乖的等著他們。
後面鄧光翊安慰楊瀟。
「你算了吧，B算什麼，我都喜歡D，更不用說漆維了。」
陳時璟一手插著褲袋，隨口道：「不見得哦。」
楊瀟跟在後面嘴還不停，小聲的說：「D那麼大，握不住啊。」
「我靠，你猥瑣。」鄧光翊嫌棄的看他。
「喂，漆維，你喜歡ABCD哪個啊，該不會是E吧！」
陳時璟：「別問了，他不會說的，你像個變態。」
漆維相貌氣質太過禁`欲，難免叫人好奇，可他不像會說的人啊。
「馬卡龍。」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回頭說。
霎時，陳時璟和鄧光翊都愣了。
楊瀟：「啥？」
鄧光翊默默舉起手，雙手合十，「拜我維哥，誰與爭鋒。」
楊瀟追問：「啥啥啥意思？」
「馬卡龍說過『少女的酥胸』。你土包子。」陳時璟哼著小調，恩賜般回了一句。
有女生給鄧光翊送過，他憐憫了好友一眼，「就是種蛋糕，前陣子那些女生很喜歡吃的那個，不就是很火嗎。」
小小點那麼大，看上去好看，好似軟軟的，實際咬上去硬邦邦。
最有名的還是那句不知道誰形容這種蛋糕為「少女的酥胸」，廣為流傳到讓人一聽到這名字就想到這句話。
鄧光翊拋下失神的楊瀟，感嘆道：「唉，文藝的這麼色`情，還是不能小瞧我維哥。」
楊瀟：「……」
這個年紀的男生對女性充滿好奇。
哪怕再大膽也只是看過雜誌和片子，真槍實彈的人只能說少數。
話題在女生面前戛然而止，畢竟在討論下去就真的下流無恥了，男生們偶爾討論討論還能稱得上學習交流，雖然也少不了那絲絲猥瑣在裡面，但才更顯得青春啊。
一行人去了食堂，意外的是漆露今天居然沒和朋友們一起，霸佔了一張長桌，看見他們才不滿的嘟囔，「來的這麼慢！」
鄧光翊高興的上前坐在她旁邊，「露露你來了。」
漆露：「哼。」
鄧光翊賣乖的朝她笑，還扯了扯她衣袖，「露露我們去打飯嘛。」
漆露拍開他的手，「嘿，動手動腳，想我揍你嗎。」
她掃了眼顧詩，瞄向她哥，漆維沒說什麼，她心裡又哼了一聲。
最後漆露被鄧光翊拖著去買奶茶，留下莫名其妙的陳時璟守桌子，其他人都去打飯了。
被賦予了任務的少年懶洋洋的靠著椅子閉目養神，別人以為他睡著了，一有人坐下來眼皮就掀起來，不咸不淡的目光盯著人家。
到最後形成真空地帶，打了飯的學生都不往這張桌上湊了。
顧詩在窗口排隊，漆維站在她身後忽然問：「你叫的她？」
「嗯。」顧詩扭頭仰視他。
男生一臉淡漠，漆露的脾氣在他看來是一種無理取鬧，她鬧就鬧，不用理會。
「叫她做什麼，又不是不會自己吃飯。」
顧詩眨眼，一直盯著他。
漆維臉上的無動於衷漸漸起了變化，眉頭微蹙，略微疑惑。
「其實你和漆露很像啊，說話都愛彆扭。」
漆維：「？？？」
顧詩看了眼前排，又回頭繼續和他說：「哥哥要對妹妹好，不要吵架，我有哥哥也不希望和他鬧的不開心。」
「相親相愛一家人……快到我了，漆露喜歡吃什麼呀？」
漆維的身高足以俯視她。
看著她的發頂，說話時白皙面龐流露出的溫柔漸漸的心也平靜了。
「隨便。」
「？」
「她什麼都吃，不挑。」
顧詩眉眼一彎，看上去很高興。
她不希望看漆露和漆維兄妹不和的一幕，兩個人並不是不關心對方，只是相處方式不同又同樣彆扭。
「那等下你把餐盤給她哦。好不好。」
少女的說話聲又柔又動聽，足以哄的人心花怒放什麼都答應。
漆維：「……」
嘖。
校園裡的食堂是每個學生最不會忘的回憶。
哪怕正在經歷的，一個人吃飯沒什麼意思，一伙人吃飯會格外的香，十幾分鐘能吃完的能耗到半個小時去。
鄧光翊和漆露買回來好幾袋奶茶，堆積在桌上。
飯菜也被打來，當漆露接到漆維給她的餐盤時又驚又愣，雖然鬧著彆扭，心裡還是高興的，至少沒說出不好聽的話。
一幫人擠在長桌上，又是奶茶又是飯菜，讓人迫不及待開動。
「雙皮奶，吃不吃。」
顧詩還沒反應過來，漆露就把開了蓋的奶推過來。
「那你呢。」
漆露：「你先吃啊。」
這是邀請她一起享用的信號，女生之間這樣共享食物代表著願意和你相處。
周密密跟著也把奶茶放過來，「顧顧，嘗嘗我的。」
漆露：「先吃我的。」
周密密：「我的。」
男生們看不太懂，女生之間卻很能理解。
漆維把還沒開喝的奶茶直接放到顧詩面前，「也沒什麼不同，要不要喝我的。」
楊瀟湊個熱鬧，「我的雖然喝了一大半，也可以貢獻出來哦，周密密想喝嗎？」
賀閔真直接把奶茶喂到陳時謐嘴邊，「貓貓喝。」
漆露衣服被扯了扯，鄧光翊眼睛亮晶晶的。
「露露，我給你留了最後一口。」
獨享一杯奶茶不用分享出去的陳時璟晃了晃紙杯，「要不要再給你們買一杯，一人一口的喝？」
楊瀟：「我不介意別人吃我口水。」
鄧光翊：「下作。」
賀閔真：「噁心。」
漆維：「令人作嘔。」
鄧光翊：「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