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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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街人滿為患，下了公交車一行人差點走散了。
楊瀟扯著鄧光翊脖子后的衣服緊張的沖他們喊：「人呢，人呢！別不見了！」
陳時璟：「你手裡那個，」他指了指，「快被勒死了。」
楊瀟嚇了一跳，鬆手。
好不容易能喘氣的鄧光翊紅著眼睛，「你就是報復給你遞情書的女孩子喜歡過我是吧！」
楊瀟點頭哈腰的道歉，「鄧爺我的錯我的錯。」
鄧光翊冷酷的瞪他，「你整個完蛋了，就看著辦吧！」
周密密幸災樂禍的唱道：「我要你跪下來，大喊我爸爸~誰是你爸爸，就看著辦吧~」
楊瀟：「……」
顧詩聽的忍不住搖頭，「他們太會玩了。」
漆維從食檔老闆那接過兩碗牛肉丸低頭給她一碗，「小黃歌。你聽過沒。」接著他隨便念出一句歌詞。
顧詩震驚的瞪他，臉瞬間紅的像他碗里加的番茄醬。
漆維淡然的神情被她瞪視的微微不自然，嘴硬道：「看什麼，還想繼續聽嗎。」
顧詩雙頰粉紅，眸子水靈靈的眨著眼睛。
「原來男生都會聽這種歌啊。」
就連看上去一絲不苟，優雅正經的漆維也能對她隨口說出這些歌詞。
這種好學生偶爾露出的不良一面，叫人感到稀奇訝異，還有藏在情緒下的絲絲興奮和刺激。
漆維打量女生臉上的恍然大悟，那份尷尬頓時消散而去。
他垂眸微翹著唇，問道：「後面的還有，要不要聽。」
顧詩：「不要了。」
漆維：「哦。」
顧詩:「太黃了，漆維。」她抬頭，笑的眉眼彎彎。
漆維：「……」
女生帶著略微的迥然補救道：「但是剛才那句，你念的還好。」
漆維：「……」
她聲音動聽，尤叫人回憶剛才那句捧場話。
天色漸漸暗下，傍晚的人潮不如剛開始那麼多，從上逛到下吃完整條街的一群人最後坐在一家燒烤檔里。
桌上的烤生蚝，皮皮蝦被消滅乾淨，零散的肉串還剩幾根，豆奶瓶空空如也。
楊瀟扭頭就大著嗓子努力在嘈雜的燒烤店裡殺出一條生路，「阿嫂，再加一份田螺，炒粉絲，雞爪雞翅……女生呢，蝦蟹粥清粥要不要？」
周密密：「要要要！」
鄧光翊舉起大拇指。
楊瀟遞給她欣賞的一眼，不忘吐槽，「你也真能吃，其實你是個男人吧。你看看顧詩和貓貓，哇，你還打我！」
周密密回身抱住身邊的顧詩哼哼唧唧：「有本事你打回來啊，笨！」
楊瀟：「豬婆……」
顧詩被搖晃的頭暈，好在一隻手替她把身上的人拍了下去。
漆維：「食堂打菜的阿叔好像病了。」
嘬著豆奶的陳時璟道：「你說那個老捨不得把他家豬婆做的菜打給學生吃的那個阿叔嗎。」
一中食堂新來的一對中年夫妻，都有著肥胖的身材，讓學生記住他們的原因就是他們對對方的叫法都是「豬公」「豬婆」的叫，有時候還會和學生講講笑話，增添不少樂趣。
漆維和陳時璟去食堂時常有女生主動幫他們打飯，少不了被開過幾次玩笑。
鄧光翊突然指著楊瀟和周密密哈哈大笑：「對哦，你們剛才就好像那個阿叔阿嬸一樣！！」
楊瀟：「……」
周密密：「……」帥哥們的形象在她心中崩塌了，尼瑪心好痛。
顧詩在周密密頭低的快要鑽地縫時無奈的看著漆維，她清楚的知道剛才的話頭是由男生起的。
「你們不要欺負她，密密很單純的。」
鄧光翊：「沒有沒有，以後就是好兄弟啦。」他舉著豆奶充滿敬意幹了。
楊瀟悶聲悶氣的道：「顧詩你放心吧，她的胃看起來有八尺深想來臉皮也有八尺厚的啦。」
周密密終於憋不住回嘴，「我頂你的肺啊啦，死楊瀟！」
兩人又吵起來，周圍其他人都充滿趣味的看著他倆鬥嘴。
陳時璟對漆維和顧詩道：「寒假你們還在不在花市，在的話有空出來看電影。」
漆維靠著椅子，一手玩著豆奶瓶，「節前都在，到時候聯繫。」
顧詩卻是要回家的，她自己家那裡。
漆維聽她道：「要看什麼電影，具體哪一天，到時候我提前坐車來城裡找你們。」
陳時璟訝異的看她一眼，又瞥了下漆維，「你不是住在漆維家裡，到時候和他一起過來就好了。」
漆維正看著她。
顧詩解釋，「放假后我就回海林區了，不過你們說的電影我會來看的。」
海林區隔花市中心區一個小時的車程，那裡的發展緩慢，是多年以前的鄉鎮而今發展成縣城，比起他們出來十幾二十分鐘的路程，海林區給少年們一種實在是遠的印象。
鄧光翊啊了一聲，「那顧詩你坐車來要很久了。」
顧詩笑笑，「還好的……到時候早點出發就好啦。」
周密密突然激動的道：「顧顧可以住我家，玩幾天了再回去！」
楊瀟：「顧詩本來就住漆維家，為什麼還要去你那兒？」
周密密捂嘴……「女生一起玩到朋友家睡覺很正常嘛，我想顧詩和我睡覺。」
楊瀟：「哇……」年輕的少年聽見睡字總有些興奮。
賀閔真吹了聲口哨。
顧詩被弄的不好意思，下意識看向漆維，男生凝視著下方的位置，指尖在奶瓶口畫圈兒，懶散隨意。
眾人終於在接近十點的時候散場。
他們在河岸邊的路上打打鬧鬧，有點意猶未盡捨不得分開的樣子。
「拜，拜拜。」楊瀟要先走，一臉苦兮兮的道別。
鄧光翊配合的抱住他，兩個人彷彿都喝醉酒了。
「嗚嗚嗚，兒子我捨不得你。」
楊瀟反手掐鄧光翊手膀子感動流涕，「爸爸跟我回去，我想你和我睡覺。」
鄧光翊朝一個方向伸手，「漆維一起來……」
「不要，滾。」
漆維斜眼，勾起一抹冷笑，很快隱匿在唇角邊。
「那，顧詩……」
顧詩搖頭。
漆維長腿一抬，「要我踹死你嗎。」
他單肩背著書包，要動的姿勢帥的一比。
顧詩看著他們鬧，目光就會不自禁的追隨上漆維，他和男生們互動時也有囂張肆意的一面。
就像好學生隨時會翻臉的危險。
吸引死人了。
他們踏著月光回家，卻發現比他們早出校門和朋友去玩的漆露到現在還沒回來。
漆維給漆露打電話，直到他皺起眉時那頭才接了電話。
漆露興奮的聲音傳來，「喂，幹嘛？」
漆維：「十點半了，你今晚打算在大街上睡是嗎。」
漆露那頭還有笑聲摻雜著幾道男聲。
「哥你怎麼比媽管的還嚴啊，我又不是不回家了！」
電話裡頭男生不再說話，漆露卻下意識的讓周圍的朋友小聲點。
「你，你不也是和顧詩他們出去吃飯了現在才回去嘛，幹嘛老說我……」
漆維：「十一點。」
漆露：「？？？」
「沒看見你明天我會去你教室找你那些朋友。」
漆維的話音冰冷，充滿威脅，駭的漆露啊了一聲，什麼抗爭的話都忘記說了。
顧詩從廚房裡倒水出來，往漆維面前也放了一杯。
「漆露什麼時候回來啊。」
她只聽見漆維的聲音，並不知道那頭漆露說了什麼，但是顧詩能夠感受到，漆維並不是不關心妹妹的。
「過會兒吧。」漆維鬆鬆微皺的眉頭，「你先去洗澡，早點休息。」
顧詩點頭，提了沙發上的書包上去，察覺到後面的人跟上來后她詫異的回頭，「嗯？」
男生站在她下方的台階上平視她，也提著書包。
「看什麼，我不用洗澡？」
「……」
「那你先洗？」
二樓就一個淋浴間。
漆維跨上一層台階，離她更近，身上的氣息能聞的更清楚。
「哦，可以一起，我不介意。」
顧詩臉上一熱，「我不要。」
男生在她面前越來越和平時不大一樣，說話那樣大膽，比起以前，就像相互很熟悉了般。
「顧詩。」他冷不丁叫她的名。
漆維如墨的眼眸凝望著她，俊顏認真。
「你是不是怕了。」
顧詩愣住。
男生髮出淡淡的輕笑，如風柔和，撓人耳朵，之後拽著書包眼睜睜看著她往樓上跑。
他眸子里有著意想不到的新奇意味。
「你是傻子嗎。」
哦。
她居然會罵人了。
漆維沒半點不悅，漫不經心的跟上去，在經過她房間時頓住腳步。
顧詩放下書包，凝神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直到感覺對方似乎停在她門口，不由得屏息凝神。
漆維的聲音聽著像在教學。
他也確實如教學那般，念著教科書一樣在門道：「那樣說是不對的。」
顧詩以為他要說自己罵人不好，心裡上升起一絲歉疚。
「不夠凌厲。」
「下次就說『衰仔』就好。」
顧詩登時面色脹紅。
漆維沒等到她的回應，便走了。
他很壞啊。
顧詩沒想到外表無欲無求，漠不關心的他還有這樣一面。
真是壞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