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雨夜

第一百一十章 雨夜

半夜,天空中落下磅礴的大雨,偶有雷聲響起。

星河被雨幕覆蓋,世界被黑色籠罩。

驟雨抽打着地面,無論是草坪還是橡樹,都被狂風壓迫的直不起腰來。窗戶的玻璃上被雨滴「滴滴答答」的碰撞不停,世界如同鏡像一般粉碎。

一抹銀色的光輝在雨夜中閃亮,鮮血夾雜雨水灑在了石子鋪成的的小路上,被磅礴的水流沖走。

雨夜最適合殺人,無論怎麼樣的罪孽,在雜亂的聲音中都會被洗凈。

男人披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將銀色的左輪手槍插回了腰間。

坐他的身側,躺着身穿黑色西裝的安保,身上被鮮血浸透。

「別動。」

清冷的聲音響起,男人停下的腳步,手放在了腰間的轉輪手槍上。

「我說,別動。」

那個聲音帶着威壓,讓男人不敢輕舉妄動。

「你猜,如果你掏槍的話,是子彈快還是我的刀快。」

男人低聲說道:「我猜,我的子彈更快。」

天空中驟然響起了雷聲,沉悶的槍聲夾雜在雷聲中。

銀色的子彈帶着炙熱的高溫,將雨滴炸裂,連空氣都有所扭曲,

鋼鐵碰撞的聲音后,彈頭被一分為二落在地上,光滑的切割面露出了金屬的光輝。

黑色的刀刃架在了男人的脖頸上,雨滴落在刀尖炸裂,冰涼的水花濺在了男人的臉龐上,讓他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那個人的揮刀的速度,速度勝過子彈。

「跟你說了,別動。」

男人終於看清了說話的人的真面目,那是一個年輕的過分的少年,黑髮被雨水打濕,白色襯衫被浸透與皮膚粘在了一起。

他的眸子透露出淡金色的光輝,彷彿能迷失人心一般充滿了妖冶和邪魅。

他握著刀柄,黑色的刀刃上覆蓋着黑色的鱗片,伴隨着呼吸聲起伏。

「今晚你沒見過我。」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哪怕生死被少年握在手中他依舊有膽談判:「事成之後,你將得到難以想像的好處。」

「說出你身後之人的名字,我賜你全屍。」少年冷淡的說。

「你想好了,這麼做你將得罪全歐洲的混血種,到時候好死都難。」

「那請你在地下多等一會兒,看看能不能等到我!」少年的手臂微微用力,在男人的脖頸留下了一條血線。

男人感受到脖頸處的疼痛,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你知道,在我的國家曾有一種酷刑叫凌遲嗎?」少年突然問。

「還請閣下解惑。」男人不知少年想說什麼,只能順着少年的話題講下去。

「殺人者欲其死之徐而不速也,故亦取漸次之義。」少年說:「行刑人操作時把人剝光了裝到漁網裏,漁網深深地勒進肉里,行刑人用刀一片片的割鼓起來的肉,跟廚師片水煮魚差不多,這樣做又能避開主血管,防止犯人因失血過多而死,又能增加刀數。後來,凌遲的行刑手段日益成熟,犯人被綁在柱子上,行刑人也能避開血管,割夠3318刀。」

「有夠殘忍的,真是想死都難。」男人低聲說。

「你說,如我我把凌遲復原在你身上,第幾百刀時你會說出來身後人的名字。」少年如同一個魔鬼一般思索:「像你這樣的硬漢,我猜你至少能抗住八百刀,說不定能有一千刀呢。」

「你可真夠不當人的。」男人說:「但是我覺得我還不該死。」

「我並不認為你今天能走。」少年說:「你是在指望你的同伴嗎?」

男人猛然身體一顫,有些難以置信。

「你怎麼會認為只有我一人在盯着你們這些耗子呢?」少年看向了醫院的至高處。

男人隨着少年的目光,也望向了醫院的最高處。

縱然雨幕深沉,但混血種的血統讓他們依舊能清晰的看清醫院樓頂磚石的裂痕,更別說樓頂那個向他們招手的男人了。

那人手裏握著一桿纏着繃帶的狙擊槍,嘴裏叼著根被雨水打濕的手捲煙,搖手似乎在和他們兩人打招呼。

「你們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被他一槍斃了,順着這條路往西一百二十米還能看到那人的屍體。還有一個嘴很硬,到死我都沒撬開他的嘴。」少年遺憾的說:「現在就剩你一個了,我可捨不得你死,最起碼,在你開口之前死不了。」

「你自己都說了,我說了才會死。」男人笑了:「我不說,便有一條活路。」

「你沒有活路。」少年冷冷的說:「你知道,除了你自願開口,我們還有很多法子。」

男人沉默了,似乎默認了少年的話。

「蘇聯時期針對間諜的一種藥物,哪怕放到現在依舊是好東西,心智再堅定的人使用后也會老老實實的說出心底的秘密,只不過副作用很大,你大概率會變成一個一加一都算不清的白痴。」少年說:「針對你還有一個豪華大禮包,學院裏有一位叫富山雅史的教員,他能抽空你的記憶,讓你把你媽媽的底褲是什麼顏色都說出來。」

「你是學院的人?」

「別他媽跟我廢話!」少年一巴掌抽在了男人的後腦勺上:「你媽媽沒告訴過你淋雨會感冒嗎?因為你我已經在雨中等了整整二十分鐘,你現在居然還要耽誤我的時間!」

男人苦笑一聲,望向了天空。

「你這樣的人還怕感冒嗎?」男人輕聲說道:「我以為你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你再廢話我保證你想死都難。」

男人將腰間的銀色轉輪丟在了地上,表示自己已經放棄了反抗。

他走到少年的身側,輕聲說了些什麼。

……

路明非猛然睜開了雙眼,不知什麼時候燈亮起來了。

刺眼的光芒讓路明非有些不適,他揉了揉眼皮,好一會才清醒過來。

路明非看向了窗側,徐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裏,衣服被雨水打濕,將煙灰輕輕彈在了煙灰缸里。

「沒想到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徐玉輕聲道歉:「你接着睡你的吧。」

「你幹什麼去了,怎麼渾身都濕透了?」路明非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

「殺了兩個人,不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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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我屠我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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