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獠牙
男人坐在了真皮沙發上，身上披着一件深褐色的袍子。
他閉着雙眼，臉龐透露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男人的耳朵微動，彷彿聽到了獵物的響動聲。
一瞬間，男人站了起來，拎起了身側的裹着繃帶的槍支，走到窗前。
他雖然閉着雙眼，但彷彿能看到氣流在空中流動，再細微的聲音也能感知的一清二楚，哪怕是樓下有一隻螞蟻泥土上翻動，都不會逃過他的耳朵。
在一聲槍響之後，男人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提起了茶几上的酒瓶，將烈酒灌入了喉嚨里。
不一會兒，房間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獠牙，只是一隻飛過的鷹。」
「知道了。」
男人將槍支放下，躺在了沙發上，似乎陷入了沉睡。
……
「剛才我聽到了槍響聲。」徐玉攔住了路過的畢維斯。
「您別多想，是獠牙擊落了一隻飛過的鷹而已。」畢維斯手裏拿着一枚木盒說：「我正要把這鷹給他送過去。」
「有意思，介意我看看嗎？」徐玉問。
畢維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木盒。
盒子內躺着一隻雛鷹的屍體，灰褐色的羽毛被鮮血染紅。
徐玉翻動了一下雛鷹柔軟的毛絨，發現了一塊被血污覆蓋的傷口。徐玉從傷口處扣除了一枚染血的彈頭，彈頭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殘餘著鮮血的痕迹。
「338拉普-馬格南步槍彈，採用250格令船形尾彈頭，在超過1200米時速度下降不多，在1000米處的動能仍有1770焦，超過1300米仍有極強的殺傷能力。彈頭雕刻着煉金矩陣，看上去像是傳統風格的燃燒矩陣。」徐玉將子彈隨手丟在了木盒裏：「打鳥，確實有些浪費了。」
「一切以穩重為先。」畢維斯合上了盒子，微笑着說。
「告訴獠牙，這個煉金矩陣不適合刻在彈頭上。」徐玉淡淡的說：「這種原始的法子早就過時了，連西部牛仔都知道爆破矩陣比燃燒矩陣附加在子彈更合適。在一百多年前，他們就在轉輪手槍的子彈上雕刻爆破矩陣，子彈在命中敵人的瞬間，鍊金術的力量隨着高溫釋放出龐大的爆炸力量。」
「徐先生對鍊金術也有所涉及？」
「伊麗莎白沒告訴你，教我鍊金術的老師是弗拉梅爾嗎？」徐玉瞥了一眼畢維斯：「單調的燃燒矩陣對子彈的增益一般，但是如果配上劇毒矩陣，將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我替獠牙謝過您了。」畢維斯躬身說。
「你去吧，我回房間休息了。」
……
回到了房間，路明非一邊狂按手中的小霸王遊戲機，一邊好奇的問：「你去幹什麼了？」
「試探了一下獠牙，我不怎麼信這個人。」徐玉打開了灌裝冰可樂，咕咚咕咚的送進肚中。
「試探出什麼結果了？」路明非隨口問道。
「他用的應該是一把老式L115A1狙擊步槍，子彈是338拉普-馬格南步槍彈，無論是狙擊槍本身還是子彈，都加刻了煉金矩陣。」徐玉閉上了雙眼，推測著說：「言靈應該是序列號59位的鐮鼬，釋放者構成以自己為圓心的大型領域，在領域內建立複雜的聲音通道，從而掌握領域內部一切細小的聲音。
精準槍械被發明出來之後，該言靈的實用性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一名優秀的射手搭配鐮鼬，他的每顆子彈都像是帶着雷達。」
「卧槽，你再推測一會兒是不是要把他身份證號都念出來了？」路明非目瞪口呆。
「只要他曾經做過什麼，就必然會留下痕迹，而我只需要順着痕迹就能抓住他的尾巴。」徐玉皺眉說：「獠牙是個頂級的殺手，伊麗莎白居然會把這個危險放到身邊。」
「連你都無法阻攔他嗎？」路明非問。
「你高估他了。」徐玉淡淡的說：「我殺他易如反掌，更別說他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要殺人了。」
「那你說這麼多做什麼。」路明非有些無語：「整的我還以為他是個超級BOSS。」
「伊麗莎白請我來，是要我來殺人的。」徐玉雙手合十，平靜的說：「真正保護她的人，是獠牙。」
「說的太好了，可惜我什麼也聽不懂。」路明非說。
……
「篤篤篤...」
男人打開了房門，畢維斯恭敬的站在了門外。
「又有什麼事？」男人手裏握著一瓶高度數的伏特加，看上去很不耐煩。
畢維斯打開了手中的木盒，雛鷹沐浴鮮血躺在盒中，令人作嘔。
男人擺了擺手說：「這玩意兒直接丟了不就行了嗎，你還想讓我把它當耶穌供起來嗎？」
「樓下有位先生讓我轉告您，燃燒矩陣不適合附加在彈頭上，您可以試一試配上劇毒矩陣。」畢維斯說。
男人微微一愣：「誰說的？」
「徐玉。」
「是他的話就不奇怪了。」男人頷首說。
「看來您對他的評價頗高。」畢維斯有些意外，能得到眼前這個男人認可的，並且還活着的人寥寥無幾。
「不畏懼他的人，是因為不夠了解他。真正了解他的人，見到他後會拔腿就跑。」男人灌了一口伏特加說：「不過還好，我不是他的敵人。」
手刃白王，已經震動了整個混血種世界！
所有人都在忌憚徐玉這個人形怪物。
「您在這住的舒服嗎？」畢維斯問。
「談不上什麼舒服不舒服，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有美酒便是一場愉悅的旅途。」男人答道。
「或許您也該回來休息了。」畢維斯說：「畢竟您的血脈高貴，何必在外面做那些臟活呢？」
「血脈高貴，呵呵，真是個笑話。」男人不屑的說：「我從未覺得我的血脈高人一等，這是最令我恥辱的事情。他們把人分成各個階級，自認為是最高貴的一級。可在我眼中，他們不過是一顆子彈就能解決的廢物，與畜生又有什麼區別？」
「可您還是來到了這裏。」
「我想你誤會了什麼，我只是單純的幫助麗莎而已。」男人冷漠的注視畢維斯：「我沒送給他們一人一顆子彈，已經是我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