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分神

33. 分神

「叨叨來,叨叨去的好麻煩,打不打一句話的事,你們能講這麼久?是不是怕了?」句芒早就不耐煩了,剛準備上,又被公輸老頭攔下。只見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而將手向上一抬高舉過頭頂,繼而順勢向下拍去,頓時激起塵土飛揚。

待煙塵四散開去,本應四下無人的街道,頓時擠滿了「人」。說是人也不準確,雖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卻一個個面無表情,說不是人吧,又是栩栩如生與一般人無二。只不過仔細觀察才能發現,這些「人」的關節處都有一道細微的縫隙,似是拼合之處。再加上每個「人」身上某個部位都刻有一個「班」字,才讓人發覺,這些似模似樣的「人」各個都是機關傀儡。不用多說也知道這老頭是個機甲偃術的至高強者。

「班?公輸?公輸班?魯班?巧聖先師?」謝今年錯愕,看到這些細節,尤其是那個「班」字,才讓他想到了此人的身份。眼前這位性如烈火的老頭居然是千萬工匠的祖師爺,那個傳說中的巧聖先師魯班。

但見這些人形傀儡並無絲線牽引,卻行動自如,有如開啟靈智可自行活動,又像勇卒兵丁聽人號令,不過它們只聽得魯班一人之令。無需多言,甚至連話都不用說,只輕輕一揮手,數十隻傀儡便一擁而上,不像酒吧門口那群烏合之眾,臨陣之時還猶猶豫豫。

這些傀儡看在關羽眼中,泛起一股羨慕得神色。遙想當年,如若手下兵將似這般勇武,必然無往不利所向披靡,何至於兵敗麥城。「哎,往事如煙雲,既以過去何必不忘,罷了罷了。」羨慕過後轉而是一陣黯淡,有些往事又怎麼是說忘就能忘的。

「趁現在,趕緊收拾了謝今年這小子。」鍾離權對呂岩發號施令,他想趁亂先解決謝今年這個隱患,這樣他們幾個也就不必在這斗個你死我活了。既然目的達成,就只需要找個機會抽身而退了。巧的是,不只他一個人是這麼想的。那個去而復返馬家武也是這麼想的,他可是在暗中觀察了好久這裡的局勢。總算是讓他等到開打的一瞬間,大家都有鬆懈的時候,被他這個凡人鑽了空子。

馬家武拉起謝今年就跑,頭都不帶回的,等呂岩接收到鍾離權的命令時,這兩個傢伙早就跑開了。怎麼辦?追唄,呂岩起身就追向謝今年,眼看就要追上了,結果被人橫刀阻攔。

「關雲長!你不是說你不管的嗎?」鍾離權怒目而視,他沒想到,以忠義聞名天下的豪傑,居然出爾反爾,眼看到手的鴨子飛了能不生氣嗎?

「謝今年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馬家武的事我得管。不然怎麼向他兩個哥哥交代?」

馬家武和謝今年跑到趙公明面前總算停下了腳步。「趙老闆,人我算是給你帶到了,接下來就沒我什麼事了。我這就撤了,你們神仙打架太可怕了。」

「其實我找他也沒什麼,只是想談談合作的事情,不過看來,還得等這次的風波過去我們才有的談啊。」趙公明說完話,怕怕屁股就走,真不知道他過來是幹什麼的。

「那我費那個氣力幹什麼。哎,走了。」說著馬家武也準備離去。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鍾離權暴起直衝向馬家武和謝今年,還是被關羽攔下,只不過這次的攔截就略顯吃力了一些,握著青龍偃月刀的手被震得虎口有些發麻,可見鍾離權這一下的力道不淺。「徒兒愣著幹什麼,去追謝今年啊。」

呂岩回過神來,再次追向謝今年,關羽想再次攔截卻分身乏術,只因與鍾離權纏鬥脫不開手。

呂岩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向謝今年遞出一拳,本以為謝今年會和那些小混混一樣被打倒在地,卻不料自己這一拳卻是落到了空出。呂岩先是一愣,緊接著再次出拳,一拳接著一拳,此番出拳迅疾如風,留下殘影道道,周遭空氣也被拳勁撕扯得獵獵作響。可惜的是,居然無有一拳能夠正中目標,怪就怪那謝今年身法太過靈動,煞是詭異,一會如老猿攀枝騰挪之間不染片葉,一會有如魚蝦戲水穿梭無定。一頓拳腳下來,呂岩開始喘起了粗氣,反觀謝今年倒是遊刃有餘的樣子。

「哈哈,鍾離將軍,你這徒弟好不濟事啊。打了這麼幾拳就累了?那還不如早些回來換人上吧,那名叫謝今年的小子可難纏的很。」巨靈神看著這邊的打鬥,和李靖蹲坐在路邊就想村口看狗打架的閑散漢子一般無二,哪有什麼仙風道骨一說。這話聽進呂岩的耳朵里尤為刺耳,心想自己哪裡比不上眼前的謝今年,居然有一天會在他手上出這麼大的糗。深吸一口氣,提氣再上,拳勢有迅猛了幾分,出拳數十下后,總算有一拳擊中了目標。可是並未發生他想象的情形。

呂岩一拳正中謝今年額頭,本以為謝今年會倒飛出去倒地不起。畢竟這一拳的力道相較之前可是猛烈許多,如果換做凡人吃了這一拳怕是要去喝上兩碗孟婆湯了。可是眼前的謝今年吃了這一拳后居然紋絲不動,莫非已經溘然長逝了?

呂岩收回手,好奇的看向謝今年,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沒把自己氣死。謝今年雙眼使勁往上翻,呂岩還以為他這是暈厥過去了,想不到謝今年一邊翻還一邊眨眼。過了一會又伸出手在額頭上摸了兩把,問了一句氣死人的話:「啊?剛才這是被打到了?」

謝今年這可真的不是逞強或是氣人才問出這麼一句話的,回想他在爛柯別景中的那段日子,他的額頭被楊二彈了多少次早已記不清了。如今謝今年的額頭早已練就成銅皮鐵骨一般,況且這一拳哪裡及得上楊二那彈指分毫。所以這一拳對謝今年來說還真是像撓痒痒一般。

「哈哈,我就說嘛,這娃兒孬的很。」在一旁看戲的巨靈神發出了無情的嘲笑,看來他根本不懂什麼叫做觀棋不語真君子。

可這句話偏偏又戳到了呂岩的肺管子上了,本來就好面子的他,哪裡受得了這三番五次的言辭羞辱。蓄力再次出拳直轟向謝今年的面門,這次謝今年不閃不避,只是微微低頭,讓那一拳再次打向額頭。肉與肉,骨與骨的碰撞發出一記砰然聲響。這一次,呂岩的拳頭都有些發麻了,想必謝今年這次總該躺下了吧。結果還是事與願違,謝今年這次也不過只是額頭有些發紅,一點吃痛的感覺都沒有。

「今年兄弟,你這身銅皮鐵骨是怎麼練的?我本來還想和你過幾招的,看來還是免了吧,不過是自討苦吃而已。我不像這位朋友,頭比你還鐵,明知道撞了鐵板還要不停的撞。哎,朋友,撞了南牆就可以回頭了,別老是撞下去了,再撞下去就把自己給撞死了。」

被神仙嘲笑也就罷了,居然還被馬家武這個在一旁觀戰的凡人嘲笑。呂岩的面子更是掛不住了,惱羞成怒之下呂岩向後一個撇步,與謝今年拉開了一段距離。只見他右手握成劍指狀,左手握於右手腕處,在胸前翻飛兩下,劍指直刺自己眉心。

「分神!」

只聽得呂岩一聲暴喝,頓時金光大放,繼而緩緩收斂,待金光散去,顯出俊美的少年輪廓,端的是神瑩內斂氣度非凡,與之前那個呂岩判若兩人。

「哎,糊塗。」鍾離權看見自己弟子變得如此仙人風度,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反而開始唉聲嘆氣,就好像他這寶貝徒弟做錯什麼事一樣。

「老楊,這些傀儡你先應付一下,我和武剛說些事。」

「老吳,哪有你這麼混蛋的,說撤就撤?讓我一個人對付這麼多?」

楊二,吳剛和武剛一直都在對付魯班召喚出來的那幾十個傀儡,這些傀儡論拳腳功夫肯定差他們幾個一大截,可架不住數量龐大,況且這些人偶不知疼痛,不像人類有所畏懼,破損了也不會畏縮半步,一波一波的如潮水一般湧向目標,直至徹底崩壞才會安靜的躺在地上。

吳剛和武剛收了手,剩下的傀儡那自然都歸楊二。楊二對付傀儡自然不是問題,可問題是這源源不斷地進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剛才他還偷瞄到了,魯班那廝居然趁著他們不注意,又修好了幾幅完全破損地傀儡,那些傀儡就又能上場衝鋒陷陣了。真是麻煩,天上地鷹隼再厲害也不可怕,可怕地是那些終日遊盪在身邊的蚊蠅,亂人心智。

「你看,呂岩這招就叫做『分神』,顧名思義就是把神力分出來一部分給契約者。」吳剛一邊解說一邊對呂岩那個方向指指點點。這次呂岩卻全然沒有理睬吳剛和武剛二人的談話,他眼裡只有謝今年。

「那,是神力被兩人平分?五五開?」

「那倒不是。你和我締結了契約后,我的神力就好像那酒瓶里的酒,而你就像是一個酒杯,你能分多少神力得看你這杯子的容量。要是你想五五開的話,那你這杯子可得夠大才行。」

「我明白了,就是說我這個杯子不夠大的話你這瓶子里的酒倒給我再多也是撒在外面。」武剛倒也不是個蠢人,被吳剛一點就透,甚至還會舉一反三。

「不錯,更有甚者強行把酒灌入杯內,杯子不夠大也不夠結實反而杯身破裂。」

「那杯子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身死道消。」

「那杯子的容量是固定的嗎?」

「那倒不是,得看,有的看天生,有的看機緣,有的則是看努力,總之不一而足。」

「你們說完沒,說完了就來幫忙,這群蒼蠅太煩人了。」楊二一邊驅趕著身邊的傀儡,一邊對吳剛二人喊,結果卻換來一記白眼:「再等一會,你現在怎麼這麼不濟事,連這些傀儡都對付不了?」

吳剛又一臉壞笑的看著武剛,開口道:「和你說了這麼多?你不想試試?無需像那呂岩那般花里胡哨的比劃兩下,只要心裡默念『分神』即可。」

「怎麼樣?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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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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